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水牢的中部,姜羽總算看到了加里國水牢是如何囚禁人的,沒有單獨的牢房,只有連接着石洞上下的石柱,然後用鐵鏈將犯人牢牢的綁在石柱上,並且每個石柱都有一個人守衛看守。
花了大概半個小時姜羽才走到了水牢的深處,而姜羽就算用武氣將身體與寒水隔絕開,但依舊能感受到那股刺骨寒意,他泡在水裡也不過才半個小時而已。
“還要多久?”姜羽的臉隨着身上感受到的寒意越來越沉,問到身邊的農諺。
“快了,就在前面。”農諺看着前面說道,就在這時他們身邊傳出了一聲苦痛的呢喃聲,姜羽聞聲看去,視線定格在了一個石柱的背面,顯然另一邊應該綁着一個犯人。
“走吧。”姜羽沒有在意,這水牢的條件聽到這種聲音並不出奇,可就在姜羽走過這面石柱的時候,他不經意的一撇,卻讓他完全震驚了,透過夜明珠散發出來的光亮,他看到這個人竟然是被穿了琵琶骨定在石柱上的,他的腳步當下就站定了,心裡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農諺感受到了姜羽的情緒,他解釋道:“這個人是一名皇級強者,已經被關在這裡有些年頭了,皇級強者不畏這水裡的冰寒,所以爲了防止意外,君上規定將他們必須要釘在石柱上。”
“淺風難道也是如此?”姜羽朝着農諺怒吼,水中握着的拳頭已經蓄勢待發了。
農諺感受到了姜羽的殺意,他說道:“君上不殺他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再說不過是穿琵琶骨而已,晉王您有那麼多的生命藥丸,只要他還活着,身上的這些傷遲早也會好的。”
姜羽聽了農諺的話,心中稍微恢復了一些理智,他怒哼了一聲,道:“帶路。”
農諺點了點頭,也沒敢在這個時候和姜羽多說話,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又前行了不過百米,姜羽終於是看到了淺風,不僅被穿了琵琶骨,脖子上都被釘上了鋼圈,只要他一低頭就會被勒住。
雖然姜羽早就有所準備,但看到淺風如此悽慘的模樣,姜羽還是壓抑不住心裡的憤怒,他不敢明着罵楚翔,但看着嘴角還帶着血絲的淺風道:“淺風,你放心,我姜羽保證,一定會將你從這裡救出來!”
淺風倒是看得開,他灑脫的笑道:“我還以自己再也見不到晉王你了,沒想到楚翔竟然沒有殺我,看來是晉王爲我出了不少力,想必楚翔也不會殺我了。”
看着淺風那剛毅的面龐,就連農諺都暗讚了一聲,被穿了琵琶骨綁在這裡面的皇級強者,沒幾個能有淺風如此的心態,從這農諺也能看出皇族影衛的厲害,起碼這抗壓能力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姜羽有些悲傷的說道。
“晉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淺風沒死已經算是最大的運氣了,晉王不必爲我難過。”淺風哈哈笑着說道。
“放心吧,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姜羽再次強調道。
“我相信晉王,還想再喝老胡的酒呢。”淺風輕鬆的說着。
“唉。”姜羽嘆了口氣,哪不知道這是淺風故作輕鬆給自己看,只是想讓自己沒有那麼多的負罪感,卻不知道淺風越是這樣,他越是自責。
淺風看姜羽不說話,幹嘛挑起話題道:“晉王,陌小言那邊怎麼樣了?”
姜羽搖了搖頭道:“楚翔都沒和我提過小言的半點情況,但你放心好了,陌循是小言的父親,想來楚翔不會爲難他。”
“既然小言也沒有性命之憂,晉王你也就不要傷心了,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時間。”淺風說道。
“恩。”姜羽緩緩的點了點頭,心中很是複雜,但就在這時候農諺道:“晉王,十分鐘到了,我們該走了。”
“這麼快?”姜羽吃驚的問道。
“恩,其實現在時間已經到了。”農諺說道。
“晉王,先回晉州吧,大家都等着你呢,晉州可以沒有淺風,但是不能沒有晉王。”淺風笑着說道。
姜羽的拳頭握着緊緊的,然後在農諺的催促下緩緩的離開了水牢。
才上了地面,姜羽就對農諺說道:“農...”
