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身邊的千里軒季,離兒直接穿過他走進了大廳,坐了下來。
雖說,此刻只有他們二人,可是桌上卻有着數十道精緻的菜餚,可見千里軒季確實是下了一番功夫,只是不知他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離兒小姐,是在下準備的飯菜不合小姐的胃口嗎?”千里軒季見離兒只是坐着,根本就沒有動過面前的筷子,不由得說道:“還是說小姐怕在下在飯菜裡、下、毒?”
千里軒季說得極爲緩慢,眼眸裡染上了一絲玩味的色彩;隨即拿起面前的筷子,把桌上的菜全都嚐了一個遍,才停下了動作,真誠的看着離兒,只是不知他的這份真誠有幾分真實!
離兒輕瞥了一眼面前的菜餚,象徵性的夾起了放在她面前的藕片,輕咬了一下口,便放下了筷子,轉而看向了千里軒季,說道:“千里家主讓司空離前來,不只是爲了讓司空離赴宴這麼簡單吧?明人不說暗話,有什麼事,還望千里家主能夠直言!”
如此直接的話語,千里軒季卻沒有任何反應,自顧自地吃着面前的飯菜,彷彿是餓極了一般,離兒第一次發現他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做作,甚至有着一絲說不出的風雅氣度,這絲氣度絲毫不像是裝出來的。
“既然如此,在下就直說了;在下想跟離兒小姐談一筆生意,不知如何?”千里軒季放下手中的筷子,淡笑着說道。
離兒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了一絲淺笑,狐狸的尾巴終於要露出來了嗎?
“不知是何生意?”
“在下的姐姐一直都與離兒小姐在一起,想必她早已告訴你,銜龍扣的來歷了吧?這銜龍扣可以說是我祭月族的至寶,這一點,離兒小姐應該知曉吧?”千里軒季站起身來,關上了房間的大門,才說道。
離兒皺了皺眉,關於銜龍扣,她一直視爲禁區;並不是因爲銜龍扣的珍貴,而是因爲這是她母親奈落兒留給她唯一的遺物:“千里家主有什麼話便直說吧!”
千里軒季見離兒有些不耐煩,也不在拐彎抹角了:“離兒小姐果然爽快!在下想跟離兒小姐交換銜龍扣,只要離兒小姐你願意,在下可以將這祭月族拱手相讓,甚至於在下能幫離兒小姐奪得大族長的位置!”
離兒冷哼一聲,語氣不屑地說道:“哼,祭月族?區區祭月族也能和銜龍扣相提並論嗎?千里家主未免也太小看地下皇陵的財富了吧?”
見離兒的話語沒留絲毫餘地,千里軒季也不生氣;相反,話頭一轉,不再提有關於銜龍扣的絲毫了:“不知離兒小姐是否知道,你的樂兒姨娘爲什麼會那麼恨我嗎?”
離兒一愣,狐疑的看向了千里軒季,不由得心裡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樂兒姨娘沒有提過,她也樂得千里軒季能告訴她:“爲什麼?”
千里軒季微微一笑,神色間無比優雅:“因爲……我殺了她的父親!哦,……不……不對,應該說我殺了我們的父親。”
他的語速極爲緩慢,語氣平淡得就像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甚至都不再咬文嚼字了;可這平淡的語氣卻讓離兒背脊發寒。
“你想知道,我是怎麼殺了我父親的嗎?”千里軒季見離兒皺着眉頭不說話,微微的笑了笑才繼續說道:“那也是一個如今日般的夜晚,我在我父親最喜愛的菜餚裡下了噬魂蠱,親手端到了他的面前;可笑的是,他對我沒有絲毫的懷疑,那蠱就這麼順理的進入了他的體內,一點一點的吞噬着他的血肉,直到蠶食殆盡!”
千里軒季說着,眼底竟閃現出了一絲捉到獵物般的喜悅,直直的盯着離兒。
離兒這才察覺到了身體的不對勁,此刻的她竟然沒有絲毫的力氣了;聯想到了剛纔吃入的藕片,不由得臉色一白:“你、在菜裡下了噬魂蠱?”
千里軒季淡笑着搖了搖頭,手腕輕輕一勾,便直接掀掉了橫在他們中間的圓桌,桌上的菜餚散落滿地,他卻沒有絲毫在意,擡起腳慢慢地靠近了離兒,彎下身子,靠近了離兒的臉,這才說道:“不,我沒有!”
手指輕輕的繞起離兒的一小簇頭髮,接着說道:“我只是在蠟燭裡放了點迷藥罷了,沒想到你這麼單純好騙;這麼簡單的一個小把戲便能讓你上當!說真的,我對你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