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都開始浮上水面了!
唐拓有生之年裡從來沒有嘗試過真正的幹粗活,可有些人的聰明才智,就是能一通百通。
古悠然有些呆滯的坐在臨時被砍平了充當凳子的粗大圓樹墩上,看着唐拓捲起袖子,拿着借來的修房子的工具,在棚戶屋的房頂上,敲敲打打,翻蓋加固房頂的樣子。
一開始他還有些無從下手的遲疑和僵硬的樣子,摸索着弄好半間房屋後,他的動作明顯熟稔和輕快的多了。
似乎是找到某些技巧,不時的爬上爬下的搬動劈好的木片,薄板,用那種尖長的鐵釘一點點的敲進去,固定住。
尤其是有些看着不牢固的地方,還臨時樹進一根粗大的木柱子,充當新的樑柱。
最後在修好的斜屋頂上面,鋪上了一層隔水防潮的蘆葦枝幹編成的厚厚的草蓆子一樣的東西,然後再鋪輕巧的竹瓦,最後再加蓋了又一層長長的蓋過屋檐的長茅草。
這般一來,雖然房子還是三間棚屋,可是卻再沒有漏雨漏風的危險了。
尤其是加固了的房體四周,足夠稍稍修飾,就能成爲一個溫馨的小家了。
這一番折騰,足足大半天。
古悠然並不鬧騰,更不移動,只是如同一個精美靜態的木雕娃娃,注視着唐拓的每個動作,也看着他不斷的滴落的每顆汗水。
唐拓卻是每當幹了一個時辰左右的活就會來到古悠然的身邊,詢問她要不要喝水,想不想吃東西之類的。
十足的細心兼體貼。
當他看到古悠然搖頭,表示什麼都不要的時候,他就又會歉然的一再保證很快就會好的,讓她再等一會兒。
不時有村子裡的住戶遠遠的經過,看到的就是這對特殊的有着令他們同情的夫妻,一個溫馨的衝着妻子邊笑邊幹活的樣子,一個則乾坐着,看不到表情,卻能看到她清楚的仰着頭也在看着房上的自己的丈夫的動作。
一時間,令許多人又是羨慕又更加同情嘆息了幾分。
天終於徹底的黑了下來。
因爲剛落腳在這裡的關係。
第一天晚上的食物非常簡單,幾乎都是村子裡熱情淳樸的婦女們送來的。
有些風乾的獐子肉,有些煙燻過的野豬肉,還有一些雞蛋鴨蛋之類的。
當然也有煮熟了的現成的一些簡單的菜品。
甚至也有人背了幾捆急需要的乾柴,以及簡單鍋碗瓢盆過來。
算是祝賀他們夫婦在他們的村子裡安家下來的禮物。
唐拓一概都大方的收下了,也送上了感謝。
這樣一來,到油燈撲哧的一下的被點亮的時候,三間小屋子裡面,已經有些家的樣子了。
雖然東西還沒歸整,顯得有些凌亂,好在一應傢伙事算是八取神府而代之。
真是看得冷憂寒都哭笑不得,簡直不知道是該笑他們不知死活,還是該搖頭嘆氣每逢時局變化的時候,就總是會冒出這些幺蛾子來!
但是這些對於冷憂寒來說,還真不是什麼大事情。
若是從前的話,他自是緊張神府大局更多。
可眼下,他卻完全不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那個特別的女人——古悠然。
在杭城遭遇了大陸數百年不曾遭遇過的地震傾覆後的第一時間,他便收到了消息。
只是奈何在杭城留下的人手中,大部分也遭了死難,留下的人中僅餘的也不過是傳遞迴了這個消息,而具體地震是怎麼發生的,又因何而起,完全沒有丁點消息來源和頭緒。
加逢魏岑他們也跟着一起失了蹤。
自然半個月後的現在,冷憂寒已經徹底確定了,在地震中失蹤和死亡了的人,並沒有魏岑唐拓和鄧傲他們三人。
但是活下來的人中,卻同樣沒有古悠然顧希聲等人的名字。
且從魏岑和鄧傲他們如今的情況回溯來看,古悠然無疑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若不然以魏岑和鄧傲這等個性,如何會心灰意冷到竟是神府也不回,消息也不遞了?
