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父女

當百里浩抱着我走進將軍府的大門時,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他們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明白。

爹爹焦急的從百里浩的手裡接過了我,大家看到我身上的袍子,不動聲色的以眼神示意百里浩。

百里浩將發生的事情細細的告訴了他們。果然,衆人看像我的目光就變得憐憫不已,誰會想到我在變傻後又會遭受這樣的事情呢?

百里浩最後還愧疚的說,若不是自己一時大意,可能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我忽然間覺得他人還是不錯的,並不似表面所表現的。

倒教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小的汗顏一下,是我利用了他。

“今日之事,謝謝世子,若不是世子,晨兒的結果可真的不敢想象。”爹爹憂愁的說道。

“將軍,不必介懷,舉手之勞的事情,只是今後三小姐的事情可要看好了,據老鴇說是兩個女子將晨兒賣掉的,但是卻戴着面紗,不知可知道什麼隱情?”他道。

“這,怕是不好查。”哥哥沉吟道。

我也不知道誰這麼的跟我過不去,當時也沒看出來。只不過是順着她的佈局走了一招險棋而已,本來也僅是想調戲百里浩而已,沒想到順着下來,可以完成我的計劃,如果能順利退婚就好了。

“若是查出來,必定不會輕饒。”爹爹怒道。

“將軍不必着急,只要是人做的,必然會有漏洞的。”百里浩說完便告辭了。

爹爹一路將我抱回院子,師父跟了過來。眉目之間有着舒展不開的情結。

我在心裡悄然吐吐舌頭,好吧,我承認自己是故意的,肯定嚇壞你們了,只是確實是不得已的嘛,可惜確實不能告訴他們。

“夫君,這可如何是好?我看被皇上指的婚事也就退了吧。”師父緩緩的皺着眉頭說道。

唉,師父永遠都是我最愛的師父,這話說得多麼的可心啊。

“恩,我最近也在思考這件事情,晨兒的樣子怕是不適合結婚的。”爹爹道。

“想必,皇上亦是瞭解的。”師父撫着我的額頭說。

“若是不同意,我只有說出實情。”頓了一下,又道:“本來就十分的懷疑景王府聯姻的真相,怕是他們知道了什麼,不然是不會如此的。”

是的,我也是一直懷疑的。

“夫君的懷疑很可能是對的,再加上今日晨兒從哪裡出來的樣子,想是被許多人都看到了,怕是已經傳開了,這婚說不了好退呢?”師父思索着說。

“唉,可憐的晨兒,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卻又出現這樣的情況。”爹爹嘆了口氣,無限憂愁的看着我。

我想在心裡尖叫,我全都知道,只不過怕嚇到你們。

“夫君,先下去休息吧,我今晚在這裡陪着她,估計嚇壞了,嘴脣都白了。”

爹爹點點頭,便離開了。

頓時,我的心裡暖暖的,難言的感動之情溢滿了心間。

臨睡前,我只有祈禱爹爹的退婚可以順利進行,畢竟這已算是醜事外揚了。

第二天一大早,苑將軍在進入議事大殿時,便感覺到了同行們與衆不同的目光,心下一黯,明白是什麼事情。

在這裡,什麼秘密都是瞞不住的。

景王爺的面色亦是陰沉的可怕。他們佈下了那麼一個天衣無縫的局,就這樣被打破嗎?心裡十分的不甘,就算是不潔之身或是是傻子,也是可以利用的,不是嗎?

待衆臣議完事情,皇帝獨自留下了苑將軍。

“愛卿,可有什麼事情?”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看起來淡淡的問道。

“臣,有一事相求。”沉思良久,緩緩吐出。

“是嗎?說來聽聽。”皇帝沉聲道。

“皇上怕是也有耳聞吧,臣的三女兒自從落水後便有些呆滯,昨日又被人拐帶出府,被賣至坊間,差點就被。。。。。這樣的情況也並非是臣所願的。只是臣好好的一個女兒就這樣毀了,臣心中非常的難受且自責,臣願日後將女兒留在身邊,照顧到老,望皇上可以收回指婚的旨意。”苑將軍誠懇的說道。

皇帝沉吟了片刻,道:“愛卿的心情,朕可以體會,但是貿然的解除婚約還是不好的,容朕細細思考一下。”

哼,若不是你爲了維護平衡,我的晨兒豈能走到這條路上。苑將軍的心裡非常的不舒服。

“皇上,請答應臣的請求。臣這一輩子並不求什麼,現在唯獨對這個三女兒放心不下,請皇上成全。”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絕不願意讓晨兒再受什麼委屈。

“這,”皇帝面有難色。

“皇上,臣希望皇上成全,就讓女兒一輩子待在臣的身邊吧。”他實在不願說出實情,時候未到,不是嗎?

