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國殤

這一段時間,張漢卿的精力更多地花在國會議員的選舉上。

再不能出現前一階段尷尬的局面了,國家需要穩定、需要集權,受不了這種內訌了。因此在兩個月的時間裡,張漢卿走過十一個省,與各省的黨、政、軍高級幹部和當選的省衆議員們交談,考察了各地的選舉情況,併爲明年初的人民黨第三次代表大會定下基調。

人民黨上下也發足馬力,從縣級開始層層選拔,把真正代表民意的各級議會主導權牢牢地抓在手裡。不單單是爲這一次改選,而是要讓這種情況成爲今後人民黨傾聽民意的重要手段。

張漢卿決定,在此之後,他就將放手立法權讓各級議會真正享有權力,來依法監督政|府。只要他持之不懈地努力,憑着他的年輕,在中國執政幾十年不是問題。

抓權困難放權還不易?早晚有一天,中國的三權分立能夠完全實現。到那一天,直選國家|主席也不是難事。

於是,轟轟烈烈的衆議院重選及參議員的補選經歷兩個月完美收宮。人民黨不出意外地收穫全部八個專門委員會的主任和參、衆兩院院長職務,也穩穩地控制了重要的“議員資格審查委員會”。至於國會主席,根本就沒人準備替代吳俊升。

馬龍潭繼續擔任參議長,這是對吳俊升的利好;中|央統戰部長韓淑秀兼任衆議長,給吳俊升極大的幫助,也是給他分擔壓力。

接下來就是人民黨代表的選舉,同樣波瀾不驚。人民黨已經有相當成熟的基層組織,又有上一屆中|央政治局作爲主席團的主力,以張漢卿的控制能力,這次選舉同樣不會有問題。

一切都在掌握中。

1月1日,元旦,清晨。

由於是國假,中國絕大多數廠礦企業政|府學校都放了假,但是張漢卿卻仍然起得很早。作爲此次黨代會大會主席團主席的他,要簽署遞交黨代會的候選中|央委員名單。

名單幾乎全部是在他的過問下生成的,中|央組織部長莫德惠完好地領會了他的意圖,只有一人。

已經病入膏肓的中|央軍委副主席孫烈臣強烈要求刪去他的中|央委員、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政治局|常委候選人名單。因此,最後的名單要加還是不加?他陷入沉思。

據孫烈臣的會診醫生組的意見,他已經無法熬到新國會的召開了。這些國家一流的醫生的話不會錯,連孫烈臣自己都知道,他堅決要求把有限的名額交給其他人,以免臨時變換。

多麼貼心的幫手,在生命的盡頭還想着能讓自己在控制大局上不爲難!可是你知道嗎?在目前,已經沒有人可以追趕張漢卿的十一,以他在黨內、政|府內、軍隊內的巨大威望,他甚至可以隨心所欲地隨時變更名單,而得到中|央委員會、政治局、軍委的無條件支持!

正當他決定在名單後加上孫烈臣的名字時,中辦主任朱光沐靜靜地敲門進來。他的臉色很嚴肅,一剎那,張漢卿就感覺到了一股不詳的預感,儘管這個事實遲早會出現在眼前,他已經有所準備了。

輕輕地問:“是孫老的事?”

朱光沐點點頭:“是的,少帥,孫副主席於凌晨5時15分去世,我剛剛得到的消息。”

這麼重要的消息,中辦歷來是第一個知道的,本來它就是中|央的樞紐,當然對各個領導人的醫療保健有第一手的資料。孫烈臣的病情,24小時都有人值班監察。

張漢卿已經迴天乏力了。憑藉“先知”的精神,他已經儘可能地延緩了孫烈臣的病情,讓他在這個世界又多活了兩年多。可是,這位在張漢卿上位過程中給予強有力甚至算作無私支持的元老,已經無法再給他更多的幫助了。

透過那位名單,張漢卿還能感覺到孫烈臣在他身邊,此時,淚水已經模糊了他的眼。

當天上午,全部中|央政治局委員、軍委委員們和在京的黨軍政高級將領魚貫而入作最後的告別,和他一起戰鬥過的將軍們壓抑着悲痛的心情靜靜地靠在他的牀邊。

於一凡此時已哭得淚流滿面,她是孫烈臣的義女,也是他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親人。回想着在天津,他不惜冒着被笑話“差輩”的事實,毅然“拔高”了她的輩分,從此促成了她與張漢卿的姻緣。這位和藹的老人,就將永遠離她而去了。一念如斯,怎不哀痛?

