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依舊毒辣,花園裡各種名貴品種珍奇鬥豔,不甘寂寞的鳥兒飛來飛去,發出悅耳的叫聲。總的來說,這是一幅生機勃勃的美麗畫卷。在這幅美麗的畫卷中間,三個男人站在一起密謀着。他們中年紀最大的已經有六十多歲,年級最小的纔出生不到半個時辰。
大家猜的沒錯,這正式朱元璋他們祖孫……四代。
“我看就叫朱文奎吧。”朱元璋沉思良久,在死了無數個腦細胞之後,憋出了這麼一個名字,雖然說不上有多麼意義深遠,但是總比朱允文那豬頭豬腦要好得多。
半晌,朱允文重新把小傢伙,哦,不,應該是朱文奎,抱回到房間裡,回到他母親的身邊,自己卻和朱元璋兩人一起向外走去。剛剛到門口,就聽見一個小太監對朱元璋說道:“啓稟皇上,樑國公凱旋。”
“藍玉回來了?”朱元璋一陣詫異,他說:“什麼時候的事?”
那太監道:“他還沒有進城,現在還在城外三十里,守城的軍官看見了他,所以先來向皇上稟報。”
“走,看看去。”朱元璋對朱允文道。
朱允文剛纔一聽到藍玉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想要去好好見識一番了,現在朱元璋叫他去,哪裡還有拒絕的道理?
兩人坐着轎子一路向城外走去。他們乘坐的都是普通的轎子,路人只以爲他們是有錢有權的主兒,也沒放在心上,連讓路這種基本品德修養都沒有表現出來。
這條路的盡頭就是城門了,朱允文看着那緊閉着的大門,想象着等一會兒就會有成千上萬個人從那邊涌進來,他的心就開始火急火燎的,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過不了一會兒,朱允文就聽見沉悶的聲音從自己的前面N遠的地方傳來,那感覺,就好像是小時候趴在地上聽火車路過一樣,雖然這個沒有那麼整齊。
終於,那城門開了,朱允文看見無數個人頭在自己前面很遠的地方晃動。內心那雞血終於被激活了,弄得他欲仙欲死。片刻,朱允文看見那支龐大的隊伍開始東了,就如同怪模怪樣的沒魔獸,離自己越來越近。
“難道每次大軍來了都這麼驚心動魄?那還打毛啊,人一站,嚇都能把人嚇死。”朱允文小聲嘀咕。
“老臣參見陛下。”藍玉一個人騎着馬,走到朱元璋面前,高聲大叫。
朱元璋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大嗓門,開心地說:“藍將軍回來了,有了藍將軍坐鎮京城,朕就安心了。”
藍玉道:“多謝皇上的信任。”
朱元璋道:“你趕路回來幸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給你安排個歡迎儀式。”
藍玉又是一個叩首,道:“多謝皇上的厚愛。”
回到宮裡,朱允炆就獨自去了東宮,自己上下兩輩子第一次有了兒子,不看個夠怎麼行?
勤政殿書房,朱元璋坐在椅子上,目光深邃,再配上那副驚世駭俗的面孔,去演閻王都不用化妝。
三十個年頭了,一起打天下的那幫老臣,還有誰?藍玉,還有藍玉。只有他,還手握重兵。
“皇上,老臣有件事情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站在他身後的太監看到朱元璋這幅樣子,早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服侍了二十六年了,他的脾氣早就揣摩透了,包括那些下意識的動作,代表了什麼,他都爛熟於胸。
朱元璋頭也不回,說道:“你認爲該說就說,不該說就不要說了。”
“是。”老太監答了一聲,又退回去站好,這並不是表示他就不說了,而是……
“你還真不說了,故意引起朕的好奇心不是?”
“不是,老臣是怕壞了你們君臣二人的和氣,給了敵人乘虛而入的機會。”老太監說,北方的胡人還沒有徹底肅清,藍玉是第一大將,爲北擊胡人立下了赫赫戰功。
“有什麼和氣不和氣的,難道你們還有事情瞞着朕不成?”朱元璋的語氣開始強硬起來。
老太監馬上跪倒朱元璋前面來,說道:“老臣不敢。”他從懷裡掏出一本摺子,說:“這是錦衣衛指揮蔣瓛剛上的摺子,請皇上過目。”
朱元璋接過來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班師至喜峰關,因已入夜,守關明軍未及時納入,藍玉怒,縱兵破關而入。”
總的來說,這不是一本正式的奏事摺子,但是這是蔣瓛送上來的,那就非同小可了。朱元璋看過之後,猛的把它拍到桌子上,大聲說道:“豈有此理,傳蔣瓛,”
老太監心裡說:“涼國公啊涼國公,眼見了殺了那麼多,你怎麼就不收斂收斂呢?哎,這回,是我也幫不了你了。”
片刻,蔣瓛帶到,他長得孔武有力,身穿一身黑衣,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看起來就能讓人從心裡面害怕起來。他跪下說道:“臣蔣瓛參見皇上。”明初的一些大案基本上都是他接手的,可以說,他比朱元璋身後的那位老太監還要清楚朱元璋的旨意,說誅九族就絕對不牽連第十族。
朱元璋拿出那本奏摺,說道:“這個是弟兄們在外面發現的,絕對屬實,臣不敢隱瞞。”
總的來說,朱允炆對錦衣衛的信任那是相當地高,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是交給他們去做,他們也確實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蔣瓛的情報更是沒有絲毫懷疑。他對蔣瓛道:“就只有這一件事情嗎?”
他的話一出口,蔣瓛就知道,皇上這是要拿藍玉開刀了,也好,殺了這一次,估計也就沒什麼大案了,錦衣衛自成立以來,淨做些殺人的勾當,可以說是名聲在外了,也許,接了這一手之後,殺人的事情便不會太多了。
他道:“回稟皇上,兄弟們還查到一些情況,藍玉領兵在外,經常擅自升降將校,進止自專,詔令有所不從,甚至違詔出師。更嚴重的是,藍玉蓄莊奴、假子數千人,橫行霸道,胡作非爲。御史上奏彈劾,他竟然將御史打了出去。”
朱元璋拍案而起:“藍玉好大的膽子,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