皇帝皺眉看着跪在地上的苑將軍,若是不應怕是會長跪不起嗎?

久久之後,皇帝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朕允了。常安,擬旨意。”

話語一出,久跪的苑將軍,長長舒了口氣。

手裡拿着皇帝的旨意,喜悅的出了宮門。

待苑將軍的背影消失後,一直站在門口等着召見的睿瑾公主,望着將軍的背影喃喃自語。

“苑將軍,這是有何事?”深深的思索着。

“公主還不知道吧,將軍府的三小姐又出事了,說是最近傻了,這不,將軍這是來請旨取消指婚的。”一旁守着的太監說道。

“哦,是嗎?”公主的表情說不出來的疑惑。

“好好的,怎麼就傻了?”公主想到,說起來這位三小姐同自己的淵源還是頗深的。

“具體的雜家也不知道,只是聽說落水了。”他說道。

“即便是傻了,父皇這麼容易就妥協了嗎?”剛纔看到苑將軍喜悅輕鬆的表情,心裡瞭然這次怕是成功了。

“哎,這苑將軍可是跪了大半天呢?這將軍愛女可是衆人皆知的,怕是不好拒絕吧。”

公主的心裡很酸澀,父皇也是寵愛自己的,可是爲了大局不是一樣將自己指給了楊家的人嗎?這三小姐還是幸福的,雖然傻了,還有這麼疼愛自己的家人。

不一會兒,內裡的小太監來報,皇上召見。

神思恍惚的公主,調整好自己的模樣,儀態萬方的走了進去。

正在批閱奏章的皇帝,看到公主進來,微微擡下眉毛,笑道:“朕的寶貝兒來了,不是正在準備嫁妝嗎?今日怎麼有空?”

“父皇,瑾兒想你了嘛,怎麼父皇不歡迎嗎?”說完便走上前去,一下子拉住皇帝的胳膊,撒嬌着。

“嫁妝製備的可好,你的母后可想的周到。”皇帝細細的問道。

“父皇放心吧,母后對瑾兒很好。”她一個無親無背景的小孤女,誰也不會跟她過不去的。而她的出嫁似乎還迎合了他們政治利益的需求,他們怎麼可能同她過不去呢?就算有父皇的寵愛,在利益面前他們還是會拼命的將她往前推。

“瑾兒,父皇這次將你嫁去東郡,你會怪父皇嗎?東郡雖然比之其它幾個地方更爲繁華一些,卻始終是遙遠的。”皇帝低低嘆了口氣。

公主輕輕笑了一下,道:“父皇這是什麼話,瑾兒這是自願的。”

她心想,父女一場,父皇總歸是疼她的,縱然有着一個大家都知道或者都不願意說的秘密,但是她也寧願相信父皇是愛他的。

想到這裡,她忽然抱住了父皇的脖子,哪怕是像普通人家一樣的放縱一下也好。

皇帝的手一頓,似乎抖了幾下,陰影處面上的表情有些看不清楚。

他伸出手,拍拍睿瑾的小手,輕輕擦掉她掉落的淚水,心思有些異動。

“父皇,瑾兒真的捨不得你,不過你放心,瑾兒會乖乖的去的。”聲音有絲哽咽。

皇帝沒有說什麼,輕輕撫摸着女兒的額頭,久久的說不出一句話。

一時之間,寂靜的大廳內,空曠寂寥。

苑將軍回到府內,直接去了三小姐的院子。

此刻,我正在吃着小梅端來的午飯,吃得那叫一個杯盤狼藉,碎屑、湯汁不僅掉到了地上,也掉到了衣服上。

沒辦法,我覺得作爲一個演員要敬業,以一個只有幾歲智力的小孩,現在這副面貌是符合常理的。

小梅無限憂愁的看着我,滿臉的擔心,她就是親自餵我,也會搞成這樣。

爹爹進來時,也是滿臉的心痛,我目光呆滯的看着他,眼神沒有波動。

“小梅,先出去吧。”他吩咐道。

爹爹走過來,看着我,道:“晨兒,好吃嗎?多吃點。”

摸着我的頭,慈愛的眼神中透出我毫無波動的呆滯目光。

此時,我很不忍心,卻不得不這樣,既然傻了就得一直這樣下去。

爹爹拿起我隨手扔在一旁的帕子,細細的爲我擦起了嘴巴,動作輕柔。

若不是他的動作,我決然不會相信,一向粗獷豁達的爹爹會有如此的行爲。

我在心中暗想,爹爹或許是極爲疼愛她的妹妹,也就是我的親孃的。

“晨兒,放心吧,爹爹決不讓晨兒再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了,這不,皇上已經收回成命了,再也不好給晨兒指婚了。爹爹會照顧晨兒一輩子的。”他嘆氣說道,似是卸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

聽到他的話,我的心中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激動正在豪邁奔騰着,卻苦於不能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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