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蘅, 我說你這戲蝶苑裡面怎麼還有女人呢?”顏眉大咧咧的嚷道。
“我有說過沒有嗎?總要滿足客人各方面的嗜好吧?”芷蘅抽出摺扇敲了一下顏眉的腦袋,“我已經吩咐過了,你們每人都有自己的房間, 大家趕了兩天的路不如先進去洗個澡吧, 然後再出來看美男。”
“虧得你想的周全, 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發黴了。”無憂誇張的甩着袖子。
我對身邊的於青吩咐道, “你們也去略作休整好了, 既是芷蘅的地盤大家也不必顧忌我什麼,主人家一定自有安排。”
於青素日知我性子,便也不多言一句, 推着還在猶疑的傾城等人隨戲蝶苑的小倌上了樓去。
“你這不是都收服了嗎?”無憂不解的問道。
“你當他們喜歡跟着我不成?”我自嘲的搖了搖頭,“革命尚未成功, 同志仍需努力。”
“哎喲, 又扯起來了, 咱姐們兒是來尋開心的。走,進去泡帥哥去。”顏眉猛地拍向我的肩。
“喂, 低調一點成不?我這裡只接待男客的,你們都給我悄悄。”說着芷蘅又招呼了小倌兒過來吩咐了幾句,“你們就跟他們去自己房間吧,一切都準備好了,一炷香時間以後來訪菊閣, 給你們看你們想看的……”說着曖昧而不失陰險的一笑。
我瞭然的收回眼神, 和無憂顏眉二人一同跟着一個小倌來到後院, 各自進了各自的房間, 卻見房內一應俱全, 就連古琴和書案都爲我備在那裡,只可惜前日耽誤太久不能常住於此, 否則依我的個性也能感到安逸和滿足吧?趁着洗澡之機,我透着水霧打量起四周,看起來房間內的陳設倒也清淡素雅,在這樣的煙花之地的背景下極像是花魁的閨房。思及此事,不免又有些懊悔,若是被不地道的人撞見總也有些有理說不清的尷尬。想着便迅速起身穿衣,打理好一切,見頭髮還在滴水便任由其披在身後。
卻在此時,只聽顏眉在門外喊道,“我的大小姐,你要洗多久啊,等你出來黃花菜都涼了。”
我暗自爲她們的沉不住氣感到好笑,迅速開了門,“二位姑娘如此猴急,這是要去作甚?”
“廢話。”無憂和顏眉拽起我便走。“我倒要看看芷蘅那小子給我弄出什麼把戲來看,不精彩的我可不依。”
我無奈的被她們拉着,腿腳無意識的前後換位,並不是我對帥哥沒興趣,只是見多了總會審美疲勞,所以如今我對芷蘅的“特別節目”也並無特別期待。
沒幾步便來到了訪菊閣,顏眉無憂自是叫嚷着先我一步衝進去,聲音卻只留下一半兒,我詫異的跟進門去,只見直對房門的座位上坐着一個白衣男子,看那相貌與皓月像了三分,行動時又與輕離似了兩分,眉宇見散發着英氣,殷紅的脣角上彎,眼神與我相遇時自然流出一股勾魂攝魄的眼波。我心忽然爲之一動,正驚疑不定之時,卻見他將左手食指擡到脣邊微微咬下,我忽然明白過來,此人定是修習過媚術,否則,其男子氣概如此之濃,斷然不會流露出如此自然的魅惑。
“呀,你看你們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還是人家若若有見識,不像你們都傻了。”芷蘅鄙夷的看向發呆的二人。
“嫡仙人在此,我們如何不能失神?”無憂微紅着臉拉顏眉坐下。
“若若你看呢?”芷蘅聊有興致的問我。
“什麼是翩若驚鴻之姿,婉若游龍之態,我今日算是見着了。”我也順勢坐下,卻不再打量此人。
“踏雪多謝小姐誇讚,只是想必小姐嫌我等出身卑微,連多看一眼都不肯,如此看來,小姐的話必是安慰踏雪而已了。”白衣男子竟趴在桌上,把臉對着我,紅脣一張一合,緩慢而不是力度。
“踏雪公子多心了,只是這樣的地方終究不同別處,我只是怕玷污了公子去。”我掛起面對外人才會露出的官方微笑。
“喂,你們兩個旁若無人的聊天很欠扁誒,我們也不是那麼差吧?就那麼把我們華麗麗的無視了?”顏眉氣憤的在踏雪眼前揮起手來。
“就是,你這個什麼踏雪公子總得有點職業道德吧。”無憂也不滿起來。
“看吧,男人永遠是女人戰爭的根源。”我無辜的向輕離攤了攤手心。
“抱歉的是在下並不是這裡的小倌兒,在下全名南宮踏雪,是輕離兄請我來說是有要事相商,如今看來,難道是欣賞美人兒這麼簡單?”南宮踏雪瞥了一眼但笑不語的輕離,又望向我,“我原以爲京城第一才女該是養在深閨等着嫁人才對,沒成想還能有此豔遇,真是不虛此行。”
“我也原以爲姐夫的朋友自然應該是頂天立地的正人君子,沒想到此行還能認識到何謂紈絝子弟,真是有幸的很。”我依舊保持十度的微笑,卻抽空遞了一記眼刀給芷蘅。
“好啦好啦,說正事兒啦。”芷蘅看到我的眼神便慌忙說道。
“這位南宮少俠乃是我的摯友,也是聚義山莊的莊主。”輕離說道。
“莊主?還真看不出來。你小子還真深藏不漏啊。”顏眉驚歎道。
無憂沉吟一下,忽地說道“可是怎麼看也是一極品小受的料啊。”
“咳咳……”我忙咳嗽掩飾了笑意,迅速試圖轉移衆人的注意力,“那麼我們混進羣雄大會該是輕而易舉了呢。”
“秋小姐說的沒錯,不過要在在下願意幫忙的基礎上,可惜在下是個天生的商人,沒有好處的事從來不做,不知秋小姐準備好爲此付出怎樣的代價呢?”南宮踏雪一臉輕浮的笑道。
我揚起一抹更加輕浮的笑,“不知想出“羣雄大會”這麼土的名字的南宮少俠有何提議?”
“不如給小姐一個機會做我南宮踏雪的女人如何?要知道這個位子可是衆多女子做夢也想得到的。”南宮踏雪站起身探過身子將臉靠近我。
我淡淡一笑,垂下眼簾假裝喝茶來掩蓋起嘲笑的眼神,“這也未嘗不可。那今後還要南宮少俠多多指教了。”
南宮踏雪微微一頓,我沒有擡頭卻能猜到他此時媚笑僵在臉上有多好笑,只見他直起身,淡淡的說道,“險棋是個好法子,不過並不是每一次都管用,況且有夫之婦對在下來說還真是個新考驗。”說着拿出一紙信函丟在桌上,便離開座位揚長而去。
“是什麼?”終於反應過來的芷蘅向輕離問道。
“羣雄大會的請柬。”我滿意的抿着脣,回味勝利的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