哪知道姜羽纔開口,農諺就打斷姜羽說道:“晉王殿下,如果您是想賄賂我照看淺風,那還是算了,淺風現在是被君上重點照顧的,我可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什麼動作。”
姜羽聞言眼神中滿是黯然,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聽農諺又道:“馬車已經爲晉王殿下安排好了,現在就可以送晉王殿下出帝都了。”
“好。”良久之後姜羽苦澀的說道,這次加里國之行是他成爲晉王之後的重大敗筆。
姜羽是被農諺看着送出加里國帝都的,而且車伕顯然也是受了楚翔的命令,將他送到了帝都和下一個城的中間就委婉的要他下了馬車,明顯是讓他自己走過去,這自然令姜羽又是氣的不輕,但他也只能忍着,要是弄死這個車伕,恐怕楚翔又有了詆譭他的證據。
看着馬車想着帝都遠去,姜羽苦笑着說道:“失敗者,永遠都是錯的。”
“唉,還是趕緊離開加里國吧。”姜羽自言自語道,他都不打算進加里國那些城池了,指不定楚翔已經告訴了所有城池自己的失敗行爲,其他城的人雖然不敢對自己怎麼樣,但是暗中指點自己,背地裡說說自己,那也是很丟人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要在找氣受了。
姜羽出了加里國邊境已經是到九月中旬了,而在這個期間,姜羽混入加里國的事情也被東大陸所有人的重要人物全部得知了,他們所持的態度全都不一樣。
這在皇景逸看來肯定是好事,如果因爲這件事情姜羽和楚翔結下仇,就算姜羽不會靠向自己這邊,也不會靠向楚翔那邊,這樣一來他也就不用日夜提防着晉州的動作了。
而在晉州方面,卻引起不小的轟動,寧子軒他們都打算準確帶領晉州的強者前去救援了,但最終還是被姜海晟壓了下來,他身爲姜羽的父親自然是很有分量,所以勉強倒也鎮住了不少的衝動的人,半個月後福三成就派人傳來了消息,說姜羽沒事,現在應該是在回來的路上,至於更具體的他也就不清楚了,但是就這一消息卻讓所有人懸着的心都放了下來。
天啓學院這邊自然有浩天壓着,所以年老他們也都沒有前往加里國做出實際行動,可這件事情隨着浩天的不聞不問,不少永恆神峰東大陸的強者們都開始暗中議論起了姜羽,只不過楚巨賢,皇蓬溱和賽歐雷斯都沒有發表太多的意見,他們也猜不透浩天現在的想法。
東主殿,浩天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閉目養神,陪在他身邊的五蘊挑着眉頭看了他一眼,張開口想說什麼,但還是閉上了。
“說吧,憋了半個多月不好受吧?”閉着眼睛的浩天開口說道。
“師尊,我一直很好奇姜羽在加里國的這件事您怎麼看?”五蘊問道。
“你不是一直都很懂爲師在想什麼嗎?”浩天不輕不重的反問道。
五蘊苦笑一聲道:“師尊,這次我真的有些猜不透,姜羽發生了這件事,您卻反而和平常一路,根本就不在乎姜羽,您這樣就像對待陌生人一樣,我怎麼可能猜得透啊。”
“其他幾個怎麼想的?”浩天問道。
“哪幾個?”五蘊問道。
“少裝蒜,說吧。”浩天說道。
五蘊聞言露出了一抹尷尬,這才無奈道:“衆師弟以前倒是不在意姜羽,可今年的排位賽之後師弟們全都重視起了姜羽,尤其是七師弟空璘,他在衆師弟中年級最小,又傲氣最重,要不是師尊你讓我警告過他們,說不定七師弟空璘早就對姜羽出手了。”
“看來他們也都覺得姜羽是個不錯的苗子嘍?”浩天睜開眼睛帶起一絲輕笑問道。
“師尊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五蘊都有些不好意思,以他當初的年紀真的是和姜羽沒得比。
“好了,你也不要好奇姜羽的事了,不要在意其他人說什麼,姜羽在加里國這次的敗跡固然對他的名聲不好,但這就能說明姜羽狂妄?自大?不知所謂?”五蘊說着,緩了緩又道:“我只看到了他潛入加里國的初衷,是爲了他的隊友而已,這就足夠了。”
“聽師尊如此說,我大概明白師尊的意思了,看來姜羽果然對師尊的胃口。”五蘊點頭說道,他自然知道這些,但每個人和每個人關係的重點不一樣,自然對姜羽這次的看法也就不同了。
“爲師年輕時候的事情你也知道一些。”浩天忽然開口對着五蘊如此說道。
五蘊聽了這才笑着搖頭道:“倒是忘了師尊更喜歡帶些自信和血性的,要不然七師弟空璘如此高傲師尊也不會不聞不問。”
“人無完人,只要本心不壞那就可以,沒必要揪着性格上的缺陷或者一個敗筆抓住不放。”浩天說道。
五蘊聽了只剩苦笑了,他感覺出來浩天這根本就有些溺愛姜羽了,要不是想讓姜羽自然成長,恐怕浩天早就將姜羽接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