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她終於可以出了這個深宮
魑不知道是不是莫梓言一直就是如此冷血,還是說其實她只不過是一個心軟的人。
她是真的和唐弈詩不熟嗎?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在這個漫天飄雪的季節裡面,魑還是以前的那個魑,莫梓言變了沒有,現在的魑卻是不知道。
他站在那裡看着她的背影,久久的,他覺得自己快要忘記離開。
“你要在雪裡呆多久?”突然,莫梓言的腳步停了下來。
她這是什麼意思?
魑擡起頭來看着她,可是一直都看不真切。
這些日子,或許是因爲上次說的那些話的原因,他只能夠站在黑暗的地方保護着她,那麼她今天說這個話,是在告訴他,他魑可以在明初注視着她了嗎?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這是真假?
“回去吧。”
她轉過身來,看着那個還在雪中的男人。
“就如熙若塵說的那樣,回去吧。”
說完之後,她隨即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一次的莫梓言,眼中透露了太多的認真。
讓他下定了要留在她身邊的決心,開始慢慢的動搖。
他告訴自己,留在莫梓言身邊是最好的,畢竟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會照顧自己。
可是,莫梓言這一身的傷,他還是無法去阻止,就算是明明在暗處看着她,就算是他站在那裡要過去。
可是,是莫梓言啊,那個人是莫梓言啊。
他只能夠呆在那裡,一直的呆在那裡靜靜的看着。
看着她受傷流血,看着她無助的哭泣,聽着她的控訴。
明明就是在她的身邊,他還是隻能夠那麼看着,那個時候的魑,是最無助的。
“莫梓言。”
他叫住了那個女人,她停下腳步,沒有回過身子,但是還是將自己留在雪中。
“還有什麼事情?”
見着她站在那裡,他勾起了脣角。
“爲什麼。”
這就是他唯一的缺點,什麼事情都要一個原因,都要一個理由,。
就是這個樣子的魑讓莫梓言最是難過,既然已經選擇了支持,就算是知道答案又是能夠有什麼用?
“這是最好的。”
她凡事都要做到最好,既然魑離開身邊纔是最好的,那麼就是要這個樣子的選擇,就是要做到最好的。
聽着她這麼說,魑卻是皺起了眉頭,若是對於莫梓言來說這個是最好的事情,那麼對於魑來說,就是最不好的。
他看着她的背影,雪花飄過,飄進他的衣領之中,淡淡的涼意傳遍全身,他不知道怎麼去做,不知道是不是要反抗。
“魑。”
突然莫梓言轉過身,那雙眼睛裡面透露着的感情魑看不懂,但是裡面的認真讓魑有些咋舌。
若是真的是莫梓言決定了的事情,魑是無法改變的,越是知道這些,越是無力。
“不要做冷冽。”
五個字,聽得人猶如掉進了冰窟之中,他眼中帶着訝異,這短短的時間錯開,足夠讓莫梓言提起腳步消失不見。
久久的,那句話還在耳邊迴盪,他依舊是站在那裡,似乎是沒有任何的波動,只是他額心早就已經掀起了巨大風暴。
“莫梓言,這不公平!”
大吼,他的聲音飄蕩。
“在我這裡,你沒有公平可言,給我滾!”
這就是她,突然之間,可以如此的淡漠決絕。
轉身,魑離開。
…………
屋子裡面,她站在那裡,久久的不知道該做什麼事情。
也許,這就是宿命,是命運,但是這個命運不掌握在她的手中,可笑的是,必須由她做出。
唐弈詩的葬禮是在第二天,整個國家都陷入了哀慟之中。
不知道東璃夜是怎麼樣子的,她倒是有些好奇了,只是東璃夜當初說的那些話還在耳邊迴盪,她怎麼還能夠回去。
“東璃夜,你會傷心嗎?”
這雪,似乎就不會停止了,她站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走下去。
皇宮————
東璃夜站在皇后的寢宮,久久的不願意離去,大雪飄蕩,他的心也空缺了。
“爲什麼。”
嘴裡呢喃着這些話,他不知道怎麼去發泄自己,現在的他是東璃國的帝王,就是這個身份,他失去了太多。
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的,因爲你在我的身邊,因爲那麼的確定你不會離開,所以我重來都不會介意你的傷心,不去管你的心事。
可是那麼確定的事情,今天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你怎麼可以,可以不說一聲的就離開,就連我還有好多好多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口。
“唐弈詩,你當真那麼厭惡朕了嗎?”
就連死,你都不願意死在皇宮裡面是嗎?你是要朕懊悔一輩子是嗎?
