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走進野雞谷之時,便聽到了大道那邊傳來的打鬥之聲,伴隨着還有人在厲聲地大喝,兵器相交的聲音更是一陣陣隨着北風傳過來,令人心頭不由得一緊。
只是,當許雲起和許八郎帶着人緊急趕往到聲音的出處之時,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黃三郎被兩個蒙面人打翻在地,而他的六個手下,包括他的狗頭軍師吳先生在內,統統地倒在地上,只剩下了呻*吟和哀嚎。
許八郎迅速地指揮着趕過三百寨兵,已然將這些人圍在了當中。
許雲起這才查看着那些黑衣蒙面人,除了兩個將黃三郎按倒在地的人之外,還有十個人也穿着黑衣蒙着面。
可能沒有想到許雲起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這些蒙面人都有些失措,一時間,所有人的眼睛投向了場中,正將黃三郎按在地上的那個高大的蒙面人,那個人應該就是頭目。
蒙面人的頭目反應也算很快,就在太平寨的寨兵將他們圍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把黃三郎從地上拉了起來,同時用一把刀橫在了他的項間。
黃三郎眼睛也沒有眨一下,怒聲喝道:“你要殺要剮便動手,何必這般婆婆媽媽得,不像個男漢!”
蒙面人頭目身邊一個身形比較矮的蒙面人,卻不話地踹了他一腳。
許雲起看着這兩個人演着戲,那個高個的分明就是祁東,邊上矮個的就是林花,這兩個人雖然蒙着臉,但是他們的眼睛卻在與許雲起交織的剎那,都有意識地避開了,投向了他處。
許雲起也不話,反正這個時候,着急的是他們,而不是自己。
果然,祁東忍不住開了口,他有意地把嗓憋得沙啞,好讓許雲起聽不出他的聲音:“放我們離開,我就放了他!”
許雲起看了他一眼,點了下頭,她也不想在這裡把祁東和林花的把戲戳破,到時大家的面都不好看。
“我答應你,你先把手裡的刀放下來!”許雲起道。
祁東遲疑了一下,還是聽話地把刀收入到了腰間的鞘內,但是他的胳膊還勒着黃三郎的喉嚨,以他作爲自己的擋箭牌。
“你如今可以讓人閃開一個空了吧?”祁東問着許雲起。
許雲起卻搖了搖頭,他相信尉遲義給祁東的命令,是不允許他傷及到黃三郎性命的。
若他們真得害了黃三郎的性命,那麼也就不存在以他來換取螺螄嶺的事情了,相反,只怕從此以後,尉遲家又會與螺螄嶺結仇,反而令金崎難以爲人了。
祁東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
卻也在這個時候,尉遲義從南面飛馬而來,聽到馬蹄聲響,許八郎有些緊張,望向來處,煙塵裡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的面前,便是剛纔還不知所措的祁東和林花,也不由自主地長出了一口氣。
“聿!”尉遲義來到了許雲起的身前,勒住了馬,看了看場上的衆人。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尉遲義笑了一下,對着許雲起道:“老婆!你這麼急匆匆地帶着人趕過來,就是爲了抓這幾個蒙面人嗎?”
許雲起卻不喜歡他這樣裝腔作勢,淡淡地道:“你的心裡頭,一定是在罵我又壞了你的好事!”
尉遲義臉上的肌肉微微地跳動了兩下,隨即卻又舒展開來,作出無所謂的樣來,道:“我哪有什麼好事,又哪裡怕你來破壞?呵呵,要我的好事嘛,那就是與你和兩個兒在一起!”
一聽到他又提起了自己的兒,許雲起不由得一呆,這已經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她真得有些習慣與尉遲義和兩個兒之間這樣的生活了,她不怕平淡,就怕折騰。
但是,尉遲義正好跟她相反,這是一個從來就不能夠安靜一會兒的傢伙,便是沒有敵人跟他打仗了,他也要找出一些事來,不折騰得大家精疲力盡,他是不會罷休的。
“尉遲義,你這個卑鄙人!”此時,黃三郎已然被祁東鬆開了胳膊,他喘着氣,雖然知道不是尉遲義和這兩個蒙面人的對手,但是卻也忍不住對着尉遲義破口大罵。
尉遲義彷彿沒有聽到,卻是問着許雲起:“你就是爲了救他嗎?”
許雲起點了一下頭,她對尉遲義真得沒有什麼好的了,跟着他這麼多年以來,尉遲義不止是一次地傷害她,而是一次又一次地傷害着她,對此,她早就已經習慣了,相對來,這一次的陰謀,她也只不過是被尉遲義利用了而已,與以前相比起來,根本就談不上傷害。
“好吧!”終於,尉遲義還是嘆了一口氣,對着黃三郎等人揮了揮手:“那我就看在你的面上,放了他!只是,你可是欠了我一個人情的喲?”
許雲起道:“就算是你不來,結果也擺在這裡了!”
尉遲義愣了一下,臉上又堆出了迷人的微笑來:“呵呵,還是老婆明白!本想着佔你一次便宜,你倒好,一點兒毫毛都不讓我沾上!”
許雲起沒有理會他的玩笑,學着江湖中人的樣,對着黃三郎一抱拳,道:“黃寨主,此次太平寨是虧欠了你的,將來若是有機會,雲起定當我會補過!若是黃寨主沒有別的事情,還是請儘早得離開!”
黃三郎點了點頭,招呼着被那些蒙面人打得在地上“哎喲”不止的屬下,也沒有再多的言詞,勉強地騎上了馬。
許八郎適時地命着太平寨的寨兵們,將包圍圈打開來,放黃三郎等人離去。
望着黃三郎那一行人遠去的背影,尉遲義的心裡頭卻有些感慨,也許是黃三郎命不該絕,他也只能這樣放他走。想一想自己的計劃原本如此完美,誰又想到到頭來還是被許雲起查覺到了,他又不免有些沮喪。
“人都走了,還蒙着臉做什麼?”
看到祁東和林花等人,還沒有離去,還在蒙着臉,兩個人的表情有些訝異,許雲起直截了當地問道。
祁東和林花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一起看了看許雲起,又看了看尉遲義,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尉遲義又是一陣的懊惱,恨恨地道:“你們兩個看我做什麼?以爲你們真得滴水不漏嗎?夫人早就把你們兩個的身份看穿了!”
祁東和林花還有些不相信,再一次看向許雲起。
許雲起卻是點了點頭,對着他們道:“哪有新婚夫婦昨夜裡剛剛入的洞房,第二天一大早,就把門鎖了,跑到外面來打劫的呢?”
祁東與林花相視無言,一起拉下了蒙面的黑布。
但是,許雲起卻連他們看都沒有看一眼,已然叫着弟弟許八郎,撤了寨兵的圍困,一行人撥轉馬頭,往太平寨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