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一騎快馬從澤州的方向飛奔而來,到得太平寨的寨門之時,便翻身下馬,對着寨門處守關的人大喊着:“澤州叛亂了!澤州叛亂了!”
沒有多久,消息就好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樣,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太平寨裡。
許雲起向來就起得早,因爲洛每天都醒得早,當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便吃了一驚,卻看到還躺在牀上的尉遲義一副懶懶散散的樣,懷裡還抱着熟睡未醒的煜,躺在被裡,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正滿不在乎一樣地看着自己。
“難道你沒有聽到嗎?”許雲起忍不住地問道。
“聽到什麼?”尉遲義眨巴着眼睛。
看着尉遲義的這張表情,許雲起總有一種似曾相熟的感覺,這分明是他胸有成竹的表現,彷彿他就是已經預料到了什麼一樣。
“澤州出了亂,有人叛亂了!”許雲起道。
“澤州叛亂了,跟你跟我有什麼關係?”尉遲義一臉得漠然。
許雲起愣了一下,的確如尉遲義所的一樣,澤州,那是北漢國的國境,尉遲義是大楚國的元帥,而此時太平寨也是臣服於大楚的,大楚與北漢之間本來就是敵人,對於尉遲義來,北漢當然是越亂才越好呢!
“可是,黃三郎還在咱們的寨裡呀!”許雲起提醒着他:“他可是澤州的防禦使呀!怎麼早不亂,晚不亂,偏偏他嫁妹妹,不在澤州的時候卻亂了起來呢?”
尉遲義還是眨了一下眼睛,嘲笑一樣得道:“如果黃三郎在澤州,澤州又怎麼亂得起來?人家要叛亂,當然要趁着他不在的時候亂呀?”
許雲起呆了呆,忽然明白了什麼:“尉遲義,你老實跟我,是不是你動了什麼手腳?”
尉遲義的眼睛也睜大了起來,他沒有想到許雲起會馬上就聯想到他的身上,他抵賴一樣地道:“你看你,怎麼一有什麼事,就懷疑到我的身上呢?呵呵,這些日,我都在你的身邊,你什麼時候看我往澤州去了?”
許雲起一聲得冷笑:“尉遲義,我跟你這麼多年,我還不瞭解你嗎?你的話得再好,但是,你的眼睛卻欺騙不了我!你還躲?看着我,你躲什麼?”
尉遲義也笑了,道:“我這是被你的美麗驚豔了,不僅你的人美,這腦也轉得快!”
聽尉遲義這麼一,許雲起覺得自己的心裡暖暖的,但是嘴裡還是不依不饒着:“你是沒有往澤州去,但是你可沒有少往孟州去呀?你跟金崎一定秘謀良久了,我怎麼會無緣無故有那麼多的軍隊調動,卻原來你早就暗暗地在策劃了,只是將我們那麼多的人瞞在鼓裡!尤其是黃三郎,被你害了,還以爲你是好人呢!”
尉遲義聳了聳肩,道:“我是好人呀?要不是我替他妹妹作主,他妹妹怎麼能夠嫁得如此好的郎君呢?”
越看他裝無辜,許雲起便越覺得有氣,在她的眼裡,尉遲義的這些把戲,就好像是兒煜玩的把戲一樣,她一眼就能夠洞穿。
卻也在這個時候,聽得飛龍堂外傳來了一片的嘈雜之聲,許八郎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進來,還沒有上樓,就叫着:“姐呀,黃三郎過來了,吵着要見尉遲義!”他到現在,也沒有把尉遲義當成是自己的姐夫,對他是直呼其名。
許八郎喊完,又跑了出去,似乎是要去阻止黃三郎的闖入。
“你還不起來呀?人家苦主找上門來了!”許雲起幸災樂禍一樣得道。
尉遲義伸了一個懶腰,將抱在懷裡的煜放到了邊上的枕頭上,孩昨天晚上折騰得太晚了,所以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尉遲義掀開被,露出精壯的肌膚,拿着衣服不急不慌地一件件地穿着,而院裡的吵鬧聲更加大了起來,彷彿是有人在那裡打架。
許雲起有些坐不住了,將洛抱起來下了樓,正看到許八郎的妻張玉梅挺着肚,十分驚慌地走進來。
“外面是怎麼回事?”許雲起問道。
“澤州叛亂,投靠了大楚,黃三郎覺得這是我們太平寨搞的鬼,所以要找我們評理!”張玉梅告訴着她。
許雲起也能夠猜出這種結果來,她點了點頭,把手裡的洛交到了張玉梅的手裡,讓她在這裡呆着不要出去。
在交待完畢之後,許雲起隻身趕往了前院,此時,楊煉與許八郎正將黃三郎擋在第二道院的門口處,因爲還不想與之鬧得過僵,所以許八郎一直好言相勸,雙方並沒有打起來。
“黃寨主!”許雲起叫了一聲。
立時,黃三郎和吳書生停止了與許八郎的糾纏,齊齊看向了許雲起。
“尉遲夫人來得正好!”黃三郎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尉遲義在哪裡,我要見他!”
許雲起道:“他正在起牀,還請黃寨主稍安勿躁!”
“好,我就在這裡等一等他!”黃三郎一副氣鼓鼓地樣。
許雲起也有些不高興,她提醒着黃三郎道:“請不要叫我尉遲夫人,我與尉遲義雖曾有過夫妻之實,卻沒有夫妻之名。如今他是他,我是我!”
許雲起一直對自己的身份耿耿於懷,所以也恨透了尉遲義的兩面三刀。
“呵呵,也拜過了天地,也進了洞房,怎麼就沒有夫妻之名呢?”許雲起的話剛剛完,尉遲義便悠悠地從青雲樓裡走了出來,他還是那樣泰然自若的樣,一點兒沒有要愧疚的樣。
“你……”許雲起正想要詰責,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他們爲了兒煜,而表演的那一幕情景,忽然便無話可了起來、
她總不在當着幾個不相干的人面,把昨天的事情講出來吧?他們是兩個成年人,又不是孩在玩過家家的遊戲,便是如此出去,別人也只會笑話他們的天真。
好在此時,黃三郎並沒有太在意對許雲起的稱呼問題,他看到了尉遲義的出現,就好像是終於見到了債主一樣,立即便來了精神。
“尉遲義,你使得好手段!”黃三郎終究不是太笨,在把一切的問題相通之後,他馬上明白了澤州叛亂的原因。
尉遲義微微一笑,道:“黃寨主的話令我有些惶恐了,呵呵,我也是剛剛聽到澤州出了事,我根本未往澤州去一步,這幾日裡,也沒有做什麼事,一直在太平寨裡呆着,黃寨主怎麼這麼肯定,是我使了手段呢?”
黃三郎憤怒地道:“使沒有使手段,我想尉遲大人自己心裡是清楚的。”
尉遲義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嘴角稍稍地上翹了一下,不急不緩地道:“便是我真得使了什麼手段,你又能怎麼樣?莫要忘記了,如今你是北漢的官員,而我卻是大楚的元帥,我便是要拿下澤州,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過大意了!”
尉遲義的一番話,將黃三郎得啞口無言,的確,他們兩個人代表着兩個國家,爲國而爭,本來就是爾虞我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