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歡愛二(中)
林白楊不希望裴奕去機場送她,可裴奕不親自去送怎麼能放得下心。
兩人在候機廳膩膩歪歪了老半天,廣播喊了兩遍了林白楊才匆忙掙脫裴奕的懷抱往裡衝。
裴奕看着她漸漸消失在人羣中的背影想,小爺居然也有這麼傷感的時刻,他媽的眼睛怎麼還溼了。
林白楊這廂也是一邊跑一邊滴淚,尋思這啥時候才能再見面。
這一對人兒飽嘗到了分別的痛苦和源源不斷的思念。
林白楊的小跑車停在機場的過夜停車場,她下了飛機自個兒就淚眼婆娑的開着回去了。
推開房門,她趕緊退後幾步看看門牌號碼,沒錯,這是她家。可屋子裡已經面目全非,客廳擺了三臺液晶顯示屏,地上扔滿了垃圾,餐桌上是吃剩的快餐盒,透過打開的臥室門,能看到一個穿着小鴨子睡衣扎着沖天辮的女孩子坐在電腦旁猛擊鍵盤。
林白楊彎着腰,一手拿着垃圾桶,一手拾垃圾往垃圾桶裡丟,走近馬粟,猛地一拍她的桌子。馬慄不僅沒被嚇到,還仍舊充耳不聞面不改色的繼續敲打鍵盤,漆黑的屏幕上一個個像螞蟻般的字體隨着她的按鍵不斷的往上翻滾。林白楊轉轉頭四處打量她如颱風入境的房間,稿紙亂七八糟的橫躺在地面上;泡麪的盒子丟在桌上;換下的衣服拋在角落裡,還能從牀底下看到幾隻襪子探出了腦袋。
林白楊怕馬慄聽不見,低頭湊到她耳邊問,“章雨辰同志呢?”韋雅靜五一回帝都和父母團聚去了,島上只剩下需要加班加點的馬慄和章雨辰。
馬慄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兩人平時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這章雨辰怎麼能把馬慄一個人丟下,還任屋子亂成這樣了呢?
林白楊打趣道,“連你都不知道的話,那要不要貼個尋人啓事呀?”
馬慄想了想,點點頭,“那就貼上招個鐘點工吧。”
可憐這章雨辰原來在馬慄心裡就是個鐘點工,還是自費上門的。
等林白楊打掃完房間已是傍晚,韋雅靜也趕在假期最後一個晚上回島了。她一回來就愁眉苦臉的往沙發上一攤,向在拖地的林白楊抱怨,“哎小白,我那波瀾起伏的感情呀,如今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股巨浪。”
林白楊把拖把放好,坐在韋雅靜旁邊蜷着腿聽八卦。
韋雅靜嘟着嘴,手指卷着頭髮,說,“我回去聽別人說,我們公司又要調一個女孩來島上和我們一起做前期項目勘察。”
“所以呢?”林白楊問。
韋雅靜氣得拍沙發,“她長得漂亮清純可愛,最可惡的是居然也是打着高憲的主意!”
“爲什麼要用‘也’字?”林白楊狹促的看着她。
韋雅靜紅着一張臉不回答這個問題,她指指客廳裡多出來的機臺顯示器,“這是什麼?”
林白楊對着臥室呶呶嘴,“黑客的。”
韋雅靜問,“那個章富帥呢?怎麼回來了還沒見到他?”
林白楊搖搖頭表示也不知情。
韋雅靜在飛機上顛簸了一個下午,胃裡現在空蕩蕩,她摸着肚子走進廚房,打開燈一瞧,大喊林白楊快來。
林白楊走過去一瞅,好傢伙,廚房的水池裡擱滿了盤子,估計是這幾天假期積累下來的戰果。
這時馬慄走進來開冰箱拿水喝,韋雅靜佩服的問,“放了這麼久,這麼多的盤子在這麼熱的天氣下,居然都沒有發臭?”
馬慄瀟灑地甩甩馬尾,“我有換水。”
林白楊和韋雅靜面面相覷,被她一番說法深深地折服了。
廚房太亂,只好出門吃晚飯。
林白楊和韋雅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問馬慄的意見,半天沒聽到她迴應。林白楊跳下沙發走進臥室,趴在她的電腦前,對着她全神貫注的臉再重複一遍,問她想去哪裡吃飯,馬慄漠然地回答,我已經告訴你了。
林白楊驚訝的張着嘴,“我沒有聽到你說話呀。”
馬慄說,“我已經@過你了。”
林白楊迷茫的啊了一聲,摸不着頭腦。
馬慄指着電腦屏幕,上面是林白楊的微博,下面有一段最新留言:今天晚上吃重慶火鍋。
林白楊長長的哦了一聲,心想宅女果然就是宅女,癡迷於電腦,依賴於網絡,足不出戶,連一牆之隔的朋友都要用網絡@的方式來說話。
林白楊再想想自己開通了微博卻還是個門外漢,不由得感到自己技不如人呀。
三個女孩子圍坐在一桌上吃火鍋,鍋底是紅白兩色鴛鴦的,韋雅靜吃清湯味的,馬慄吃麻辣味的,林白楊就這邊吃點那邊吃點,哪邊熟了挑哪邊。
韋雅靜和馬慄也不嫌林白楊弄渾了味道,任她一雙筷子在兩個鍋之間跳來跳去。
韋雅靜邊吃邊問,“去英國玩得開心嗎?”