最難過的是張作霖。這位最忠心的下屬、和他一道風裡來雨裡去的最重要的助手、在奉軍成軍及打下這塊江山過程中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將、知己和朋友離去了,還有誰能夠取代他的位置?他撫屍痛哭長達半個小時之久!

孫烈臣沒有家人,張氏父子決定給他辦一場最隆重的葬禮,來表彰他一生爲新民國的成立所做的巨大貢獻。張作霖親自擔任治喪委員會主任,並以遠超孫逸仙葬禮的規格來紀念這位國之重臣。

他下令國內所有的黨、政、軍及議會機關,學校、企業、社會團體,駐外公使、領事館在治喪期間下半旗致哀;將於8日在天安門前召開追悼大會;所有機關蓋藍印一個月;在孫烈臣的家鄉爲他建一座規模宏大的陵園,以紀念他爲國家做出的貢獻。

尚有微薄之力的國民黨對此表示微辭:“先總理孫先生也只是悼念三天,孫副主席葬禮的規格是不是高了?”

對此吳俊升在國會直接罵開了:“媽了個巴子的,孫老的功勞是戰場上一槍一彈打出來的,從來沒做過縮頭烏龜,也從來不是靠嘴吹出來的。他是人民黨和國家的領導人,孫先生只是你們黨的總理,能一樣嗎?”

人死爲大,何況今天孫烈臣的殊榮,明天就是他吳俊升----他已經六十有四了,在民國,這算高齡了。不爲孫烈臣,也得爲自己的後事考慮吧?何況他和孫烈臣的交情也不賴!

追悼會當天,人民黨二十四位政治局委員、候補委員集體爲他擡棺,極盡哀榮。人民黨中|央委員會發布由張漢卿親自起草的訃告,正式稱他爲“久經考驗的三皿煮義元勳、黨和國家的卓越領導人、人民軍的締造者之一,偉大的政治家和軍事家”,爲他輝煌的一生蓋棺而定。

在無數悼念文章中,張漢卿的《七律﹒悼孫烈臣同志》尤爲出彩:

“記得當年草上飛,西北中南每相違。

入關不是難堪日,戰蒙方爲大問題。

斥鷃每聞欺大鳥,昆雞長笑老鷹非。

君今不幸離人世,國有疑難可問誰?”

正史上孫烈臣一輩子爲壯大奉系而努力,雖然覺悟可能並沒有評價的那樣高大上,但是由於張漢卿的存在,他不遺餘力地幫助張漢卿,算是間接地爲新中國做出了卓越的貢獻,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痛失孫烈臣,連1月4日中華民國收回漢口、九江、鎮江、廈門四個英租界的歡樂也被沖淡了許多。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他留下的事業還要繼續進行下去。2月2日,承前啓後的人民黨第三屆代表大會在北京國會大廈(借用)隆重開幕,大會主席團主席張漢卿帶領大家向孫烈臣作了最後一次致敬。

在隨後爲期十天的選舉中,產生出中|央委員199人(這將成爲定製),候補中|央委員99人。隨後召開了人民黨第三屆中員委員會第一次會議,選舉出24位政治局委員、13位軍委委員,並從中選舉出中|央政治局|常委7人,書記處書記6人。

政治局委員中新入選的有:原候補政治局委員顧維鈞----他的入選毫無懸念、轉任政法委書記的原蒙古自治省黨委書記王樹翰、負責財政的張振鷲、負責教科文衛的於駟興、北京省委書記王樹常、上海省委書記張惠霖。

王樹翰在擔任省委書記的五年裡用各種手段把蒙古的分裂勢力清得一乾二淨,從而進入張漢卿的法眼;張振鷲、於駟興都是下屆副總理的熱門人選;王樹常是在天津當市長時對日本人強硬的手段當選;張惠霖則是奉系後起的財經界高手,被派往人稱爲金融之都的上海可謂極有針對性。

原國務院秘書長袁金鎧因年齡關係退出政壇,這個政治局委員自然中止;軍委委員不出意外地去掉了于學忠,而增加國防大學校長楊傑。

劉尚清當選新的政治局|常委,擔任主管工業的副總理,例兼工業委員會主任,在政|府副總理中名列第二位。

吳俊升則如願退出在軍隊的職務,專任國會主席,但他在黨內的排名升到第三位,仍居於張作相之上。

其中還有一個小插曲,就是張漢卿在繼續蟬聯黨主席之後差一點被臨時動議當選軍委|主席。不過他已經決定讓老爸做完兩屆,因此在經過勸說後,張作霖仍然當選軍委|主席,而張漢卿爲第一軍委副主席,張作相則以軍委副主席職務兼任人民軍陸軍總司令。

其它人事均沒有大的改變,在以經濟建設爲中心的現在,求穩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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