不再像是那一次,就算是這個寢宮空空蕩蕩的,他還是可以不在乎,因爲可以告訴自己,他是東璃夜,自然有本事讓那個女人回來。
可是隻有在這個時候,他纔是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原來唐弈詩是這麼的不喜歡皇宮,是這麼的想要逃離這個傷心地。
她說過,是皇宮改變了東璃夜,所以東璃夜是可以被原諒的。
但是,這個皇宮也是唐弈詩的葬身之地,他變得更加不喜歡這個地方。
“皇上,皇后娘娘今天要葬堇皇陵了,時候不早了。”
東璃夜看了看天空,是不早了,她就是死在這個大雪天裡,註定了也是要葬在這個時候。
“朕……不去了。”
他說話的時候是那麼的無力,只是說出來的話,讓人那麼的感傷。
若是真的不去,皇后娘娘不是太過悽慘了嗎?
“皇上就這麼的面對不了事實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唐將軍來到了這裡,他一臉的悲痛,一身的哀傷,自己的這個女兒,恐怕要不是因爲他認了她,她還一直是那個配不上皇上的女兒可能很是卑微,可能還會怨恨自己的出身,但是絕對不會就那麼早早的死在這個地方。
“唐將軍,你逾越了。”
淡淡的一句話,他站在那裡,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見着這個樣子的皇上,他不知道該不該再說什麼。
“皇上,臣想要知道。那天晚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突然的,他下定了決心要知道這個答案,東璃夜站在那裡的背影顫抖了一下,最終還是回過了身子。
“朕打了她。”
第一次,第一次打了她,不爲別的,就是因爲她說了那些話。
他那個時候,明明是注意到了她臉色的慘白,明明是發覺了她一身的藥味。
但是,他都不放在心上,他都不關心,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沒有去看過她,沒有關心過她。
他以爲,還有很久很久,他還有時間,彌補她是遲早的,每一次都和自己說再等等,洗一次,下一次就都告訴她。
但是她是不是也給了東璃夜很多很多個下一次,最後還是什麼都給不了?
是不是每一次她在努力的和病魔做鬥爭的額時候,他除了給她傷害,什麼都給不了。
真的很難想象,那麼纖弱的她站在那裡鬥陣的,在這個寒冷的冬天。
不能夠去想這些事情,每一次想起,都是滿滿的悲傷。
“愛卿下去吧。”
揮揮手,他站在那裡疲倦的看着這個宮殿,看着這扇開着的大門,他卻是怎麼都提不起勇氣踏進去。
只要一踏進去,每個角落都能夠看見唐弈詩。
左邊,她或許蹲在那裡哭過。
右邊,她或許在那裡痛苦的掙扎。
牀上,她是不是也坐在那裡細數着過去東璃夜給的每一寸傷疤。
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卻是在門框邊看見了唐弈詩站在那裡。
她一雙眼無神的看着門邊,在期望着什麼,在等待着什麼,在悲傷着什麼。
那一雙沒有底的眼簾,她不知道在看什麼,也不知道等待的是什麼。
東璃夜忍不住的提不上前,看着她轉過身看着自己。
“皇上你來了?”
她本是很是期盼,卻是在看見東璃夜的時候,眼中的期望都消失不見。
“恩。”
他也本是有千言萬語,卻是在這個時候說的話只是這麼平淡。
他率先走進屋子,這裡還是和以往一樣。
回過神想要和她說什麼,卻是在轉身之後看見的只是空蕩蕩的一片。
透過着空蕩蕩,看見的只有外面的漫天飄雪。
地上,還留有他一個人他進來的水漬。
原來一切都是幻覺,或者說,一切都不是幻覺。
這個屋子裡面的主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參見皇上。”
這個時候從屋子裡面走出來一個小宮女,他記得她,這個宮女是唐弈詩的貼身侍女。
“恩。”
揮揮手示意她離開,只是女子猶豫着腳步,最終還是停在了那裡。
“還有什麼事情嗎?”
他擡起頭看着她,宮女有一絲的慌神,不過還是很快就調整好了。
“皇后娘娘之前留下了一封信,是給唐將軍的,只可惜奴婢人微言輕,根本就見不着將軍。”
他有些訝異,皺起了眉頭。
唐弈詩選擇去將軍府死,爲什麼不去見見唐將軍,反而是用這種方式交代了什麼?
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想要知道,可是他卻是無能爲力。
“皇后……有留下什麼給朕嗎?”
他期待着看着宮女,只是看着宮女的臉色,已然是知道了什麼。
下一句話卡在喉頭,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這個事實。
“皇后一直在期盼着皇上過來,有時候夜裡,雖然身子很是凝重了,但是還是坐在那裡,挑着一盞燈……”
宮女說不出來,話停在那裡,他點點頭,重重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