林白楊點點頭,“嗯,玩得很開心。”
韋雅靜感概,“沉浸在愛情中的女人果然是幸福的啊,”她又問馬慄,“”你五一都咋過的呀?
馬慄聳聳肩,“對着電腦過唄。還能怎麼過?”
“那章公子呢?”韋雅靜問。林白楊也八卦的湊過來盯着馬慄。
馬慄回憶了下,“他好像和我說要去哪來着,”她用筷子頭搔搔額頭,“不過我忘記了。”
韋雅靜瞪着眼睛看着馬慄,繼續問,“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什麼時候回來。”
馬慄這下連回憶都不用了,直接回答,“我哪記得,該回來的時候就回來了唄。”
“你們不會是吵架了吧?”韋雅靜想這幾天也沒有見着章公子打電話過來問候,便大膽猜測。
“吵什麼?”馬慄癟癟嘴,“我都不想和他說話,更何況吵架。”
韋雅靜衝馬慄豎起大拇指,宅女大戰高富帥,宅女以沒心沒肝取勝。
韋雅靜提到的那個總公司調過來的漂亮女孩在第二天的晚上就到了,和同時派遣過來的兩個女孩子住在她們隔壁的房子成了鄰居。晚上林白楊和韋雅靜在樓下散步的時候,看到三個女孩穿的花枝招展的指揮着一羣搬家工人往樓上搬她們多得離譜的行李箱。
林白楊看着一個接一個地超大箱子從車上搬下來時,和韋雅靜交換了一個眼神。漂亮扮俏也是需要代價的,箱子裡面裝的都是女孩們出門前的必備工具。
一個穿着超短裙的捲髮女孩看到韋雅靜,走上前和她們打招呼,小腰一扭風情萬種一撩捲髮,“姐姐你好,我叫夏笑顏,是總公司調來做項目工程預算的,從今天開始就要和姐姐做鄰居了,”夏笑顏指着旁邊兩位穿着齊/b小短裙的美女介紹,“這是汪美雯和李菲,和我一個小組的,以後就要多多打擾姐姐們了。”
兩個女孩也上前來姐姐長姐姐短的打招呼。
林白楊和韋雅靜難得當上一回姐姐,自然也得客客氣氣的回人家一聲好。
“姐姐有空來我們這坐坐呀。”夏笑顏臨走上樓還不忘回頭說。
“加個手絹就像在門口招攬生意的。”韋雅靜毒舌的說。
林白楊噗嗤一聲笑,“你瞧她們青春靚麗多招人喜歡呀。”
“特別招男人喜歡。”韋雅靜再後面加個定義。
這幾個小妞住進來後,鬧出的動靜真不小。每天晚上輪番播放的搖滾dj音樂把林白楊這屋子震得都在發抖。有一天晚上,林白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韋雅靜穿着睡衣從房間裡晃出來,睡眼朦朧的邊走邊抖腿,手還顫顫悠悠的垂兩邊,可把林白楊看呆了,趕緊上前問怎麼回事。
韋雅靜眯着睡眼,好似還沒醒,迷迷糊糊的說,“我這從睡前就聽着隔壁的音樂,睡醒還是這音樂,我這手腳都不由自主的跟着音樂抖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呀。”
馬慄也陰着一張臉走出臥室,編程這工作要的就是個安靜的環境,可沒有見過在酒吧編程的it人士吧。這隔壁一般進來,左鄰右舍整晚都誤以爲自己身處酒吧,噪雜的超大分貝音樂穿過幾堵牆壁還能刺穿耳膜。
林白楊不是沒有和她們提過意見,但那夏笑顏真是人如其名,永遠一副笑顏對人,你說什麼她都笑眯眯的說好,可一轉身還是照樣該幹啥幹啥去了。
馬慄平時不發火,這一旦發起火來,那一般人可受不了。
她回房就開始在電腦上噼裡啪啦敲字,招呼羣裡面一幫朋友,人肉的人肉,查ip的查ip,忙得不亦樂乎,半小時後,隔壁的網絡被黑了,那三個女孩子只顧着趕緊搶救自己電腦上的照片,重新設置網絡空間密碼,鎖好自己的網絡日記,特別是一些私密照片,總之是沒人有心思穿着小短褲在客廳一手拿紅酒杯一手扭着屁股蹦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