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快到毒發作的時候了,這些天,她一直叫珠兒教她和珍兒認字、寫字。由於她有文字功底,學起來很快,幾乎所有的字都會讀、會寫了。她決定自己摹仿一份圖冊,本想讓珠兒做的,可是怕萬一雷洛天知道了,會連累明珠。
連續幾日挑燈夜戰,終於摹仿出一份象樣的,又絞盡腦汁想到一個萬全之策。毒發的前一天,潤欣趁‘珍珠’睡着了,偷偷的爬起來,拿着半份圖冊提着燈籠向偏遠的天可院走,據說院子裡只關着喻可兒,再也沒有別人了,那裡交易比較安全。
還未到天可院,就傳來女人的哭聲,那哭聲顯的特別悲慘淒涼,在寂靜的黑夜裡如同鬼魅一般令潤欣有些毛骨悚然。越走進天可院,哭聲就越明顯,難道是喻可兒在哭嗎?不是聽說她已經瘋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潤欣壯着膽子來到天可院的大門前,只見大門緊鎖,鎖上已經鏽跡斑斑,可見已經很久沒開過門了,潤欣大力的敲敲門:“有人嗎?誰在裡面哭呀?”潤欣在敲門的時候哭聲戈然而止,任潤欣再大力敲、大力喊都沒有任何回聲,潤欣甚至懷疑自己出現錯覺,可是明明聽到有人哭呀!
難道有鬼!雖然自己在科學的社會裡長大,不信這些,可是連自己都能穿越到未知名的古代,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這時吹來一陣陰風,把燈籠吹滅了,潤欣嚇的燈籠都掉在地上,看看四周黑壓壓的,越想越怕,燈籠都顧不上撿,一溜煙的跑回天心苑。
剛到門口就被一個黑衣人捂住了嘴,黑衣人壓低聲音說:“名冊和地圖呢?拿到了嗎?”
潤欣指指自己的嘴,示意黑衣人放開她。黑衣人放開她後,潤欣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拿是拿到了,解藥呢?”
“你放手,解藥就在我身上,我們可以一手交圖冊,一手交解藥!”黑衣人拿出一顆黑色的小藥丸。
“誰知道,你那藥是真是假?即使你那藥是真的,我又不會武,萬一你拿到圖冊殺我滅口怎麼辦?”
黑衣人逼進:“那你想怎麼辦?”
潤欣怕怕地向後退了兩步:“你別過來,你要是再過來我死也不會交出圖冊!”
黑衣人止住了腳步,本來主人讓他拿了圖冊就送她上西天,沒想到這丫頭挺難纏的,怎麼辦?
“你把解藥給我,我先給你半份圖冊,如果你的藥是真的,而我又活着,剩下的半份,我分成了四份,每五天給青柳山莊送一份,如果你的藥是假的或是你殺我滅口的話,剩下的你永遠也別想拿到,順便你告訴寧威,別再打我的主意,要不然我會讓他後悔的!”潤欣伸出手來:“解藥!別拿假的來唬弄我!”
黑衣人把解藥放到她手裡:“放心吧!這藥是真的!”這顆確實是莊主給的真解藥,就是怕這丫頭要先要解藥後給圖冊,所以給了顆真的,不過讓他拿到圖冊後殺了她,如今看來不行了,只得以後再動手了!
潤欣服了藥,把半份圖冊遞給他,大搖大擺的走進天心苑,回屋裡睡覺去了。殊不知,趴在房頂上的雷霆把這一切看了個透徹,只是太遠,他們說話聲音又太小,沒能聽清他們的對話,只是隱隱約約聽到什麼先給半份圖冊,再把圖冊分成四份送到青柳山莊。
雷霆把看到的全部、聽到的部分告訴雷洛天,雷洛天點點頭,沉思着沒有說話。這丫頭到底耍什麼花招,拿到圖冊爲何不一次交給他爹?爲何要分幾次呢?難道是怕他發現了嗎?算了,靜觀其變吧!只要把圖冊送到寧威手中就好!
第二天,白天裡她跑去看天可院,可是看到的跟昨晚上看到的有天壤之別。難道是她昨天晚上太緊張,以致出現幻覺了嗎?大門依舊上着鎖,只是鎖是全新的,天可院外乾乾淨淨的,還看到很多僕人婢女往大門的小窗口裡塞吃的、用的、穿的。
待了一會,楊雪娘就來了,向她解釋道:“四妹瘋了,見人就咬,所以讓僕人們呆在院外伺候。”
“那堡主爲什麼不請人給喻可兒看病呢?這樣關着是不是太殘忍了?”
“誰說沒看,夫君請了好多大夫,可大夫們都束手無策!以前也不關她的,可是她傷了好幾個丫環、家丁,夫君沒辦法才把她關起來的,可是夫君依舊讓我派丫環照顧她的起居。”雪娘微笑地指着小窗口:“你看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按夫人標準來供給的。妹妹,你以後就別來這兒了,夫君不想家醜外揚,所以除了專門伺候四妹的人,不許別人靠近天可院的!免得夫君知道了不高興!”
楊雪娘拉着她向外走,潤欣乖乖地跟着楊雪娘走,雖然她仍有許多疑惑,但這是雷洛天的家事,不用她管,她也管不了!