冷憂寒爲此還少見的捶桌發怒了一次,“混賬!夫人出了事,他們縱然自責愧疚,也該把這前因後果給府裡傳遞說明一下,一個個的失蹤的失蹤,迴歸俗世的就回歸俗世,還有沒有半點身爲師兄弟的自覺了?”
“小五,你立即給我分別修書去魏岑和鄧傲那,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我滾回來!”
“夫人如今雖然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可以夫人的福澤深厚,絕不是早夭之人,現在就開始提前心灰意冷也不怕太早了點,當真是混賬至極!”
“還有把‘鷹眼’都給我放出去,去找找老二的下落,比起魏小四和老三,我卻更擔心老二的情況,這個傢伙一旦想不開起來,可比小四他們要更加偏執的多!”
“好的,大師兄,我知道了,我這就去!”
老五歐明磊立即恭敬地回稟了一聲後,趕忙轉身就快步地跨了出去。
“大師兄,夫人和幾位師兄的事情,雖然很緊要,但是眼前更重要的卻是來自那個叫‘聖’的組織的威脅!”
“大師兄,爲什麼我們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所謂的‘聖’,現在他們卻突然這麼明目張膽的衝着我們神府來了,到底是什麼用意?”
六公子倪明澤是師兄弟中最小的,心機卻並不淺。
如同一開始的唐拓看不慣古悠然的做派一樣,比較其五師兄歐明磊,其實骨子裡,倪明澤對古悠然和其他幾個與她牽扯不清了的師兄們,更加內心鄙視程度要厲害的多。
因此,見大師兄還專門派出了鷹眼去找尋二師兄唐拓的行爲,倪明澤其實是完全不贊同的。
只不過冷憂寒積威甚重,他又是最小的師弟,就算有異議也不敢明着說出來。
只好接着‘聖’這個神秘新銳的勢力的話題,來試圖提醒冷憂寒要注意側重。
冷憂寒是何等聰明剔透之人?
老幺這話一出,他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目光不着痕跡的上下掃了他一眼,頓時就看到他有些瑟縮和躲閃的心虛神色。
便知他骨子裡還是戒慎自己的。
便冷淡的輕哼了一聲道,“小幺,你是師兄弟中最小的,雖然大家能力在伯仲之間,分不出太大的高低,但是當你師兄的人,幾時對你少照顧了幾分?”
“人最要不得的就是自恃清高,唐拓魏岑他們也是大人了,難道他們沒有腦子,會沒有理由的就盲目的執着於一件事情?”
“很多情況你不能只看表面,要深入觀察和研究本質,更何況有一句話說的好,內裡都不齊心,還想對付外面?”
“你自己好生檢討下你這些日子的浮躁!”
“大師兄,我,我錯了!”
被冷憂寒這番毫不留情的叱責,罵得後背冷汗都直冒了起來的倪明澤,頓時完全沒有了之前心裡的不以爲然和冷笑輕視。
這會兒不管是裝的還是發自內心的真誠的愧疚,總之他的表情的確是誠惶誠恐中透着十分的認真和檢討模樣的。
是以,冷憂寒也沒有再多訓斥他什麼,只是收回清冷的目光,揚眸看向了遠方的天空。
輕聲地說了一句倪明澤完全沒聽懂的話:
“風雨已降,擋不住了!該來的終於要真正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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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神秘的已經對外宣佈他們是‘聖’的組織,位於大陸某處的地底秘密所在的小型會議室裡,也正在進行着氣氛不太好的對話。
“夋計劃隨着那魚餌基地的徹底爆炸和被毀,算是徹底失敗,只能放棄了!怎麼也沒想到,夋一那傢伙居然埋得這麼深,這麼隱秘,我們三個竟然一個都沒發現他還留了這麼一個後手!”
