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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點室內。

一身白色工作服,長髮高高挽起的常縷,精湛美麗的五官越加生動幹練,最近開始負責常來糕點店的她在工作中漸漸散發着曾經的光芒,越發自信、明豔。

只是此刻她看着新出爐的蛋酥糕點軟趴趴的貼在磨具的底部,不解的看眼林逸衣:“爲什麼?”

常縷的疑問並不柔弱,相反充滿女強人的敏銳,

林逸衣穿着同樣的工作裝,聽到她開口,才神情嚴肅的拿起桌上還剩下的一些原材料,手腕用力快速做攪拌處理,單論容貌來說,身材嬌小,容貌不太出衆的她跟在常縷身邊更像一個丫鬟。

但如果細看,就會發現林逸衣更鎮定,比常縷多了份歷練後的上位者風範:“不是你認爲好的材料就能做出你要的效果。

蛋黃類糕點無論是色澤還是觀感的確容易讓人有食慾,但蛋類糕點類不可或缺的材料,但不可比例過重,否則會失了糕點的,蓬鬆感、酥軟感,過多的蛋黃會讓面體承受……”

林逸衣手把手的教導,更是送出了一本糕點全譜寫,希望常縷能儘快掌握糕點的調配技巧,能獨撐這一行業。

好在常縷沒有令她失望,造型感非常強,她做出的小杯糕點,無需磨具,幾縷奶油勾勒上去,便是衣服立體感很強的圖畫。

無論是卡通和花型,甚至線條,她都有獨特且大膽的想法,線條鬼斧神工,從不畏懼。

林逸衣非常滿意常縷這項能力,可見常縷是一個對自己非常自信的人,畫工上有很好的底子,把糕點坊教給她,林逸衣並不擔心。

只是常縷有個毛病,喜歡常新,且不在實戰中栽跟頭不死心,這點死心眼的毛病也沒有從她身上泯滅掉,且越來越成氣候。

林逸衣沒覺得有什麼不好,聖國有很多吃食需要研究,常縷這點不怕輸的精神沒什麼不好。

林逸衣講完一系列理論後,撿起一塊核桃酥放在嘴裡,然後點點頭:“酥脆爽口、入口即化,非常好。”

常縷笑了;“都是東家提點罷了。”

林逸衣搖頭:“是你自己悟性高,即便是我,也不能完全掌握核桃酥酥脆的程度。”核桃酥是素食佛家著名的一道甜品,可以說它完全跳出了甜點類行類,被列入素食文化之中,而已素食諸城的幾大寺廟都不外傳自己的製作工藝。

而林逸衣並不主攻糕點,對此是有欠缺的。

所以聖都常來提供的核桃酥,只是甜點,完全無法做到常縷做到的程度。

常縷被誇的不好意思,她只是想起小時候吃千層糕時的場景,最製作的核桃酥的過程做了加工而已。

其實她覺得很多甜品和做菜一樣,都需要繁雜的工藝,或許這些工藝和甜點本身的價值根本不成正比。

但常縷依然堅持,尤其在得到林逸衣肯定時,她覺得這種堅持尤爲值得,甜天的糕點銷量已經打開局面,目前在洽談的幾家酒樓都給了肯定的答覆。

想到這個月甜天將實現第一次盈利,常縷的臉上又多了一分笑意。

在常縷覺得前途光明,陰霾散去時。

春思進來在主子耳邊說了兩句。

林逸衣眉頭微皺。

常縷見狀讓人把一盤盤糕點打包入賣坊,然後看向東家:“怎麼了?”

“又是他,包場《草船借箭》。”

常縷聞言笑了,豔麗的臉上,越加自信明媚,如果忽略她的過去,則是完全的女強人形象:“他還是真是爲了見你不死心啊。”

林逸衣見狀也笑了:“是啊,不到黃河不死心。”本來想借助木歸兮的名號,不與耀目城任何勢力打交道,但再被狄老闆這樣包場下去,實在不妥。

林逸衣思考再三道,看向春思:“讓狄老闆選地方,我隨時赴約。”

“是。”

林逸衣看眼笑容璀璨的過分常縷:“你跟我去。”她們在宮宴上沒有碰面,在常縷眼裡,她不過是夜相養在船山路的女人,而不是永平王妃,兩人相處要融洽的多。

常縷頓時驚訝:“爲什麼!我纔不要去見他!”

“讓你跟着就跟着。”沒見老闆談生意都喜歡帶美女,看着賞心悅目,還能融洽彼此關係,這是定律。

……

狄老闆約的是常來總店,在他包場時間範圍的地方,不偏不倚,兩方都不會覺得陌生。

常縷下了車,回頭扶林逸衣,手心有些輕微的緊張,第一次面對狄易這類江湖人士,剛剛開始接觸外面世界的她不禁有些緊張,尤其聽了狄易的傳聞後,更覺得緊張。

這個男人可不懂溫文爾雅爲何物。

林逸衣拍拍常縷的手:“不用擔心,想想他是一位面對妻子出軌,依然善養妻子的男人,就知道他心懷若谷、坦蕩磊落不是嗎?”

