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沒有絕對把握
蒙驁病了。
病的很嚴重。
墨君趕到中央軍帳的時候，張唐與軍中數名醫道大家已經圍了一圈，氣氛死寂。
見到墨君到來，張唐頓時眼前一亮，連忙拉着墨君來到營帳內部，道：“你來的正好，快，快救救蒙驁將軍。”
之前在來的路上，老者醫山便已經爲墨君解釋了事情的經過，蒙驁生病的起因並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僅僅是因爲昨天起夜時沒有注意，偶感風寒。
然而到了下半夜，蒙驁的身體狀況突然急轉直下，直到今天早晨張唐前來中央軍帳與蒙驁商議軍事，才發現躺在牀上的蒙驁已然奄奄一息。
隨後張唐慌忙喊來軍中的三位醫道大家，經過一番初步診斷，最終由三人中最擅長金針之術的烏翁先生出手，通過金針渡氣之法，暫時穩住了蒙驁的氣息。
然而接下來，三人卻遲遲沒能做出下一步的治療。
這一點很奇怪。
要知道。
秦國雖然醫師數量稀缺，但在高端人才方面，卻從春秋時期就一直位列諸國前茅。
春秋戰國時期曾經出過五位有名的名醫，其中有三位都出身秦國。
造成這一點的原因。
一是秦國經過發展，人口基數極大，如今光秦國一國就佔據了整個中原將近三分之一的人口。所以秦國醫師稀缺，其實也是按照等比計算。
二是秦國曾經生活的環境雖然惡劣，但卻極易促進醫師的進步，因爲經驗積累太過容易。
所以正常情況下，區區一個風寒，就算後續引發的病症再嚴重，也不至於讓面前這三位醫道大家全都束手無策纔對。
直到墨君親眼看到蒙驁如今的狀況，他才明白過來。
上次見面還是威武的好似一頭猛虎般的蒙驁，僅僅經過一個晚上，整個人看起來已經消瘦了一圈。
兩側顴骨突出，臉色已經不是正常病人虛弱的蒼白，而是更接近一種蠟黃。
口鼻間噴吐的呼吸更是氣若游絲，幾乎已經快達到不存在的地步。
墨君並不是真的神醫。
這一點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如果蒙驁現在真的生了什麼重病要他診斷，他一定診斷不出來。
但現在蒙驁這幅模樣，已經根本用不着診斷了。
因爲這本來就不是病，而是油盡燈枯之相。
換句話說。
昨晚蒙驁偶感風寒，並沒有引發什麼疑難雜症，僅僅是風寒剛好吹熄了這位年齡本就已經超過七十歲老人的最後一點生命之火。
也正是因爲如此，三名醫道大家才遲遲無法做出下一步的治療。
看着躺在牀鋪上奄奄一息的蒙驁，墨君也是心中一緊，此刻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內心究竟是應該爲蒙驁感到慶幸還是憐憫。
畢竟這樣一位在戰場上叱吒風雲，征戰無數的老將。沒能戰死沙場，馬革裹屍。反而像一位普通的小老頭一樣，死在了區區的一場風寒之下。
這聽起來更像是一種諷刺。
“三位先生，可有良策？”
墨君轉身看向三位醫道大家，三人相互對視一眼，最終緩緩搖了搖頭。
“蒙驁將軍所得之症並非傷病，而是天數。如今除非有稀世靈藥熬製藥液，或許還有一絲強行續命的可能，但且不論這種靈藥舉世難尋，就算現在真的有，蒙驁將軍只怕也等不到藥液熬製完成的時候了。”
其實蒙驁的症狀早已經表現的十分明顯，之前張唐那麼迫不及待的叫來墨君，其實也只是抱着最後一絲幻想罷了。
可隨着如今三名醫道大家中的醫術最強者——遊師先生下達最後的診斷，張唐也放棄了最後一絲幻想。
短暫的沉默後。
只見張唐語氣低沉道：“這一次就麻煩幾位先生了，接下來關於此事，我會以遊隼通知······”
還沒等張唐把話說完，突然間，只聽見墨君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邊用在下的法子吧！雖然可能有一些風險，但或許能挽回蒙驁將軍的一線生機。”
“通知·····嗯？”
張唐頓時愣住。
就連一旁三名醫道大家聽到此話，也是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雖說之前三人都贊同將墨君叫過來，但實際上並沒有指望墨君真的會有治療蒙驁的方法，只不過是抱着多一個人多一份力的打算而已。
畢竟之前三人就已經和墨君相互探討過醫道之學，當時墨君用後世的不少醫學理論，確實帶給三人不少啓發。
但這也讓三人看出了墨君的一個缺點。
那就是墨君一身所學完全是劍走偏鋒的‘巫醫’之術，而在醫道基礎上面，卻是一塌糊塗。
這樣的‘巫醫’之術也許在治療某些特定病症上會有奇效，但大多數情況下，‘巫醫’面對病症會顯得極爲無力。
換句話說。
就是讓墨君治病，本身就是在碰運氣。
如果剛好遇到墨君擅長的病症，那自然是藥到病除。可要是遇到不擅長的疾病，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風寒，墨君也有可能束手無策。
可現在的問題是，蒙驁所得的也不是病啊！
難道現在的‘巫醫’已經發展到連天數都能改變了？
三名醫道大家眼中露出遲疑之色，對視一眼，隨即就見遊師越衆走出，朝着墨君抱手道：“不知小友的法子是······”
“說起來也是巧合。墨君自幼四處漂泊，曾在一處深山老林中意外採摘到一根千年元參，隨後又跟隨當地一位採藥老人學習了一種罕見的煉丹手法，將這根千年元參製成了丹藥。”
“原來如此。”
三名醫道大家頓時恍然，他們就說現在的‘巫醫’之術怎麼可能發展的這麼迅速。說到底，墨君用的法子其實和他們也差不多，都只是大同小異罷了。
不過就是這名爲‘千年元參’的靈藥，以前倒是未曾聽聞，這次回去說不得要查閱一番醫書了。
卻是墨君的醫治方法沒有問題後，三名醫道大家也不再過問，而是讓墨君放手施爲。
畢竟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醫鬧的說法。
何況像蒙驁這種情況，本就是與天爭命，醫者只需盡力而爲，至於剩下能不能活下來，便只能看蒙驁自己的造化了。
說實話。
哪怕是墨君面對蒙驁如今的情況，也沒有絕對把握能夠救回來。
什麼‘千年元參’之類的自然只是墨君胡編亂造，他只是回了自己的營帳一趟，然後用分解機分解藥材，臨時搓了一枚助消化的山楂丹，然後往裡面摻雜了半片【生命結晶（碎片）】的粉末而已。
不過【生命結晶（碎片）】也不是萬能的，生命結晶雖然可以治療暗傷、彌補本源、恢復生機······但本身並不具備延長壽命的功效。
所以如果蒙驁真的是自然狀態下的壽終正寢，就算是【生命結晶】也救不回來。
但這種可能性應該也不大。
畢竟自然狀態下，人的壽命極限差不多在一百五十歲左右。
當然，並不能完全刨除其它可能會存在的意外情況，所以理論上，就算是墨君也只有九成把握救回蒙驁。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