吃了解藥,她的毒真的沒有再復發了,她也按照約定每隔五天讓鏢局給青柳山莊送一份圖冊。已經一個月了,圖冊早已送完,她又活的好好的,看來寧威真打算放過她了!
天越來越熱,現在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雷洛天、雷洛風、鬱煙和四皇子已經出去好幾天了,他們不在,她也不用幹活。所以每天上午和‘珍珠’各自去楊雪娘介紹的貴夫人們那做護理,下午帶上‘珍珠’去茶館客串說書和到胭脂店裡推銷她的化妝品。做完這些,就在大街上閒逛,雖然很熱,但她們仍然興致勃勃。
“小姐,你看那個人好怪,大熱的天兒穿一身黑就算了,還頭戴斗笠,不怕中暑呀!”珍兒指着向她們這個方向走來的女人。
潤欣一看那個女人的裝扮就像古裝劇裡的女俠,這種人不好惹,便訓斥珍兒:“別瞎說!”
有個髒兮兮的小孩從巷子裡跑出來,和“女俠”相撞了,小男孩被撞倒在地,“女俠”扶起小孩子:“你沒事吧!”
“謝謝!姐姐!”男孩吸吸鼻涕道。
“女俠”掏出黑色的絲帕,給男孩擦擦鼻子、又擦擦臉,擦完後,把絲帕塞給小男孩:“快回家吧!”
三人從“女俠”身邊走過,潤欣教育起珍兒:“人不可貌相,你看那位女俠,心挺好的嘛!又何必在意別人的穿着呢!”
“小姐說的是!”
三人繼續在街上閒逛,黃昏時分,三人又渴又餓,便走進一家酒樓,準備吃飽喝足再回去。“小姐,你看是那位好心的女俠呢!”珍兒吃飯時,發現那位女俠坐在酒樓角落裡用餐,指給潤欣看。
潤欣朝女俠那微笑了一下,便催促‘珍珠’:“快吃飯!吃完回家!”
三人低頭吃着桌上的菜,潤欣是狼吞虎嚥,珍兒是埋頭苦幹,倒是明珠很有大家閨秀的氣範,小口小口的吃着,不時還給潤欣和珍兒夾菜。突然角落裡傳來辱罵聲:“沒錢,吃什麼飯!敢到這來吃霸王餐,知道我們老闆的後臺是誰嗎?給我打!”
一羣人蜂擁而上,把女俠推倒在地,對着女俠拳打腳踢,而女俠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潤欣疑惑的問明珠:“珠兒,她有沒有武功?你看的出來嗎?”
明珠搖搖頭:“不知道,有些高手能把自己的內力收斂起來,就跟平常人一樣。這位姑娘要不不會武,要不武功極高!”
一羣人把女俠的斗笠打掉了,露出一張白淨的臉,可是正因爲白淨才顯的左臉蛋上的“十”字形刀疤更爲猙獰。酒樓裡的顧客都被角落裡吵吵鬧鬧的聲音吸引過來,“呵......這身打扮讓我以爲是江湖中人,沒想到原來是這張臉見不的光呀!哈哈......大家都來看看這個醜八怪!”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抓着女俠的頭髮,讓她迫不得以面對大家,可是她的臉上仍沒有任何表情,眼睛空洞的看着遠方。
吃客們都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可惜沒有任何人出手相救,潤欣再也坐不住了,用眼睛示意了一個珠兒,珠兒立刻上前,一腳踢掉肥豬男人的手,護在女俠的身邊。‘肥豬’吃痛的拍拍手:“你這臭丫頭,竟敢多管閒事!還不快給我上!”
“住手!”潤欣走到‘肥豬’身邊:“老闆,你開店無非是爲了求財,她的帳記在我身上,說吧!多少錢?”
“好,有人付錢就行!二兩五十文!”
珍兒伸手遞來三兩,潤欣接過扔給‘肥豬’:“不用找了!以後別再欺負人!誰說她醜,你給我看仔細了!”潤欣從隨身攜帶的化妝箱箱裡翻出兩個小瓷瓶,裡面是上次調的腮紅和眼影,可惜未調成粉狀,反到調成了純天然濃稠的色料。
潤欣拉女俠坐下,又在珍兒耳邊嘀咕了幾句,珍兒拿起小毛筆醮着色料在女俠臉上畫了一朵銅錢大的紅牡丹,又在牡丹下面畫了兩片綠葉,剛好擋住“十”字疤痕。
“哇!好美呀!”
“是呀!一點也不醜!”
“這姑娘五官很秀氣呀!”
珍兒剛畫完,酒樓裡就發出一片稱讚聲。‘肥豬’和那羣打手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女俠,潤欣站起來,使勁的把‘肥豬’拍還魂了:“怎麼樣?這位姑娘一點也不醜,你是不是該爲剛纔的出言不遜道歉呢?”
‘肥豬’臉上呈現豬肝色,眼睛狠狠瞪着潤欣,潤欣笑了,扭頭對吃客們說:“大家說,這傢伙應不應該道歉呢?”
“應該、應該、應......!”叫聲此起彼伏,民衆的熱情還是挺高的嘛!
‘肥豬’一招手,吃客們都安靜下來,‘肥豬’走到女俠面前:“對不起!得罪了!抱歉!”‘肥豬’道完歉,就帶着打手們離開,吃客們也一鬨而散,該吃的吃,該走的走。
“你爲什麼幫我?需要我爲你做什麼嘛!”女俠不領情,反而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