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雪一愣,仔細想想,她去看爾宇並不是好事,只是又給對方多了一個可以威脅爾宇的籌碼,所以爾宇一直叫她快些離開。
郝雪心中很不是滋味,“要是我不說,爾宇會怎麼樣?”
“這我就不知道,不過,清近日會把爾宇公子轉移出去,去哪兒,去幹的什麼,我也不清楚。”
郝雪心裡直爲爾宇擔心,爾宇還被沒殺,表明他對對方是還有用處。尤戈家已是家破人亡,對方還想得到什麼,郝雪真是不忍,她想要救自己,也想幫助爾宇,怎麼辦纔好?
“三殿下,要是你得到兵符,你想做什麼?你會做什麼?”郝雪無力道,心裡已有模糊的決定。
“我想穩定下國內的局勢,讓能者帶兵徵邊界。這不只是我這麼想,相信清也是這麼想,只是,總有人來絆腳,不肯配合不肯協助,只得先處理這些障礙。”
“我只想我朋友平安,還有五殿下,畢竟這是他交給我的,我想我應該爲他做些什麼,你能答應我救他們,我就給你。”
郝雪又再一次說大話,她都還不敢確定東西在默音那兒,如果確是默音收的,那她怎麼取回來又是個大大的問題,默音真的帶東西回他國家去了嗎?
“呵呵~姑娘真是貪心……好!我答應你!”左鳴灼認真承諾。
郝雪不知道左鳴灼的承諾是否可信,但她只有這麼做了。
默音真的把信物帶回他的國家去了嗎?郝雪在車上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爾宇知道默音是他國奸細還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了他,可見爾宇是相信默音,相信的他對郝雪的忠誠,這裡面爾宇是否還有別的交待,郝雪想着爾宇說的話,最後得到的還是猜測。
是猜測就得確認,她現在又答應了左鳴灼,那就得去確認。
郝雪答應左鳴灼明天去取兵符,要求離開他的府邸回自己的住處,她不想讓別人擔心。左鳴灼讓她回來,但要她說出兵符的所在,不然他不可能放心讓郝雪離開,左鳴灼知道明萬跟左鳴泉的關係。如果郝雪離開之後沒履行她的諾言,左鳴灼就自己行動去取,到時候,可就不好看了,可是會傷人的,那是爾宇跟郝雪不想看到的。
郝雪推開房間門進入,裡面還點着小油燈,搖曳的柔和的小火焰,在散發着一絲絲暖氣,在這寂靜夜裡顯得格外溫暖,又弱小。
郝雪的決定不知道爾宇會不會贊同,但她管不了這麼多了。
第二天,郝雪一早就起來,先去找了明歲跟他說離開的這件事,明歲一臉不高興,一旁的泉兒聽了倒是正眼瞧了瞧郝雪,眼裡微微露出喜色。
“是不是郝雪在這兒過的不好?爲什麼要走?”明歲顯然不樂意,抓住郝雪的手不放,嘟着嘴倔強的臉看起來卻是有些寂寞。
郝雪該怎麼說她要去男朋友那邊呢?
“明歲,我以後有時間還是會來找你玩的,我去我朋友那邊,有正事要辦……”郝雪不知找什麼藉口好。
“哼!我也是你朋友呀,正事正事,哥哥也每天好多正事……”明歲坐下趴在桌子上,一臉委屈,完全不理人的模樣。
“阿歲,郝雪不是本地人,她國家的朋友來了她自然要與朋友在一起,他們也好有個照應,阿歲以後要是去了燕起,阿歲的朋友也去燕起,阿歲不是也希望與自己的朋友在一起嗎?”明萬來了,耐心開導明歲,揉揉他的腦袋。
郝雪連連點頭,還是明萬會勸人。
明歲擡起頭來,不滿道:“我又去不了別的地方,哥哥不是這不讓去,那不讓去的嗎?而哥哥卻去過好多地方,也不帶我……”
“我那是沒時間照顧你,這次離開我帶你一起,嗯?”
“真的嗎?那一定不許耍賴!”明歲一下又眉笑顏開,趕緊跟明萬拉勾。
一旁的泉兒眸眼閃爍,眼中掩藏不住的又一次喜色,終於可以跟在大少爺身邊了,太好了!泉兒相信到時候明萬一定會讓她相隨的,她可是貼身丫鬟。
搞定了明歲,郝雪和明萬又一起陪明歲用早食,然後郝雪與明萬去了他的書房,明萬知道郝雪有事跟他說。
“明萬認爲,雀聲的新主是誰會比較好?”郝雪直接問,她想知道要是大局由左鳴灼掌控會怎麼樣?