常縷聞言僵硬的一笑:“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哦……”常縷深吸一口氣,越想越覺得東家說的有道理,有幾個男人能做到這一步。

林逸衣覺得元謹恂應該跟狄老闆學學,這份氣度足以藝壓羣雄。

狄易長相談不上斯文,近乎一九六的身高,可深刻的五官,無形中給人很強的壓迫感,加上他的確草莽出身,赤手空拳吃海上這碗飯,

狄易即便不用做什麼也給人一種刀口舔血的梟雄之感。完全不似聖都男人的雍容、風度。

常縷初見狄易,受驚之餘,本能的退到林逸衣身後,但想到什麼,又堅定的走出來站在東家身側,明媚璀璨的眼裡充滿了堅定,她不能辜負東家的栽培,秦書上趕着要來,東家都沒答應。

可見這是一場歷練,不過,這個男人也太有壓迫感了,不能循序漸進嗎?她可是第一次與一個同齡的女子單獨面對氣場如此強大的男人。

狄老闆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材彷彿一根指頭就能捏碎前面的男人,繼而他特有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傳達任何情緒:“林老闆?”

後面女人的情緒他很熟悉,前面這個的確當得起夜相大人另眼相待,只是未免失了女人的該有的柔順,但看着並不令人討厭,相反,應該是能溝通的人。

林逸衣的確沒覺得有什麼壓力,接觸地上地下的人純屬平常,像狄老闆這樣的一方梟雄她亦接觸過,只不過狄易給人的感覺更加血腥而已,難免的嗎,強權年代,出的‘梟’更對得起‘雄’那個字。

狄易給她的感覺不錯,高大挺拔卻不西裝革履,很有自己的風格,另外憑他對‘妻子’的態度,他應該是自我的一個人,並不把世俗眼中的‘懦弱’放在眼裡:“狄老闆,久仰。”

狄易聞言眼裡驟然上過一道精光,但瞬間隱去:“林老闆客氣,坐,不知開門見林老闆會不會介意?”直覺反應,她並不需要一張乾淨的桌子一縷舒心的薰香才能談話。

林逸衣嘴角慣性的掛上一抹笑,在主張人文化的當代,見人三分笑是禮貌:“無所謂,狄老闆三番兩次的邀請?不會是可惜了那盤菜?”

狄易也笑了,只是笑容掛在他那張個性的臉上,談不上舒朗,反而過於正式。

明亮的雅間裡,他也無意配合周圍典雅奢華的氛圍:“我無所謂,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狄某與花家正好有交情,花老闆託狄某來問問林老闆什麼時候收手?”

林逸衣聞言,臉瞬間沉下來:“我確實不大方,但還不至於可惜一盤菜,你恐怕找錯人了?”

狄易瞬間看過去:“那林老闆暗中的人呢?”

林逸衣突然笑了,並不意外對方知道她一些底細,只是不屑這種說法:“你以爲他現在有時間爲區區一盤菜大動干戈。”林逸衣眉毛輕挑的看向他,佈滿諷刺。

狄易眉頭一皺,想到現在聖都的局勢,立儲與費陸之爭,引發了朝堂上的大震動,即便永平王那樣的人都沒有動作,身爲永平王坐下第一愛將,夜相確實不應該抽得出精力。

“凡是都有意外。”除了他們沒有人有這樣的能力對付花家,而花江音最近只得罪過她。

林洋溢抿口茶,神色越發寧靜,她可不覺得夜衡政是這種人:“這種意外不會出現在不該犯錯的人身上?狄老闆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很閒。”

狄易眉頭一皺:“林老闆駐信?”

常縷頓時緊張。

林逸衣非常駐信:“你該考慮的是,是不是有人趁機想讓你心軟,做些什麼,據我所知花家的後臺似乎是……

如果傳言是真的,這時候正是他斂財的時候,犧牲一個花家,似乎並不需要多餘考慮,你說呢?”

狄易只需要一息,臉色陡然一變:“抱歉,但,如果有需要恐怕狄某還會叨擾林老闆。”

“不好意思,我沒你那麼閒,下次你可以聯繫常女士,不過建議狄老闆,一臺戲看多了也沒意思,狄老闆還是省些銀子爲好。”

狄易似乎沒聽懂林逸衣的話:“沒有了鄭少爺參與的戲幕,十萬兩包場,林老闆並不虧。”

林逸衣無語了,看來她的再買一家戲坊,不過這人的確不錯,花家是還想對這位‘女婿’奮力一搏,很明智,畢竟如果花家被永壽王放棄,抓住狄易將是他們唯一的出路,但那與她無關:“如果沒事林某告辭。”

“慢走,如果有冒犯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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