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離別

此時此刻,烏凡正盤腿打坐,閉目靜思。面前不遠處,正是那顆本應孕育出石猴孫悟空的補天石。

以補天石爲中心的一定範圍內,依然溫暖如春,不過烏凡能夠感覺到,那補天石中蘊含的能量已經很微弱了。

烏凡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補天石的跟前,用手摩挲着補天石那凹凸不平的表面,感慨萬千。

想到自己穿越成爲一隻小烏龜後,就是在補天石的幫助下度過了一個個嚴寒酷暑,又誤打誤撞的吞食了補天石的精華,從修煉成形,到遇到老銀背和桃子,先是幫助桃子當上了猴王,又因桃子與通臂猿、紅尾衝突,直至現在桃子坐穩這猴王寶座,短短几年的時間裡,竟然經歷瞭如此多的事情。

這一世,可比作爲人類的前世要精彩的多啊。

在這西遊世界中,體內的補天石精華註定會讓自己的修煉之路變得平坦,甚至變態,可也正因爲此,恐怕孫悟空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

孫悟空這個名字,對於每一箇中國人來說,代表了勇氣、抗爭、不屈、正義,他蘊含的意義實在是太多了。在西遊世界裡而無緣見到孫悟空,真是天大的遺憾。

想到這裡,烏凡忍不住將老銀背交給自己的猴族口訣唸了出來: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慾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爲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於空;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湛然常寂;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真常應物,真常得性;常應常靜,常清靜矣。如此清靜,漸入真道;既入真道,名爲得道,雖名得道,實無所得;爲化衆生,名爲得道;能悟之者,可傳聖道。

“孫大聖,這段口訣中的‘三者既悟,唯見於空’似乎與你有着莫大的關聯,可惜如今你卻無法出世。早知如此,我寧可不去吞食這補天石的精華,只求能夠與桃子他們一起做你的一個小兄弟,抗天兵、鬥天將,轟轟烈烈,豈不快哉!”

“如今桃子已經坐上了猴王的位置,不知道未來是不是會有天兵天將來花果山找桃子的麻煩。桃子是我的好朋友,花果山是我的出生地,我不能眼睜睜看着花果山毀於一旦,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桃子被壓在五行山下、去保唐僧西天取經。我只希望能夠永遠保留花果山這一世外桃源,與羣猴一起無憂無慮的生活。”

“所以,我決定暫時離開桃子去海外尋找機緣。等我修煉有成那一天,一定會重回花果山,保護山上這上萬的猴族!”

說完,烏凡轉身下山,無緣得見孫悟空的惆悵和壯志凌雲的豪情交織在一起,思緒萬千。

岸邊。

烏凡跳上木筏,轉身對岸邊的羣猴揮手告別。

老銀背不住地囑咐道:“烏道友,凡事別太勉強,遇到難事就回來,花果山永遠是你的家。”

通臂猿也說:“老烏,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回來,咱們兄弟一起幫你。”周圍的大小猴子聽了,一同附和。

“烏道友爲人謹慎,一定不會讓自己陷入困境,你就別操心了。”久未露面的紅尾對通臂猿說。

而後,紅尾又說:“烏道友,此番出遊,不知何時歸來?”

烏凡見紅尾對自己依然心存顧慮,便說道:“天下之大,誰能說清機緣在哪裡。這一次的歷練,少則五、六年,多則數十年,誰又能定下歸期。等到修煉有成,自會回來。”

烏凡話鋒一轉,對紅尾道:“紅尾大哥,我走後,還麻煩你與通臂猿大哥一同,好好輔佐桃子大王。待我回來之後,我們兄弟四人開懷暢飲,共享太平,如何?”

“老烏你放心,我跟紅尾一定照顧好桃子!”還沒等紅尾回答,通臂猿便把胸脯拍得山響,搶着說。

紅尾鄭重其事的對着烏凡施了一禮,口中說道:“烏道友乃是守信之人,紅尾自然也會盡心盡力輔助我家猴王。”

烏凡知道紅尾口中的守信是指自己離開花果山一事,又聽他稱呼桃子爲“我家猴王”,於是也笑着對紅尾施了一禮:“那就多謝了!”

最後,烏凡招了招手,說:“過來吧。”

等了許久的桃子一下便蹦到了烏凡的木筏上:“老烏,你真的要走了?”

烏凡瞪了桃子一眼:“都這個時候了,還問這種話。我問你的事情,你辦了沒有?”

桃子撅着嘴,不耐煩的說:“辦了辦了,我現在畫給你。”說完,用手在烏凡的手心裡畫了起來。

反覆畫了幾遍,烏凡表示記住了,桃子這才重新說:“要不,我跟你一起走吧?”

“開什麼玩笑。你現在是花果山之王,水簾洞之主,回頭看看,你怎麼能跟我走?”桃子回頭看去,見岸邊烏壓壓一羣大小猴子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只能嘆了口氣。

“回去吧,我不是說了嗎,等我修煉有成便會回來。到那時候,咱們每天都在一起喝酒作樂。對了,我走的這段時間你也要勤加修煉啊,不要等我回來的時候發現你還是我的手下敗將。”

桃子聽了這話,生氣起來:“呸呸呸,等你回來的時候,我一隻手就能把你打趴下!”

“好,有氣勢。這纔是我兄弟!”烏凡對桃子翹起了大拇指,桃子故作輕蔑的不去看。

最後,桃子長舒了一口氣,說道:“老烏,我知道你的志向遠大,這小小的花果山容不下你。你放心,你走後我也不會放鬆。等將來你我都修煉成仙,將這花果山所有猴族一同帶到天上去耍耍,那才叫過癮!”

“好!這纔是猴王該有的氣魄!”

“好了,我走了!”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桃子轉身跳回岸上。

“好了,我也走了!”烏凡說完,划動雙槳,木筏隨波而去。

一直到看不見烏凡的木筏,猴羣才漸漸散去。岸邊只剩下桃子與通臂猿、紅尾二人。

桃子望着海邊出神,半晌,對通臂猿和紅尾說:“這個老烏,在哪修煉不一樣?我就不信我在這花果山裡就不能成仙了。老通,紅尾,我們現在就回去,你們兩個陪我打一架!”說完轉身就走。

通臂猿與紅尾面面相覷,只好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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