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兒躲在桃樹後面,看着與司狼若對話的那人皺了皺眉;這人對司狼若如此的不恭,以司狼若那跋扈的性子竟是忍住了,沒有發怒;這般的蹊蹺,可得好好推敲推敲了!
闖進桃花林中的守衛,每一個都及其警惕,與剛纔那貿然與月白對上而丟掉性命的人有着本質的區別;這羣人極其擅長隱匿氣息,而且探查的手段也是一流;坐在樹枝上的離兒不由得眯了眯眼,如若她不是其中的高手,恐怕早就被他們發現了吧!
而且這羣人那看似凌亂卻配合有度的步伐,有着團隊的嚴密性;周身的血腥氣息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恐怕這羣人是從無數戰場上浴血而活下來的士兵;這羣人絕不會是司狼若那個草包能擁有的戰力,是誰?是誰要殺了自己?
樓蘭烈焚?不,應該不是,樓蘭烈焚雖然有那個實力,可是自己早就落在他手裡無數次,他卻都放過了自己,顯然是對地下皇陵的財富有所圖,不會多此一舉的;不是他,難道是樓蘭伊洛?可是樓蘭伊洛她應該沒有那個本事,收服如此戰力;……不,也不排除她私自借用了樓蘭烈焚的戰力……
“你們在幹什麼?”就在離兒皺眉思索的時候,丹青月白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盛怒的男聲。
一身藍色衣衫的樓蘭烈焚,鐵青着臉走了出來;血飲族王族才能穿的錦繡綢緞,並沒有着外衣;此刻雖沾有一絲風土,卻依舊雍容大氣,黑色如綾羅般的頭髮被金冠束在腦後,一雙眼睛冷如寒冰地獄,死死的盯着司狼若和她身邊的那名男子。
司狼若臉色突的一白,手指狠狠的捏緊了衣袖;她本收到消息說,司空離在桃花林還活着,她才帶着自己的親衛隊來準備給予司空離毀滅性的打擊的;可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樓蘭烈焚竟然會在此,而自己還被他給逮了個正着。
而她身邊的那個人此刻卻是把頭埋得極低,絲毫沒有剛纔在司狼若面前的不敬態度,冷汗順着他的額頭流下;可即使是如此,樓蘭烈焚的視線卻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他,那眼底的探究讓他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就在那名男子緊張到極點的時候,樓蘭伊洛擡手輕輕一揮,一顆黑色的蟲卵如離鉉的箭一般,直直的射入男子皮膚之中;速度之快,竟是沒有讓他反應過來;男子麪皮一抖,卻是不敢有絲毫的怨言和動作。
樓蘭烈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語調平靜,讓人聽不出一絲感情:“把你的隊伍給我收起來!”
明明語調中對他沒有一絲殺意,那男子聽到之後身軀卻是猛地一震;好半響,他纔將顫抖的手指擡起,放到嘴邊;一聲極爲尖銳的嘯聲從他嘴裡發出,響徹天際,原本四散開去的守衛們,極其有秩序的又朝着剛纔的地方而去,根本就不再搜索離兒的下落。
月白和丹青並沒有見過樓蘭烈焚,對於他有些防備,卻也並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司狼若的臉上揚起了一絲僵硬的笑容,小巧的櫻桃脣微微張啓:“少……少主……”聲音輕得幾乎連她自己都沒有聽到。
而樓蘭烈焚卻連一個眼角也不曾給她,而是擡頭,看向了離兒藏身的那棵桃樹:“離兒,沒事了,出來吧!”
離兒猛地一愣,他知道,他知道自己隱匿的地方?這還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有人能察覺出隱匿的自己!
丹青和月白也同時看向了他,離兒的隱匿地所,就連他們也只能察覺出一個大概的方向,這個人究竟是有多麼的深不可測?
一身男式白衣的離兒直接從樹上跳下,驚動了無數花瓣紛紛下揚;可還沒有落地,便是被一個藍色身影接住了;速度之快竟是沒有任何一人能看清他的動作。
離兒下意識的一踢,修羅之劍瞬間從她的袖口滑出,貼到了樓蘭烈焚的脖頸之處;冰冷的氣息蔓延,這驟然鉅變的危險的敵對狀況讓在場所有人一愣。
司狼若見此,原本猶如死灰般的臉變得猙獰:“放肆,司空離,還不放開樓蘭少主?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持少主,是嫌命長了嗎?”
面對着她的故意爲難,離兒卻是一笑:“司狼公主都是光天化日之下,刺殺血飲族未來少夫人;莫非也是嫌自己命長了?再說了,你是哪隻眼睛見到我挾持我未來相公了?”
離兒那明晃晃的匕首依舊是架在樓蘭烈焚脖子之上,並沒有拿下來的意思;而被挾持的樓蘭烈焚卻更爲淡定,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大手朝着離兒的腿一抄,離兒便再次落入了他的懷中,只是離兒手裡的匕首,卻始終沒有離開過他的脖子。
她可不認爲樓蘭烈焚出現在這裡只是一個偶然。
樓蘭烈焚卻是點了點離兒的鼻子,絲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匕首:“你還真是淘氣!”
寵溺的話讓司狼若呆在了原地,竟是好半響都回不過神來;還是她身邊的那名男子輕輕的碰了碰她,她才反應過來;一張小臉徹底的面無血色;紅潤的嘴脣被她的貝齒死死的咬着,漆黑的瞳孔裡滿是怨毒;她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爲什麼司空離這樣對樓蘭烈焚,他還能面不改色的對司空離那個賤人那麼好?不,她決不允許,樓蘭烈焚是她的,血飲族未來當家主母的位置也是她的,誰也不能搶走,誰也不能!
離兒也是一笑,手腕一翻,便收回了匕首;同時也從樓蘭烈焚的懷中跳了下來;臉上的笑意漸漸收回,變得冰冷;剛纔她是在試探,試探這些人是不是樓蘭烈焚的手下;可是很明顯,結果讓她更加混亂了;因爲除了司狼若情緒激動外,竟是沒有一人露出一絲表情。
難道這羣人跟血飲族沒有絲毫關係?難道要殺自己的人是……司狼亡要?
離兒的臉色瞬間因爲自己的這個猜測而變得慘白;不,不會的;但是,怎麼可能這麼巧,自己一來到這裡,就剛好碰見司狼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