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蘇是非奇怪的看着一下彈坐起來的媳婦, 這大清早的,天都還沒亮。考試也不用這麼早吧?
秦楚鈺還有些恍惚,看着蘇是非突然伸出手在人屁股上摸了一把, 沒有摸到尾巴後鬆了一口氣, 抹了下額上的冷汗。
蘇是非:“……”這到底受什麼刺激了?
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做了什麼, 秦楚鈺身子一僵, 乾笑道:“我做了個特別可怕的噩夢。”
“什麼噩夢醒了還要摸我屁股?”蘇是非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似笑非笑。
秦楚鈺嚥了口唾沫,“呃……我夢到你變成狐狸精了,尾巴這麼長!”說着, 他還比劃了一下。
所以摸他屁股看看有沒有尾巴?
蘇是非嘴角微抽,到底也沒說什麼, 把人拉入懷中, 拍拍他的後背道:“時間還早, 再睡會。”
“可我想早點去,今天考試。”筆試的話, 秦楚鈺不會緊張,面試啊……有點發怵。
“這次考試說是巳時開始,差不多要等到午時,主考官會問你幾個問題,一刻鐘就能回來。”蘇是非閉着眼說着, 聲音有些低沉。
秦楚鈺傻眼了, “不會吧?”
“每年都是這樣, 放心。”
蘇是非越說聲音越小, 在他快睡着的時候, 秦楚鈺搖了搖他的耳朵。“你怎麼知道?”
抓住搖耳朵的爪子,蘇是非眯着眼看他, “我考過。”
“那會不會變?皇上讓我去考的,遲到不太好吧?要是因爲遲到沒有考試資格,我……”
蘇是非被他吵的耳朵疼,直接親了親他的脣,“放心,你遲到他們只會認爲你很有個性,學士閣的老夫子是個性格古怪的老頭,有真才實學的,哪怕是個青樓女子他都收。”
真才實學……
秦楚鈺有點慫,他只是把內容裝進腦子裡而已,之前那個文章的格式是綜合別人的,內容是誤打誤撞,要說把知識融會貫通,他還真不太會。
“我還是早點去吧……”
蘇是非好說歹說人都不聽,天冷了他又不想把媳婦放出去,“既然你閒得慌,那咱們來做點其他事情。”
秦楚鈺:“???”
大佬是個禽獸!
扶着腰跟蘇白一瘸一拐走進考場的秦楚鈺在心裡把名叫蘇是非的小人打了幾百遍,明明知道他要考試,結果還鬧到這麼晚,害的他什麼都沒準備,急急忙忙就跟蘇白到考場。
其實蘇白也才醒沒多久,也就半個時辰而已。天冷了,多睡會不是很正常麼。
至於考試……那又不急。
學士閣的面試非常變態,有時候就問問你早上吃的什麼,一句答錯就回家吧,答對了給小木牌子,年後來報到。
沒錯,就是如此任性。連武宣帝都奈何不了,誰讓學士閣老夫子是兩朝元老呢?
到了考場,秦楚鈺看見烏泱泱的人凍的臉頰發白嘴脣發紫後,他突然有點感激大佬。
冬天啊,早上冷風呼呼的吹,從十點站到快十二點,他非得變成冰棍不可。
秦楚鈺和蘇白一到場,不少人用充滿怨念的眼神看他們,同樣是考生,怎麼來的這麼晚?
倆人默默降低存在感,也沒等多久,十個考官就來了,其中還有一名婦人,這讓秦楚鈺感覺很新奇。
想到他也能參加考試後,秦楚鈺又不覺得新奇了,反正同樣是能生娃的,女子當夫子也沒什麼了。這個朝代還算是比較開放的,相對而言對女子還挺友好。
“進來罷,先進十個,排好隊,不要擠。”最老也是站在最前面的夫子說道。
因爲來在後面,秦楚鈺倆人被故意擠到了後面。
蘇白原想說兩句,但秦楚鈺拉住了他,來的晚已經很招人眼球了,他不想因爲芝麻點大的事情沒了考試資格。誰知道這些人會不會把他們遲到的事情拿出來說?
前面十個選出來要進去的時候,那老夫子慢悠悠的問了一句:“那個小侯爺在哪?”
秦楚鈺沒反應過來是在叫他,所以沒動。
“沒來嗎?”
蘇白拉了下自家嫂嫂的衣袖,低聲道:“嫂嫂,叫你呢。”
“啊?”秦楚鈺如夢初醒,前面的人讓開身子,老夫子直接看到了他。
老夫子笑了笑,“你過來。”
秦楚鈺眨眨眼,頂着衆人的目光硬着頭皮擡頭挺胸走了過去。不能慫,大不了考不過去,又不是沒錢吃飯。
第一個考生不服道:“夫子,憑什麼他第一?來的晚又排在後面,莫不是夫子怕了他的身份不成?”
