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皇宮。
“皇上，長恭今日有一事想向您請教！”長恭拱手問道。
“問吧！朕準了！”皇上不甚在意的點點頭。
“皇上，我父親是怎麼死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然而眼神裡射出的銳利的光卻令高洋一驚。
不過，這對於殺人無數的高洋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被家奴刺殺啊！這你不是知道嗎？”高洋輕聲說道。
“可是，據我所知，那個家奴在行刺之前，曾與您府上出去的崔季舒有着書信聯繫，而且爲什麼我父親遇刺之後您要殺人滅口，又搶了原本屬於我父親謀劃已久的皇位呢？皇上？”長恭不慌不忙的說道。
“大膽，你這是要造反嗎？”高洋震怒，“我與你父親是親兄弟，又怎會加害於他？簡直是荒謬！”
“自古天家無兄弟，是不是您乾的，您還不清楚嗎？”長恭諷刺的笑道，“談什麼兄弟情？您手上殺的人可不少啊！永安王高浚和上黨王高渙可是您的親弟弟，不也被您殺了嗎？”
“高長恭，你果真是英雄少年啊，就真不怕我殺了你？膽敢如此以下犯上？”高洋半眯着眼睛說。
“我既然來了，也就不在乎生死了！”長恭笑了笑。
“高長恭，你父親確實是皇上殺的！”就在此時，李皇后來了，走到高洋身前，“皇上萬福！”
“皇后，你這是什麼意思？”高洋有些怒了，皇后這是要造反了麼？
“皇上，這麼多年來，我就一直活在悔恨當中，這本就是我欠他們一家的！”李皇后緩緩說道。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叫一直活在悔恨中？”
“當初，是大哥救我於水火之中的。可是後來，爲了你，也因爲我自己立場不堅定，我做了多少對不起大哥的事連我自己都已經數不清了。大哥做事一向謹慎，若是沒有我，我的表哥崔季舒前去做臥底是不可能成功的……這樣的話，大哥也就不會死。他不死的話，長恭的母親白柒也不會死，那麼白柒的同胞妹妹就不會出現，而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殘暴不仁的樣子……”李皇后悲痛的說道。
“你，你……”高洋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這就是自己不顧羣臣反對立下的好皇后啊！早知如此，還不如立鮮卑勳貴之女段氏爲後呢！真是令人寒心啊！“你真是令我太失望，太寒心了！”
“皇上，是臣妾讓您寒心了麼？那您呢？曾經說最愛我的那個你，在我爲你拋棄了一切的時候，你又幹了什麼？白染一死，你就要讓所有人去給她陪葬嗎？”李皇后早已經淚流滿面了。“罷了，事情已經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臣妾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高湛，你動手吧！”
“你，要幹什麼？這是要弒君了嗎？聯合外人來殺自己的丈夫？”高洋顯然不敢相信一向以自己爲天的李氏會做出這等事情來，然而不等他多想，高湛已經一劍穿喉從背後了結了他。
於此同時，李皇后也舉起事先準備好的劍自刎而死。
“九叔叔，你……”雖然一直想要找到殺害父親的兇手併爲其報仇，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長恭還是沒能從驚訝中清醒過來。高洋，他……真的死了嗎？
“放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高湛拿布擦了擦劍，漫不經心的說道。
第二天，皇帝高洋夢的消息已傳遍，此時是天保十年。
不久，太子高殷於晉陽宣德殿即位，改年號爲乾明，大赦天下。
於此同時，長廣王高湛說出皇上臨終時令常山王高演照顧新君這條遺命。此話一出，不但絲毫不讓人覺得可疑，而且還頗得高演的母后婁太后的歡心。
一朝天子一朝臣，舊皇已去，新皇登基，長廣王高湛將一切掩飾的天衣無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