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被江筠懟得無話可說。
其實,他本以爲江筠是跟步森遠在一起,又去接受人家的宴請了。
飯盒裡就是粉絲大白菜餡兒的包子,沒有什麼特別。
嚴**很不爽江筠的態度,這都回的什麼話呀?,一點敬老尊賢的意思也沒有,倒像是要跟他算賬似的:";我就隨便說說,你怎麼還急眼了?";
江筠反問:";嚴組長,請問你,我要怎麼回答才能符合你的要求呢?";
看我不順眼的是你,對我冷嘲熱諷的是你,倒打一耙來批評我的還是你,橫豎都不滿你的意,你倒是給個標準答案哪!
粟康一看場面要僵持,連忙上前打圓場:";江副組長,我去幫你點爐子吧,我剛剛燒了點熱水,煤球還燃着呢。";
江筠順勢轉身往廚房走:";不用了,我自己來。";
跟嚴**這種雞腸肚量的男人多說一句話都不值得,別說跟他生氣了!
粟康殷勤地拎了暖水瓶去給嚴**添茶水。
嚴**往沙發上一靠,作勢吹着水面上並不存在的茶葉,誇張地感慨:";小粟啊,我就喜歡你這點,懂得尊老愛幼,這種美德,已經很少見了!";
聲音不大不小,廚房裡剛好能聽見。
粟康陪着笑臉,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兩個都是副組長,誰也不能得罪,只好岔開話題:";嚴組長,您這邊定好要去哪兒了嗎?";
嚴**嘆氣:";哎喲,我現在可不是組長了,是副組長,小粟啊,你可別喊錯了。唉,人家都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我現在是連苦勞都沒有了!這想去哪兒啊?我說了不算嘍!";
粟康頭疼,覺得自己跟小媳婦似的,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盼得江筠最好能沉得住氣,這個時候千萬別從廚房裡走出來搭話。
江筠的伶牙俐齒,他們幾個都已經見識過了。
站在個人的角度來說,粟康並不覺得江筠有什麼不對,嚴**曾經說過,江筠年紀小,卻吃不得一點虧,報復心又強。
講真,作爲一個大男人,在女孩子面前去佔便宜欺負人家算什麼嘛?佔不到便宜怎麼能怪人家不肯吃虧呢?沒有欺凌又哪來的報復呢?
";仇慨,出來喝點茶吧?";粟康只好去搬救兵:";今天開會說的我口都幹了,晚上的菜還鹹了點。";
仇慨從房間裡出來,吸吸鼻子:";什麼味兒啊?這麼香啊!誰做飯呢這是?";
江筠在廚房答道:";是我,用平底鍋做水煎包呢。";
仇慨聞言走到廚房門口,看着鍋裡僅有的四個小包子,饞的不得了:";唉,早知道我也把包子帶回來,讓你給做水煎包了!好幾天沒吃你做的飯了,怪想的。";
江筠指指小飯筐:";我看這還有饅頭,是誰的啊?要不我給你做點兒?";
仇慨立即高興的點頭:";行!做吧!";
粟康不依了:";那是我買的,當明天早飯呢!";
仇慨大方的一揮手:";一會兒我數飯票給你,要不明天早餐我去給你買,我不睡懶覺了。";
粟康走過來,看到江筠把小包子夾到碗裡,焦黃的包子底兒,油亮亮的包子皮,微微烤糊的香味兒直衝鼻子,立即就變節了:";行啊,那就做吧,我也吃點兒,我買的饅頭可不能讓你一個人都吃了!";
江筠刷了鍋,把饅頭切開,烤饅頭片,又把竈臺上的半瓶蜂蜜舀了一勺出來,塗在烤好的一面,等蜂蜜慢慢滲入,再翻過來略微一烤,就好了。
饅頭個兒大,一個能切成四五片,江筠一共烤了三個。
粟康不好意思晾着嚴**,就用飯碗盛了幾片端出去:";您嚐嚐,挺香的。";
爲了避免喊個副字,粟康連稱呼都省了。
嚴**還在矜持:";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飢,今天把明天的口糧都吃完了,一點也不會划算呢,這日子可是過不好的呀!";
江筠坐在餐桌邊吃包子,冷冷的翻了個白眼。
仇慨啃着饅頭片:";這刷了蜂蜜的饅頭片兒就是不一樣啊,小江,明天我多買幾個回來,你再幫我烤,好不好?";
江筠:";明天我要外出調查,不知道幾點鐘能趕回來。";
仇慨驚訝:";你們這麼快就要下基層了?都安排好了?";
江筠:";對!你什麼時候出去?";
仇慨搖頭:";還不知道呢!跟我一組的那個是宣傳部的,他說下週一要開大會,要佈置會場,要寫稿件,沒時間陪我一塊兒出去。";
找不着人,等!
沒時間,接着等!
反正都習慣了。
江筠默然,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做事方式,有社會的原因,也有個人的原因,她不予以評價對錯或者好壞。
仇慨又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呀?食堂的飯不好吃,讓你這麼加工一下,我覺得挺香的!";
江筠:";我也沒有正式下過鄉,對路程的遠近估算不準確,還真說不準什麼時候能回來。";
仇慨面露困色:";好歹有車,不管多晚都要趕回來,下鄉的條件很艱苦,大冬天的睡覺,到處都漏風,被褥都是潮的。";
他總覺得像江筠這麼會做飯的人,應該是沒吃過苦的。
嚴**坐在沙發上,誇張的嘆了口氣:";唉,也就是我們這種人能吃苦,什麼艱苦的地方都去過。";
仇慨回頭看着嚴**,笑着說:";是啊,有一次我跟粟康去一個鎮上,晚上找不着地方住,就去老鄉家裡借宿,結果他們家孩子看到我們挎包裡的乾糧,餓得呀,半夜裡來偷饅頭吃。後來我看老鄉在那揍孩子的時候,我心裡那個後悔呀,不就兩個饅頭嗎?我早點給人家多好啊!我真怕那孩子記恨我。";
粟康笑:";你是說我剛纔不給你饅頭吃是吧?";
仇慨樂:";這事兒你忘了嗎?別沒事老對號入座,跟你住一個屋,我累不累呀?";
粟康道:";你後來不給了人家孩子兩毛錢嗎?他怎麼還會記恨你呢?盼着你去還差不多!";
仇慨搖搖頭,對江筠說:";你要下鄉去啊,能看着不少新鮮事,別說原來沒看見過,聽都沒聽說過。";
江筠同意這個說法:";讀萬卷書,不如走萬里路,我這趟來陵城,就已經見識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