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這個時代,如果你有別人的賣身契,那對方就屬於你的財產,對方如果有忤逆犯上的行徑,打死可以不受刑法追究的,這也是先前趙栩讓人將那些侍候簡安寧的刁奴拉下去打死沒關係的原因——不過一般人爲顯仁厚,不會動輒打死下人就是了;但如果對方沒有忤逆犯上的行徑,主人卻也是不能隨意打殺的,要不然雖不須償命,但也會判點刑,所以這也是當初簡大夫人處理知道了簡安欣偷人秘密的那些下人時,不是全部打死,而是遠遠地發賣了的緣故,打死雖不行,但遠遠地發賣卻是完全沒關係的,畢竟是自己的財產不是嗎?
一想到這個,簡安欣就有了主意——她想着她可以先將素琴的賣身契拿到手,到時就算不能隨意打死她,將她遠遠地發賣了總是行的。
說幹就幹,當下簡安欣就喬裝改扮來到了素琴所在的那個青樓——這事她不敢託別人去辦,怕被人知道了當把柄要挾她,她可不想一個威脅的人整下去了,又起來一個威脅的人,當然主要也不放心別人去辦,生怕有個失誤,所以就親自出來辦好放心——託以前跟那個所謂“王”爺見面的福,她來過不少次外面,便是青樓也去過幾次,所以出來辦這事的話,還不至於迷路或找不到地方。
她這次不想讓人知道她是誰,所以喬裝改扮的較厲害,連假鬍子都粘上了,眉毛之類也加粗了,倒是沒讓人覺得她像女人了。
從老鴇那兒將人贖了、賣身契到手後——真是慶幸有錢啊,要不然還要在府裡公中賬上造假,勻出這份錢出來,那可要麻煩多了——簡安欣就鬆了口氣,只要是自己的人了,怎麼處置就是自己的事了,讓她能不鬆了口氣嗎?
人到手後,簡安欣便從街上找了兩個閒漢,將素琴堵着嘴捆上了套進麻袋拉了出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押進了她新買的一個小莊子——除了手上留了一筆錢,她還買了個莊子,本是看簡安寧那些農莊挺好的,所以也想弄一個,沒想到這時倒方便辦事了,畢竟要是沒這莊子,弄進府處理這女人的話,搞不好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來的。
揮走閒漢後,簡安欣將麻袋從素琴頭上拿了下來,反正對方手腳都綁着,她可不怕對方會反抗。
簡安欣這時候雖還沒除了僞裝,但素琴頭上麻袋一除掉就認出她了,不由瞪大了眼,“唔唔唔”了起來,還惡狠狠地瞪着她。
簡安欣看她那樣子不由笑了,道:“膽子不小,還敢威脅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連個自由身都不是,就敢到處蹦躂了。”
抖了抖手上的賣身契,道:“看看這是什麼,你的賣身契,現在在我手上了,所以呢,我現在就是打死你,官府也不會管的,要知道你當初跑到我府上謾罵,府裡不少下人可都是知道的,打死你這種忤逆犯上的奴婢,別人可不會說我什麼。”
素琴顯是沒想到簡安欣還有這一手,不由嚇萎了,也不敢再像剛纔那樣囂張,瞪簡安欣了。她是要弄死或弄殘簡安欣的(其實早在幾年前知道還有個穿越女時就想弄死好以絕後患了,只是後來一直沒機會),可不是讓簡安欣弄死她的啊,一看簡安欣手上的賣身契,就不由對這個沒人權的社會離奇憤怒了,不過同時也不敢再跟簡安欣大小眼了,怕她對她不利——其實當初趙楊將賣身契給她了,誰讓她不去官府銷號,卻又把自己賣進了青樓呢,作死怪不了別人。
簡安欣到底來自現代,爲人也不是像簡安英、李二孃那種心狠手辣的,所以狠不下心殺了素琴,只是將她遠遠地送走了,任其自生自滅。
只可惜,面對素琴這樣的人,不心狠手辣是不行的,所以後來還是鬧出了事,這是後話不提。
卻說王府這邊,一直想穿過簡安寧設置的那道牆的新上任庶妃崔清蕪還真找到了方法。
這不,這日簡安寧正在跟寶寶們玩,就見侍候崔清蕪的宮女過來向她行了行禮,稟告道:“娘娘,崔庶妃說要見長平郡君。”
這宮女是簡安寧派去侍候崔清蕪的,理論上來說,其實也是簡安寧的人,所以雖跟了崔清蕪,但對簡安寧還是恭恭敬敬的,畢竟她當然知道,這府裡誰說了算,所以並沒因跟了個睥睨凡人的主子就變的也跟着睥睨凡人。