“嗯?左鳴清有勇有謀,也是個合格的人選,只是他不擇手段日後難保不成暴君,阿泉就是兩人母妃各自有怨仇,他竟連阿泉他母妃也不放過。左鳴灼看似清閒在宮中,不怎麼與人往來,卻是心高氣傲,行事果敢,有些唯我獨尊之氣,與阿泉倒是沒什麼過節。其他皇子的母妃沒有勢力,有心而無力,現下是求自保。以我之見就是如此。”明萬看着郝雪,她怎麼關心宮中的事了。
郝雪笑了笑,明萬說的不錯,左鳴灼就是有點唯我獨尊。
“那這麼說來,還是左鳴灼靠譜一點,兵符交給他,明萬認爲可行?”郝雪還是徵求有見地的人的意見,她不想她的行動給人帶來不好的後果。
“與左鳴清相比較的話……郝雪……”明萬擔憂看着她,她想幹什麼。
郝雪老實跟明萬說了她與左鳴灼的約定,“……。。我也沒辦法,不過雀聲現在最重要還是平內爲首要的吧……”郝有些心虛。
“你……唉!怎麼不早說,多危險,你還去過地牢……”明萬着實想不到,又打量郝雪確認她是真的沒有傷才放了心。
“抱歉啊!我當時也是沒有機會通知你們,直接就被帶走了,不過他們沒對我做不好的事……”只是威脅她,但也夠讓她不舒服的了。
“如此……你就去辦吧,只要他能救出阿泉,給他也無妨。我暗中跟着你,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明萬堅定道,直直看着郝雪給她定心丸。
邊界最近越來不穩定,只有樊丹和一些副將在死守,元帥卻遲遲不現身,確是需要個能穩大局的人了,左鳴泉無緣已是定局,只要命還在就好。
郝雪心安了一些,有人在暗中幫助自己,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水無雨到時候也會幫助她的,她更加有信心了。
不久,水無雨就來接郝雪了,不過不是他本人來,是長更來了。
長更說水無雨昨晚回去後就辦急事去了,他吩咐長更今日來接郝雪,要隨行在她左右護她。
“長更啊,無雨在做什麼?”郝雪純是好奇,她倒現在也不知道水無雨來鳴天城是幹嘛的。
“小姐想知道,等見到公子問公子,公子會告小姐的。”
長更也不好說,畢竟是秘密的事,沒有主人答應他不敢擅自說出去,雖然他是相信郝雪的。
郝雪也知道這事不好說,沒再問。
“長更,我先去取點東西,我們先去東郊。”
爾宇是不會讓默音把兵符帶離雀聲國的,把東西交給默音,應該是拜託他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東西還是在雀聲國內。與爾宇見面時,爾宇提到了默音,提到了他母親,他定是拜託默音轉交給尤戈夫人了。
郝雪走了好久纔來到東郊,這裡離鳴天城的熱鬧城中離得有些遠,幾乎可以說是貧民區。落魄後的前元帥夫人,就是住在這兒。
郝雪望着眼前暗色的住宅,天空中有白雲朵也有幾朵烏雲亂入其中,天氣還算晴朗,地上的氣氛卻是寧靜中透出寂寥,這周圍沒有人出沒。
郝雪往裡面的小巷走,長更緊跟隨在她左右,警惕性提高,靜靜跟着,也沒問郝雪來這兒見誰,取什麼東西。
走到小巷盡頭,只見一座矮籬笆的小院內,有位少女端着一盆水從屋內出來,宅子普普通通,外面堆積着好多柴火,門外整齊不亂,打掃得乾淨。
郝雪看着這女孩,粗衣布鞋,灰色衣衫,淡淡綠裙子,髮飾無,嫣然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模樣,只是,她肌膚白皙,雙眸幽亮,即使是素顏也是亮麗明人,優雅的小碎步款款踏出來,把水撒在籬笆外小路邊的野花身上,舉止透出大家的氣質。
郝雪猜她是尤戈夫人的身邊人。
尤戈夫人的住址是左鳴灼告訴她的,自從尤戈元帥不見後,被打上了莫須有罪名,元帥府被收回,夫人被趕出來,她就一直居住在此,之後倒沒人來打擾她。在她被趕出府時,家當什麼都被搜空,她自己的嫁妝死命才守住一點,這才得以度日。
左鳴灼說,夫人的安身地一直都有人監視着,沒見有人與夫人來往過,所以沒人認爲兵符會在夫人這兒,他自己也想不到。
郝雪卻是明白,默音當然不會在人的注視下與夫人見面的,恐怕這事只有夫人一人知道。
“姑娘,打擾了。”郝雪跟倒水的女孩有禮地打招呼,微笑面對,儘量讓對方感受到她的友善。
“姑娘有禮了。”對方顯然對郝雪感到奇怪又警惕,上下打量着郝雪,還有她身邊的長更。這裡偏僻,有人特意過來跟你打招呼,這就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