“哼,看來當年降臨這個時空後,清點能量棒時少了一根,以爲是失落在了時空通道中,如今看來卻是被夋一這傢伙給藏起來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們不妨討論討論那好好的用作誘餌和陷阱的實驗室,怎麼就突然會爆炸被自毀了呢?”
“這還用討論?肯定是我們用作內應的三木傀儡暴露了,被那個還算精明聰明的林溯溪給發現了某些端倪和異常!”
“我不贊同,沒那麼簡單!就算林溯溪那區區殘廢的人類發現了三木的可能是背叛,他應當不會有這麼大的魄力,說自毀就自毀的,必須立即弄清楚,在三木暴露之前,林溯溪那小子的身邊還發生過了什麼異常的情況,我有一種感覺那纔是我們要抓住的關鍵和有用的重點!”
“夋三,用人類他們的話說,你還是給我省省吧!還感覺?我們有感覺這種東西嗎?”
“感覺是什麼?能憑這個判斷真正的事實?要是這樣的話,還要我們進行這麼多年的試驗和研究做什麼,直接用你所謂的感覺做個報告出來不就一切都可以結束了嗎?”
“我們也不用繼續等在這個幾乎快要被遺忘了的線形時空裡煩躁到想自毀!”
“夋五,我不過是一種修辭的說法,你爲什麼總要和我過不去?我們現在討論的是林溯溪在啓動夋一那傢伙留下了的自毀能量棒裝置前,肯定見過什麼人,這個人才是我們要尋找的關鍵!”
“要知道這個線形時空自從前些年出了意外後,就再也沒有接收到來自任何一個真實其他時空的被實驗者,再這樣下去,我們的研究可就徹底沒法繼續進行下去了,沒有辦法得到最近最先的新技術,我們就要永遠被派駐流放在這裡,這是我無法繼續忍受的!”
“哼,你不能忍受,我就能忍受?其實要不是當年你太急功近利的非要釜底抽薪的做那樣的直接靈魂複製和抽取改造,我們也不會和夋一鬧翻,也不至於弄的分aa劽成兩塊,鬧到如今這地步!要論真正的技術水平,你顯然和夋一不在同一水平線上!”
“夋五,你——你有種再說一遍?”夋三分明被譏誚的拍案而起的樣子了。
“住口!你們都給我閉嘴!還有點‘聖’的樣子嗎?要是讓那些凡夫俗子們看到他們眼中的‘聖’竟然也這麼膚淺和庸俗的話,你讓他們怎麼想?”
“夋一的事情已經是過去了,現在既然夋一的基地已經被自毀了,那麼他留下的那些成果和研究起碼我們也別想弄到手了。”
“至於他的那個人類義子是不是真的在自毀前接觸過什麼異常的人,這不過是需要一點時間,把那些平時養着都不輕易放出去的‘人’都放出去,一個個的排查,一點點的鎖定到任何一個細節,我就不信,會沒有所得!”
“不過在進行這些事情的同時,我有另一個建議,就是立即針對神府的情況重新進行一次摸查!”
“嗯?怎麼了?作爲我們‘聖’挑選新試驗對象的最理想後花園,神府一直經營的挺好的,夋三你怎麼突然說這話?”
“經營的挺好的?你們太小看人類這種看起來生命力並不強大的生物了,他們遠比我們以爲的要聰明的多,尤其是那個澹臺豐頤,我們把他塑造的太成功了,以至於他有了超越和脫離我們的意識!”
“這從夋計劃失敗,發生了爆炸和自毀的事情後,我就讓下面的人去查了點東西,然後在查的過程中,意外的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你們看看!”
…………
然後是靜默了好一會兒,期間偶爾會傳出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動靜極小,幾乎可以忽略。
但是沒多久,就聽之前開口爭辯的夋五和夋三,都不約而同的有些驚訝的先後開口。
“這些是真的?”
“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呢?我們複製和抽取,以及剝離和注入的一些靈魂和意識都是互不聯繫,全無規律性,也是不可能形成自主意識的,這個澹臺豐頤怎麼會脫離了我們的試驗數據?”
