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晾

“聖人,沈大人小沈大人沈千戶求見!”來寶進了內殿,輕輕湊到批閱奏章的蕭禛耳際輕輕的稟報道。

“請進來吧!”蕭禛頭也不擡的道,手下的奏章不停地翻閱,坐下或是讚揚,或是批評,或是批准的諫言,不管如何,就是想晾一晾人,也不能把人留在殿外。這滿宮中的眼線也是不少的,就是能夠控制,也不免被有心人看見,這樣以來,明日年兒失寵的消息,就該滿天飛,到時候,又是一番折騰。

“是,聖人,奴才這就把人請進來!”揮手做了個退出的示意,讓殿內的兩個小火者出去,而後他也到了殿外,對着沈家父子道:“三位請隨我來,聖人心情不改好,您幾位小心!”來寶多加一句,也是想讓這幾人感受一下其中的壓力,不要以爲,有娘娘他們不能怎麼樣,但是前提條件也是娘娘不能受到任何的怠慢。

事關娘娘,從來都是聖人的禁忌,那是聖人的底線,不可逾越。

“臣沈思成(沈敬軒)(沈益軒)拜見聖人,聖人金安!”被來寶引進御書房,繞過外廳,直接引到了御案之前,七八尺遠的地方,沈思成帶着沈敬軒沈益軒三人拜伏地請安。上首,蕭禛有意想要爲難,卻是沒有任何迴應,手下的奏章不住的批閱,殿內沒有其他人,有來寶在外守着,他有心將沈家父子晾一晾。平日裡,他對沈家的優待,都源自於,他們是年兒的父兄,可不是任何阿貓阿狗都能讓他優待的。

對於昨天的事,已經探知分明,對於蕭禛的爲難,沈思成父子沒有任何的抱怨催促,以昨日祖母犯下的事,可以說,聖人沒有立即處置沈家,已經是給沈家顏面了,這一點兒的爲難算什麼,他們本身就是來請罪的。

雖是打定主意想要爲難沈家父子,不過蕭禛並不準備將沈家父子一竿子拍下去,稍微晾一晾,讓他們記憶猶新,兩盞茶左右,蕭禛才故作一副剛剛看見他們的樣子,道:“幾位愛卿過來了,還不快快請起。今天倒是齊全,有什麼事需要稟報嗎?”

蕭禛擱下批紅的筆,轉出了御案。沈思成父子聞言卻是並沒有起身,而是拜服的更深,“臣有罪,特來向聖人請罪,還請聖人恕罪!”

“卿有何罪?起來吧!”示意來寶給幾人扶起來,到底是年兒的父親兄長,平日裡他一貫多有優待,這個時候,也不過是責之心切,倒是沒有真的打算糟踐人。

“母之過,臣身爲人子,未曾做到規勸的責任,使得母親以下犯上。只是母親年事已高,臣身爲人子,願意以身代勞,爲母親贖罪,還請聖人恕罪!”沈思成沒有第一時間起身,而是稟報完了,再次拜伏。

“卿之孝心可嘉,按說朕應該獎賞,只是愛卿雖然孝道很重要,卻也不能一味的愚孝,沈章氏的罪過,朕已經做了處罰,朕素來聽皇后道沈家是個有規矩的人家,朕也希望,這份規矩,一直能夠保持下去,朕拭目以待,這一次,對於沈家,朕就不予牽連追究,但是,朕希望經過這一次,沈家能夠記憶猶新!皇后雖是沈家姑娘,卻也是朕唯一的妻,真希望待皇后,天下人都能如待朕一樣,不能有絲毫的怠慢!”

對着被來寶堅持攙扶起來的沈思成,負手而立,尊貴雍容的威嚴,壓力向沈家父子撲來,蕭禛側眸看向沈家父子的壓力,是對芳年最高的重視。

“平日裡,朕向來是寧願委屈自己,也不願意讓皇后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朕也希望,沈家能夠切記這一點兒,沒有下次!”

“臣等謹記,絕沒有下次!”沈思成父子要再次拜跪,卻是被得了蕭禛示意的來寶託着,他的目的,是讓他們記着,並不是爲了折騰他們。再一次體會到,帝王對於芳年的認真,那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摻假。帝王言不予追究這一次,沈思成父子的心稍稍安定下來,但是沈家卻不能就這樣以爲萬事大吉了。

沈思成抱拳拜身稟報道:“稟聖人,微臣自覺年事已高,朝堂能人輩出,願退位讓賢,讓有能之士接替魏晨的責任,微臣願意親自給母親分析解說分明,務必讓母親謹記於心!”

“沈卿這是何言?卿正年富力強,朕正是需要卿這樣的能臣幹吏,這話就不要再提了,卿等記着,你們是皇后的顏面,爲了皇后更好,你們只能更好,也是爲皇后的面上增光添彩。朕希望,你們能夠成爲皇后堅實的後盾,爲皇后威鎮羣臣!”眉頭輕輕一動,蕭禛講沈思成的清退駁回。沈思成能力有之,或許他不是多天賦異稟,但是踏實勤幹,是他最典型的代表。對於身爲帝王的他來說,這樣的大臣,也是最能讓他放心的。他不需要太多各有心思的大臣,沒有天賦異稟不要緊,只要能把他交代的事情完成辦好就足矣。

“朝堂正是需要卿等出力的時候,還望卿等切實以身作則,做好本職事務!”

“謹遵聖人之名,臣等必定肝腦塗地,竭盡全力!”最後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聖人真的沒有針對沈家的意思,而且,最近的感受也是對的,聖人有重要沈家的意思。這是沈家的機會,是沈家的福分,沈家應該牢牢地抓住,纔有機會憑風直上青雲。

“今日難得卿等齊聚,上午就留膳吧,皇后也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家人,正掛念呢,來寶,派人去請娘娘過來,與沈大人相見!”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歷來是上位者的拿手好戲,蕭禛自然也玩得很溜,想着沈家父子多是在外忙於政務,能夠轄制沈家老太太的,最合適的人選卻是沈思成的夫人石氏。想着那份因爲不平於她對年兒只是表面情分的詔書,現在倒是一個好東西。蕭禛也就接着吩咐道:“沈家門風謹然,回去準備一下吧,最近的吉日,朕會爲愛卿夫人賜下誥封聖旨,做好接旨的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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