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帶着太子到相國隨意走走,這相國府也是很大。若是陌生人,只怕是要,迷了方向。
“這樣走着,很無趣吧?”子墨問殿下。
“沒事,到你那裡坐坐。”這麼大的相府,若要走遍,也是有些累。
子墨帶着殿下到他住的那邊去了,雖然子墨離開相國五年了。可是當他回到殿內的時候,一切物品的擺放照舊。
看來這些年,還真是有些愧對父親。
殿下坐在殿內,下人們上來奉茶。只見秦譽笑着說:“子墨,你這裡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樣?”
“什麼一樣?”子墨不明白殿下想說什麼?
“呵呵……你這殿內,倒是擱置着幾把好劍。”秦譽站起來,看了看這些劍。
“不然呢?殿下以爲我這裡還能收藏什麼寶物?”子墨仍是淡淡的說。
“我看着倒是沒什麼關係?要是讓別人看到,可不好吧?”殿下似笑非笑的說着,但是並不知道子墨究竟聽懂他這句話的意思沒有?
“二哥……”
一聽這話,便知道婉如小姐過來,在門口處就喚子墨。
他們尋聲望去,只見婉如提着一個精緻的木盒子走了過來。婉如走進這殿內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殿下也在這裡。
她不知道太子殿下還沒有走,剛纔在書房的時候,自己的突然出現,都已經很失禮了,現在她內心還是不安的。
婉如見了殿下,剛纔那份自然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殿下!”婉如欠身行禮,不敢怠慢這些禮數,不然讓哥哥知道了又得批評了。
秦譽看出了婉如此時很拘謹,於是他便笑着說:“婉如妹妹不必多禮。”
婉如此刻變得嚴謹,也不敢隨便說話。而且覺得此刻在此並不合適,便說:“打擾到殿下了,我這就退下。”
婉如轉身正想離開,卻聽見秦譽說:“無妨,你大哥又不在,不必如此拘謹!”
聽殿下這麼說,婉如心裡突然間覺得殿下並沒有那麼陌生了。婉如看了看殿下,他……
他笑着正看着自己,而且這太子殿下看上去並沒有那麼嚴肅。相反,他倒是比大哥好多了。大哥整日臉上都很少有笑容的,這麼多年了,雖說婉如跟北宮政是親兄妹,但是北宮政一向很嚴肅,對她這個妹妹也是很嚴格。
婉如將那一盒點心放在桌上,秦譽走過去,打開那盒子。
“看看婉如妹妹都做了些什麼好吃的?”秦譽伸手拿出了一塊點心,放進嘴裡。
“誰說這是做給你吃的?”子墨說話毫不客氣,那是因爲他跟殿下之間的關係,早就非同一般。
“嗯!好吃!”秦譽笑着,又取了兩塊點心來吃。
“殿下喜歡吃甜的?”子墨很疑惑,之前只知道殿下喜歡喝酒,可見過他喜歡吃甜的點心。
秦譽嘆了一口氣,說道:“自從母妃過世後,就再也吃不到這帶有淡淡桂花味的糕點。”
婉如看着殿下,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帶着淡淡的憂傷,像個受傷的孩子一般。
這時,府上的奴僕進來,說是大公子讓子墨過去一趟。想必是剛回來,北宮政有些話,必須得私下跟他說。
於是子墨便走了出去。
轉眼間,秦譽已經將那幾塊點心吃完了,那速度真是很快。
婉如微笑着說:“殿下若是喜歡,我待會做一些讓下人帶過去。”
“今日出來匆忙,並未帶下人出來,婉如妹妹的心意,在此謝過!”秦譽說的那般的客氣。
婉如走過去,倒了一杯茶水,遞給殿下。她是怕殿下吃了太多甜的,會不舒服。
秦譽接過那杯子,笑着說:“你好像很怕你大哥?”
婉如想了一下,說:“也不是怕,就是大哥平日裡跟父親一樣,總是很嚴肅,對我更是嚴格。”
“別看你大哥年紀輕輕的,但是他確實有些古板。”秦譽就這樣在婉如面前評論她的哥哥,也不帶避嫌的。
婉如微微的笑了,從進來這麼久,她現在才放開心。顯得不那麼的拘束了,看來之前一直在相府被管得很死。
“可不能說是我說的!”秦譽半開玩笑的說。
婉如心想:他雖然貴爲北朝國的太子,但是跟他說話,一點架子也沒有。反而更加平易近人,難怪二哥跟太子殿下交情那麼好。原就是太子殿下的性格好。
“這次我二哥能回來,是殿下將他找回來的吧?”婉如是覺得奇怪,二哥已經離開相府五年了,五年後回來,竟是跟着太子殿下一起。
咳咳……
秦譽聽了這話,差點被茶水嗆到。
婉如很好奇的看着殿下,爲什麼剛纔說了那句話,殿下的反應那麼大。
秦譽稍稍緩了一下,說:“你哥跟你說的?”
“沒有!”婉如搖了搖頭。
秦譽心想,她真的有幾分聰明。
“你二哥啊,他要是不想回來,十頭牛都拉不回,這次是他自己想回來了。”殿下說話一向那麼有趣。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婉如知道二哥的性格,喜歡無拘無束。
“不過哥哥這次怎麼是跟殿下一起回來的?”婉如還是好奇的。
“你在其他人面前可不能這麼說。”秦譽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什麼意思?不懂?”婉如更加疑惑了,她在想殿下究竟想問什麼問題?
“呃,等有時間,我那裡正好有一卷書籍,到時候讓你二哥帶給你看,你看了之後自然就知道了。”秦譽剛纔那神情稍稍緩和了。
“哦!”其實婉如也不知道殿下究竟想說什麼?不過他既然不願意說出來,那麼肯定有難言之隱。
這相府三小姐跟北宮政不同,北宮家族的人都深諳權術之道,可是她不一樣,從她童真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未涉世的那份純真。
這點倒是讓秦譽想起五年前,北宮政帶着婉如去太子府,秦譽第一次看見婉如小姐的情形。那日北宮政正好有事找太子商議,而婉如就坐在太子府的庭院中等待北宮政。沒有想到那日議事竟花了兩個多時辰,婉如就一直坐在庭院中看書。秦譽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像她那樣,那麼喜歡讀書的,而且那日竟然在太子府看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畢竟那個地方是太子府而不是相國府。
……
就這樣,秦譽今日在相國府應宴,如今這軍銀盜竊案已經完結,對相國來說,這樣的結局無疑是最好的。
但是相國大人此時還是覺得心有餘悸,嚴將軍一向有仇必報,這次軍銀案件,他處心積慮的計劃被太子殿下破壞了,以嚴將軍的爲人行事,絕對不會那麼容易放過太子殿下。
於是在晚上宴席散了之後,相國大人把子墨叫進了書房。
“父親,那麼晚了,找我有事?”子墨問道。
相國大人看着子墨,此時臉上露出憂慮的神情,半晌了才慢慢地開口說:“如今朝局動盪,在沒有看清時勢之前,不能太早地依附太子那邊的勢力。這次太子幫了我們那麼大的忙,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北宮家族三代爲相,靠的並不是運氣,而是在動亂的政局中,懂得如何安身立命。”
“父親,殿下於我亦師亦友,我們之間只是君子之交,並無涉及軍國政治利益。”子墨躬身回答。
“你自己懂得分寸便好!”相國大人說完便走出了書房。
不得不說,北宮相國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現在的朝局中,他早已看清的權力鬥爭的兩端勢力,而自己並不想加入任何一方的勢力。因爲在他看來只有懂得夜觀天象,順應天命,才能永保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