簡安寧聽了宮女的話,垂眼想了想,道:“可以,讓她去吧。”
宮女得了簡安寧的回覆,便趕緊回去將這事跟崔清蕪說了。
崔清蕪聽簡安寧同意了,不由得意地笑了笑,暗道她的方法還真行。
不錯,她的計劃是,藉口要看她的嬸嬸長平郡君,讓她得以在宮女的陪伴下找長平郡君——因有宮女陪伴,就只能去找長平郡君,想到處跑是不行的,不過等找到了長平郡君嘛,她就可以裝作跟長平郡君在屋裡交談的樣子,其實是從後門出了來,跑去找趙栩了。
長平郡君之所以會同意,自然是崔清蕪發信給家裡,家裡再發信給長平郡君,長平郡君不好拒絕崔府的要求,才答應幫忙陪着演戲的。
按照計劃,當崔清蕪提出要見長平郡君後,簡安寧果然沒拒絕她的要求。
崔清蕪暗暗得意,自以爲計劃成功,忙帶着監視者——也就是簡安寧派來侍候她的兩個宮女——離開住處,前往長平郡君那兒。
長平郡君接待了她,揮退下人,說是要跟侄女密談,那些宮女自然不敢違抗,於是便看着兩人走進了房間。
“你打算怎麼做?”長平郡君有些好奇,道。
“這個暫時保密,等成功了再跟嬸嬸說。”崔清蕪卻賣關子,道。
長平郡君看她不願意跟自己說,也不能拿她怎麼樣,只得算了,放崔清蕪從後門離開了。
崔清蕪看成功擺脫了宮女,不由再次得意一笑。
不過她根本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簡安寧故意同意的,當初趙栩和簡安寧兩人就說過,想看看崔清蕪想怎麼幹,所以這時看崔清蕪想出來,打發宮女過來問那話,簡安寧自是二話不說就同意了,想看看崔清蕪會搞什麼妖娥子。
從宮女過來問這個話後,簡安寧便一直盯着崔清蕪了。
看她聽說自己同意她出去了而露出得意的笑容,簡安寧就知道這女人想出去果然是有目的的,要不然不會露出這種詭計得逞的笑容。
等到那女人跟長平郡君進了房間,屏退了侍女,然後崔清蕪從後門離開,長平郡君在屋裡午睡,裝作兩人在裡面談話的樣子,簡安寧就知道自己還真料到了。
眼見得換了衣服的崔清蕪偷偷摸摸地朝趙栩住處過了去,簡安寧暗道,看來這女人對趙栩還真是不死心呢,怕趙栩有什麼意外,簡安寧想了想,便起身,跟着過了去。
趙栩這會兒正在午後小憩呢,聽下人說崔清蕪來了,本可以不見她的趙栩,因想看看崔清蕪搞什麼鬼,便讓她進了來。
“見我有什麼事嗎?不是讓你們好好呆在該呆的地方?”趙栩大馬金刀地坐在榻上,不快地問道。
崔清蕪看到趙栩這樣子就想將這無禮的凡人揍一頓,但是眼下肯定是不行的,畢竟她可沒那個能力,到時可別反而被趙栩這個她找了很久的爐鼎滅了,那就不划算了。
於是崔清蕪便忍耐着笑了笑,指了指周圍的下人,道:“婢妾有些要緊的話想跟王爺私下說,王爺可以讓這些人先下去嗎?”
趙栩想着自己跟簡安寧習武以來,武力已越來越強,難道還怕一個小姑娘對自己怎麼樣嗎?於是便點了點頭,揮退了下人,道:“你想說什麼?”
可惜他忘了,這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毒藥,可不是武力好就能對付的。
崔清蕪看旁人離開了,藏在袖子裡的手撥開了一個瓶塞,聞到那若有若無的香味飄了出來,臉上笑的有些詭異地道:“婢妾愛慕王爺,所以想自薦枕蓆。”
趙栩聽了她的話,可一點不覺得有什麼好沾沾自喜的,畢竟這崔清蕪長的不咋的,所以他聽了對方的表白,自然不覺得有什麼好高興的,於是當下臉一黑,道:“這個就是你說的要緊話?你有毛病吧?愛慕本王爺的人多了,像你這樣的,我可沒興趣!要不想被我遣送回家,在我沒發火前,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就這女人的姿色,被這女人上,那是他吃虧了好不好!
崔清蕪聽了他的話,不由冷哼了聲,道:“這隻怕由不得你!”
趙栩看崔清蕪這麼沒眼色,還這麼傲慢,不由大怒,道:“你……”
剛說了一句,便覺一股熱氣從小腹升了起來,整個人也變的軟綿綿的了,不由大驚,惡狠狠地看向崔清蕪,道:“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