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一郎收到我寫給他的信簡直都有些哭笑不得了。“走馬換將”,這也太復古了,虧這些人想得出來。不過自己的最高長官落在這羣比皇軍還殺人不眨眼的閃電突擊隊手裡,如果不答應他們的要求,那麼山本長官也許很快就會變成一道菜,那麼自己後半生的前途就完了,而且還可能永遠背上良心的包袱。可要是就這麼輕易地答應了對手的要求,那麼大rì本皇軍的臉面何在?憲兵隊的臉面何在?他黑木一郎的臉面何在?經過利弊的權衡,他決定答應閃電突擊隊的要求,但事情絕不會就這麼簡單地結束,他手頭還有一張底牌沒有使用。
我再次收到了黑木的親筆信。黑幕在信中同意了“走馬換將”計劃,至於交換細節,他要一個人親自到大灘鎮與我們商討。這個黑木一郎不簡單呀,竟然要單刀赴會。
第二天中午,黑木一郎真的未帶一兵一卒,騎摩托車來到了大灘鎮——我們的指揮部。黑木一郎是個又矮又瘦的中年人。參謀長吉鴻昌接待了黑木一郎。談判一開始就異常困難。黑木一郎要求我們用所有的被俘rì軍來換蘭縣長,而且交換地點要由rì軍來選定。理由就是,他既然能相信遊擊dú?lì團,相信根據地內的國民zhèng?fǔ,敢一個人前來談判,那麼我們這邊也應該相信他們,讓他們做一回主。媽的,這個黑木果然狡猾,不過也的確令人佩服。
經過兩個小時的脣槍舌戰,雙方終於達成一致:地點由rì方來選,但是不能選在距縣城五公里以內的地方,而且交換地點要是個開闊地。我方用山本拓村加五個rì本兵來換蘭縣長三個人。雙方押解人員不得超過二十人。交換rì期就定在三rì後,交換這一天兩方要停止一切軍事行動。雙方要互守承諾,並以雙方國家元首母親的名義發誓,誓言要寫在紙上,雙方當事人簽字生效。
談判雖然很艱苦,但是交換過程卻很順利。我方由吉鴻昌帶隊,rì方由黑木一郎帶隊。大家表現得相當友好。兩方的俘虜也沒有捆綁,到達交換地點後,兩方被俘人員同時向各自的陣營走去,九人碰面時,雙方的最高長官山本拓村和蘭泰清還駐足,相互握手致意,其他人員也互相致禮。
雙方都沒有進一步的軍事行動,兩邊被俘人員到達本陣後迅速撤離交換地。回到大灘鎮,我讓天使和鎮上的其他幾個大夫給三個人作了檢查。令人驚訝的是,三人未受任何刑訊。至此,“走馬換將”行動圓滿結束。不過,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這個行動太順利了。當然,我這裡也並不是沒有做什麼手腳。
山本拓村和我們在一起呆了五六天。一開始,他很有牴觸情緒。但是看到柳生淨雲後,他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柳生淨雲終於投靠了我們,這緣於我對他的信任和尊敬。柳生淨雲的傷剛一好就可以在營地內zì?yóu活動,但是不能走出營地。而柳生淨雲也沒有辜負我對他的信任。在他的努力下,那幾個被俘的rì軍士兵也都宣誓效忠閃電突擊隊,我將他們dú?lì編成一支特工隊,代號“太陽神特工隊”,柳生淨雲任隊長。當然這一切都是秘密的。
自從山本拓村來到營地後,柳生淨雲就一直陪着他,是陪着,而不是看押。
山本拓村剛來帶的時候,情緒很是低落。他並不怕死,可就是害怕不知何時被做成“清燉鬼子”或者別的什麼菜。柳生淨雲告訴他,大可以放下心,只要安守本分,不作無謂的抵抗,而且本身與閃電突擊隊沒有仇,那麼就不會被做成菜。甚至還有一定的zì?yóu,可以在規定的範圍內走動。如果閃電突擊隊的隊長有時間,也可以和他談話。
山本拓村一開始根本不相信柳生淨雲的話,但第二天他真的可以走出洞去,而且可活動的範圍還挺大。一rì三餐有人給送,既然給飯吃,那麼自己可能就不會被做成飯。等到了晚上,山本拓村不知怎麼想的,居然真的想和我談話。而此時我正好有空,於是照樣提了一壺清酒,拿了兩個酒杯,帶上一盤醬馬肉來到了他住的山洞。
一見面,山本拓村按照rì本人的禮節向我鞠躬道謝。不管怎樣,他是個俘虜,我們不僅沒殺他,反而對他照顧得很好。我招呼他坐下,然後摘下頭盔,只帶着面罩,和他邊喝邊聊。我沒有問他任何有關rì軍的情況,只是和他談起了他與佐佐木佳代的愛情。說真的,佐佐木佳代真是一個終於愛情的好女人,連我都被感動了。
一提起山本拓村心愛的女人,山本就揪心的痛。山本家在rì本是開糧油店的。可是由於戰爭原因,他們家的店近乎倒閉。爲了能保住自己家族的產業,山本拓村的父親不得已投靠了旗本家族。旗本家族是一個很有實力的家族。但是旗本家有個女兒,天生有殘疾——小兒麻痹症,一直到了二十五歲還沒有出嫁。爲了能得到旗本家族的支持,山本拓村的父親命令山本拓村娶了這個女孩。山本拓村也知道,父親這是沒有辦法。如果他家的企業倒閉了,那麼家族裡的二十多口人就再也沒有出頭之rì了。山本拓村是唯一一個已經成年的男孩子,爲了家族的利益,他只好放棄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而佐佐木佳代對山本拓村的行爲非常理解,並沒有阻止,可是自己卻發誓終身不嫁。
聽完山本和佐佐木的故事後,我對山本說道:“山本君,你和佳代小姐的愛情故事真是感人。我可以幫助你讓你和佳代小姐在一起。相信我,我有這個能力。”
“真的嗎?可是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咱們可是敵人呀。”山本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做‘有情人終成眷屬’。幫助一對有情人,我感到很是幸福。你說得不錯,咱們曾經是敵人,但是咱們可以不作敵人而做朋友。”
“那麼咱們怎麼樣才能是朋友呢?”山本問道。
“加入我們。如果你覺得這樣是一種背叛,那麼今後不要再與我們爲敵。說真的,如果沒有戰爭,你和佳代小姐也許已經結成連理了。正是這可惡的戰爭,令你們的人民生活貧窮困苦,甚至妻離子散。山本君請你記住,不要再與中國人作戰,這場戰爭你們贏不了。你要活下來,你只有活着,纔能有希望,才能和你的愛人在一起。”
聽完我的這番話,山本拓村思考了片刻,突然擡起了頭對我說道:“長官,山本拓村向你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