老夫子摸着花白的山羊鬍子道:“你可以回家了。”
衆考生:“!!!”
“夫子,我不服!”
秦楚鈺也有點懵,怎麼回事?這麼任性的嗎?
“我只說估計巳時開始,又沒說肯定,何來遲到一說?照你這麼說,我們也是遲到咯?還有,我愛讓誰先考就讓誰先考,你是主考官還是我是主考官?還沒入學就管這麼寬,進來了豈不是你就成學士閣的主人了?”
老夫子給了旁邊的侍衛一個眼神,那倆侍衛見怪不怪的把人拖走,其他人敢怒不敢言。
蘇白倒是無所謂,笑眯眯的對秦楚鈺道:“嫂嫂加油~”
秦楚鈺對他笑了笑,把別人鄙夷的眼神當做沒看見,“嗯,你也是。”
那老夫子玩味的看了看蘇白,指了下他,“你也過來吧,等會和你嫂嫂一起回家。”
蘇白:“QAQ”好隨意啊。
第二個考生還是微笑着的,看上去絲毫不在意。嗯,看上去。
其他人看着蘇白一副你是心機婊的樣子,有了第一個考生的例子,沒人說話就是了。
蘇白在門口候着,秦楚鈺跟着十個考官進了考試的房間,關門。
對幾位考官行禮過後,秦楚鈺坐在了椅子上。
老夫子問:“吃飯了麼?”
秦楚鈺默了下,“吃了。”
“吃的什麼?”
“瘦肉粥和包子。”
老夫子點點頭,“好吃嗎?”
秦楚鈺有點無語,但還是老實回答:“好吃。”
旁邊的九個考官沒說話,習以爲常。
“你對南方水災有什麼看法?”
話題轉的有點快,秦楚鈺略微思索了一下,“這是天災,非人禍,我沒什麼看法。”
老夫子一挑眉,臉上依舊笑眯眯的,“民間有人說是聖上不賢,所以天降災禍,可有解決之法?”
“謠言止於智者,把事情解決了,任何謠言都會不攻自破。可以讓人修堤壩挖水渠,再給吃的,這樣災民們就不會多想,以工代賑。”
其他考官訝異的看着他,這確實是個好法子。
“近來鹽的價格越來越高,平民百姓有些都快吃不上鹽了,你有什麼好辦法麼?”這次說話的是一個看着挺儒雅的美大叔,語氣相當溫和。
秦楚鈺覺得這個大叔在給他挖坑,賣給平民百姓的鹽的價格是由鹽商定的,而蘇家就是最大的鹽商。可朝廷對鹽商收的稅高,真不怪鹽商把價格提上去,但他又不能怪朝廷稅高。
“可以換個製鹽的方法,比如用海水製鹽。”秦楚鈺回憶了一下化學裡學的如何用海水提取鹽,多試試應該可以。
“哦?”十個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秦楚鈺:“海水是鹹的,裡面應該有鹽,從海水中提鹽理論上是可以的,具體怎麼做有些複雜,但應該不怎麼勞民傷財,有興趣的話,回去後我讓蘇是非試試,再把成果告訴夫子。”
他沒傻到把方法說出來,這個方法可行的話,那就是一大筆的銀子。現在製鹽用的是井鹽,比較難弄,沒有海鹽方便,而且海水多,做出來的鹽也多。
老夫子給了他一塊小木牌,“年後過來上學罷。”
“多謝夫子。”秦楚鈺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爲這些人會非要他把辦法說出來……
拿了牌子,秦楚鈺就在門口等,蘇白進去前對他笑了笑。
秦楚鈺還以爲要等很久,結果沒多久蘇白就出來了,拿着木牌對他晃了晃,笑道:“夫子說我長的很可愛。”
秦楚鈺:“……”他對這個看臉的世界有點無語。
拿到木牌還是好的,倆人歡歡喜喜回家,先去侯爺府溜了一圈,再回蘇府,順順當當,毫無壓力。
挑了好苗子,一個時辰結束考試,老夫子突然道:“我有點知道爲何聖上要提醒咱們留下秦楚鈺了。”
“拋開之前的品行不說,還真挺有點子的,連玉夫子的坑都能繞過去。”十人當中唯一的女子輕笑道。
“我在想,他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玉夫子確實被秦楚鈺畫的大餅吸引了。
老夫子笑了下,“誰知道?我覺得那個世子也挺好玩的。”
“你說的是平陽王家的那個?”最壯實的一個夫子問道。
“嗯。”
幾人不說話了,那根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娃子,秦楚鈺還有點本事,那個世子……估計也只有臉能看吧。
“赤子之心,難能可貴。”老夫子慢悠悠的說完揹着手走了。
讓京都百姓傳的一無是處的平陽王世子,竟然會被說成是赤子之心,幾人覺得他們還是閉嘴的好。
今年收了一個敗家子和一個紈絝子,不知道年後京都會不會炸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