“是啊,從這些資料上看,他似乎有了獨立複製和進行某種二次元研究和開發的能力,難怪——”
“這樣看來,我們一直認爲這個神府是我們最安心可靠的後花園,現在看來,反而成了這個澹臺豐頤的試驗園!這,這真是豈有此理!”
夋三幾乎快要氣瘋了。
一個夋一能與他們作對,好歹他們是同一世界過來的。
可澹臺豐頤作爲他們最早選定的一個試驗品,當然了,也是屬於製造的比較成功的試驗品,居然在他們都沒有察覺到情況下,有了他真正的自我意識。
竟然妄想脫離他們所賦予和施捨給他的‘天道’,超脫出來,以謀求真正的自由和永生,這真是太不能被容忍和原諒了。
偏偏如今他們還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個環節上。
如果要弄清楚這一點,就意味着之前近百年的研究數據又要全部都推翻——
而這,對於一直希冀能早點研究出成果好早點離開這裡的夋三夋五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新一輪的噩夢。
要知道,自從他們徹底和夋一位於敵對立場後,他們的研究就一直不曾有過太明顯,或者說哪怕稍微一點點突破性的進展。
這樣一來,何日才能達成全民移民的母星計劃?
“該死!乾脆把那些被我們植入了試驗細胞的第一代生命體和他們繁衍出來的後代,以及不管是變異了,還是沒變異的都處理乾淨掉算了!”
夋五煩躁的說出一個釜底抽薪的絕戶計。
夋三當即就連忙反對,“不行,開什麼玩笑!這些被植入過了‘qun’原子細胞和複製出了一部分新生命細胞的第一代實驗體,成活率和生命力本來就不高,更何況後來選中的第二代們素質更加良莠不齊,令人沮喪!”
“好不容易我們這麼多年也從中得出了一些有用的數據,如今就因爲夋一的基地自毀了,就徹底把我們的實驗體都毀掉的話,以後難不成重新再來過不成?”
“再說了,因爲qun原子細胞的太過苛責的挑選寄宿體的關係,這些年,我們如同大海撒網般,到底已經制造出了殘次的、一般的,稍微優等的實驗體,你還統計得清嗎?”
“你可別忘記了,很多有用的大型設備,已經隨着我們的降臨途中的意外而毀壞了,根本沒法一一錄記在案,難道要我們仨一起出去一個個的辨別是否有qun細胞寄宿過的個體?”
“夋三說的也有道理,夋五你的提議的確不符合現狀!”
“好,既然我的提議不行,那你們說,有什麼好辦法?”
夋五一副也不太高興的口氣了。
“夋五,你也別急着暴躁,我是這麼想的,多半是我們當初帶來的第一代qun原子母細胞,有那麼點基因不完善,以至於造出來的生命會出現變異和自我意識的新生!”
“你們看當年夋一是把qun細胞植入進了動物體內,而他也的確創造出了強大動物類別的生命,雖然與我們想要達成的希望相差甚遠,可不得不說他的第一步是成功的。相反我們一開始的就不順利,幾乎試一次就死一批人!”
“到了澹臺豐頤那裡,純粹就是一個誤打誤撞的成功例子,而現在看來,這個成功例子顯然是個徹底的失敗,他居然有了背叛和脫離意識,還成功的壓制和分離出了我們注入給他的qun原子細胞!”
“所以,由此判斷,我得出結論,我們若還想要繼續有成功的可能,手頭所殘餘的這些我們初始帶來的實驗母細胞,必須要果斷放棄不能用了!我們必須要尋找新的有助於我們重新開始融合的qun原子細胞!”
“夋四,你少廢話,說重點!”夋三和夋五幾乎異口同聲的喝道。
“那個新的攜帶了qun細胞而來的靈魂!”
夋四言辭肯定地說道,“我們重點排查和林溯溪見了面,卻還活下來的所有的人類,我想那個有可能帶了最新鮮qun的人類就產生在他們中間。”
【又是八千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