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裴修在場，面對的又是季鑫這個等級的人，王昭從來都只會站在裴修身後充當影子。除非像之前一樣，有裴修主動退開給她表現，否則王昭從來不會強勢地介入裴修跟其他人的互動。
一方面是因爲王昭目前並沒有實際的軍職，再來她本身就算得上是相當出格的人物，能夠出入這些地方已經是華夏目前比較‘開放’的成果，再強勢下去，並不能討到什麼好。
季鑫於是就也沒有想到，本來看上去比較偏向秘書定位的王昭，居然有一天也會爬到自己的頭上，直接毫不客氣地跟自己嗆起來──
而且轉頭去看裴修的表現，似乎並不覺得王昭這麼做有哪裡不合理，甚至如此說話會有什麼問題。
他聯想到之前在馮家，裴修似乎最後也是讓王昭負責發號施令、並且實際執行之後也確實相當貼切的事情，頓時覺得自己之前對於王昭的評價似乎有些走眼。
“我對我前面的話道歉，希望你們可以不計較之前的無理，盡力幫忙華夏做事。”季鑫腦中很快地計算出利弊得失，他臉皮厚，對於跟一個女性道歉並不感到壓力，“王方的事情還麻煩妳多花點力氣，我們對於他背後的情報相當感興趣。”
國人對於吃‘保健食品’的行爲相當習以爲常。
如果真的如同王方一開始辯解的，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保健食品，那麼這個背後可能的水就會變得很深了。
畢竟每一個可以在市場上站得住腳根的藥商，肯定都有相當了不得的關係跟勢力。能夠成爲氣候，並且賣進軍校裡給學生，可以想見多麼的手腕通天。
這中間肯定有完整的產業鏈：從原物料取得、到製作生成、再到定價銷售，如果王昭他們真的能套出來，估計也不管用。
因爲根本看得到摸不着也不能惹。
“問出來了你們也只能幹著急，根本沒有什麼實質的幫助。”王昭不客氣地說，“能夠做到這樣，他們手裡早就已經做了完整的預防方案，就算你再有證據，對方肯定也有應對的方法，而且反而只會打草驚蛇。”
跟季鑫合作幾次，這個人不是沒有能力，但事情每次都功虧一簣的感覺讓王昭很煩躁。
“昭昭沒有別的意思，她只是覺得王方這邊不好管。”裴修知道王昭是故意這樣講，未盡之意也並不打算讓季鑫聽懂、而是故意說給他上面的人聽，“不過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可以先問出來。至於後續要怎麼做，就看情況隨機應變吧。”
如果真的是那些保健食品的問題，這側面代表了這些有問題的東西，早就深入大家日常的生活之中。要怎麼拔除都是個問題，而且還得想辦法讓吃下這些東西的人能夠早早的受到治療，更是個嚴峻的事情。
“應該是類似標靶的東西。”王昭想到之前在‘華清’，宋清哲的助理也是這麼做的，轉頭對裴修說，“可能要聯絡一下那邊，讓他們把當初的東西多送一份過來做檢查。”
當初‘華清’拍賣會場出事情後，王昭等人雖然很快離開，卻不代表什麼都直接甩手不管。而是從檯面上轉爲私下，由陳奕跟白濤單獨作跟進。
這兩位氣場相當的不對盤，一個是超級冷漠句點王，一棍子下去半個屁都不會放；一個則是話嘮垃圾話相當多，不着邊際愛抱怨的貨。但共通點是兩人下手極狠，說要調查那就是往抄老窩的方向去做，絕對不會留半點情面。
然而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宋清哲在‘華清’的那兩個特殊的地下室，已經被人清空，半點渣渣都不留。陳奕掘地三尺，只找到一點點微薄的線索，但幸好老天沒有辜負他們，現在又把另外一份線索給送到面前。
“宋清哲當初說他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裴修看了一眼季鑫，提醒地對王昭小生地說，“我覺得就算是再清查一遍，兩邊比對起來，恐怕能用的東西也不會太多。”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同意王昭的想法，直接發了訊息，要白濤再去查一遍。
畢竟兩邊比較起來，有一方有頭緒，就能帶動另外一邊的調查狀態。如果海助理可以把有問題的食物作爲標靶，那很難說那些‘保健食品’會不會也是出於這種目的在‘篩選’對象！
“請問我們可以進去了嗎？”季鑫並不明白裴修跟王昭在說什麼，他涵養還算不錯，也沒有揪着這個點不放，更沒有去偷聽的意思。而是等兩人說話告一個段落之後，一面聽着裡面傳出來的砸牆的響聲，一面問，”我估計他快要衝出來了。”
“衝不出來的，我們在外面。”裴修沒管季鑫，直接上手拉開門，“光你們這樣裝飾的鎖，要不是王方還想留着，恐怕就是這個房間也早就被打穿跑人了。”
他並不是在嚇唬人，而是純粹的實話。異能者真的想幹什麼，光是憑現在的技術，換了再精良的監察室也沒有用。馮詩詩當時屬於特例，因爲她正處於要覺醒前的虛弱期，而且是用感染體覺醒的，情況並不能相提並論。
至於王方，他長期受到改造，循序漸進，而且身體有過高強度的訓練，適應性可以說是相當良好。雖然目前離覺醒還差的很遠，但是他已經初現異能者的端倪。除去脾氣等不可控因素之外，他的威脅性可要比馮詩詩大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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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鑫沒有想過一間一間的房間換過，對於王方來說可能只有過家家酒。但是在看到裴修一進去，就被一個黑影纏鬥住的激烈畫面，他心中一凜，不得不接受這個解釋。
王方他也是接觸過的，以前在學校裡就是暴炭脾氣，打起格鬥來相當兇狠──
但是比起現在跟裴修過招的樣子，招招拳風聲響，光是看着都覺得被擦到臉上都要破皮，那個精神勁兒跟眼睛中的狠戾光芒，的確可以看得出來這個房間並未對其造成什麼困擾。
再轉頭看着又坑坑窪窪的牆，季鑫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他並未變異，所以不能理解異能者的情況。但是他見過感染體，卻從來也沒有看過這種破壞力。
整面牆壁被打了對穿，隔壁就是王方兩個小時前待過的房間。季鑫審慎地對比着之前幾個房間的狀況，冷汗‘唰’地從額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