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偷得浮生半日閒
陽光調皮的鑽過落地窗戶的窗簾,喚醒兩個相互依靠,一夜好夢的人。習慣性的對枕邊人微笑,過後才發現兩人怪異的姿勢,隱約回憶起昨晚的種種,立即坐正,腦袋如同千斤重,宿醉果然是一件後患無窮的事情。
相識而笑,乾脆什麼都不管,繼續睡。
一分鐘過後,李文正突然毫無預兆的睜大雙眼,跳起來,往屋裡走回去。
離言拖着沉重的腦袋,一臉茫然。他還未茫然過來的時候,程文正已經提着一個玻璃瓶坐過來,惡聲惡氣的說:“脫衣服。”
“哦。”離言乖乖聽話。
程文正湊過來嗅了嗅,“算了,還是先洗澡吧,滿身酒味。”
“哦。”乖乖回屋找換洗的衣服,走進浴室。
程文正摸着下巴深思:我到底是養了一隻聽話的小狗,還是一個人,沒聽說過古人有這麼聽話的啊?
嘩嘩的水聲從浴室裡傳出來。離言看着自己滿身的烏青,好久沒有動武,功力退步了不少,全身彷彿不是自己的,四肢無法大幅度的動作,否則疼痛難熬,看來,以後每日要起身習武半個時辰才行。
強忍着疼痛,以最快的速度清洗完畢,裸露上半身走出來。
看着離言結實的身板,再看看自己的,程文正不得不再次感嘆,爲什麼同樣是男人,會有這麼大的區別。
離言坐下來,等待程文正的□□。程文正果真不客氣,像和麪團一樣,在他的身上搓來搓去。這也怪不得他,跌打酒,本來就要用力才能滲透進肌膚裡。
離言咬牙,儘量不發出聲音。
程文正看着好笑,大聲唱歌:“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聲情並茂,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
“我堂堂八尺男人,豈會因爲一點疼痛就落淚。”挺起胸膛,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其實呢,這只是一個比喻,告訴天下的男人,不要硬撐,該哭就哭,該笑就笑,該軟弱就軟弱。”故意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我纔沒有硬撐。”繼續嘴硬。
“好吧,反正痛的又不是我。”無所謂的停手,蓋上玻璃瓶蓋,走過去洗手。
看他的樣子,好像是生氣了,離言卸下僞裝,“其實有一點點痛。”
“哦。”雙手靠近鼻尖,還有味道,再用香皂清洗一次。
“不是一點點,是有一點痛。”
“哦。”終於聞不到味道,走過來坐到他的身邊。
“好了,我承認,是很痛。”說完期待的看着程文正。
程文正回望,對視了大概10秒鐘,離言更加期待。程文正問:“所以呢?”
“繼續幫我上藥啊,我不會再逞強了,所以,可不可以麻煩你輕一點?”
“可是,已經上完了啊。”
離言突然意識到自己就像一個傻瓜,被程文正逗得團團轉,賭氣轉過頭去。
程文正搭上他的肩膀,表情輕鬆“這就對了,着我面前,沒有什麼不能說。你要記住,從今往後,我們是兩個是一體的,共同進退,所以,你心中有什麼想法都要告訴我,我好幫你想辦法解決。特別是遇到情感問題,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我可不想有女人大着肚子找上門來。”
“怎麼會?阿文,我不是這樣的人。”名字叫得熟溜上口,他憋紅了臉頰,“我一定不會的。”
“好,我知道,你是好男人,打個比方而已。” 不知道這個人將來的老婆會是什麼樣子?
“今天我們有什麼安排?”離言問。
“今天休息一天,從明天開始,就有得你忙的了。”程文正在心中仔細計算,劇本過幾天就會拿過來,離言毫無表演經驗,從明天開始,要送他去表演班接受培訓,還要教他讀劇本,應付媒體。想到這些事情,程文正就頭痛欲裂,惱火啊。
聽到休息兩個字,離言開心得像個得知要放假的孩童,嘴脣咧開。從封閉培訓到準備比武,他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任是鐵打的身體,也承受不了。他一把抱住程文正:“阿文,你真是一個好人。”
程文正翻了一個白眼,這樣就叫好人,他好人的定義還真是廣泛。起身,回屋。離言也跟我過去。
程文正找換洗衣服洗澡。離言躺到牀上去,頭昏腦漲,除了睡覺,什麼事情都不想做。
整個屋子靜謐祥和,唯獨程文正洗澡的水聲隱約傳過來,成爲離言夢中的樂曲。
梳洗完畢,看着離言沉睡的面容,他這幾天確實累着了,輕輕掩上房門,把筆記本搬到外面客廳裡,開始一天的工作。
有幾個劇組邀請程依依參演,他根據程依依已有的安排和劇組的質量,還有程依依的意願,安排檔期。現在程依依的角色多以妖豔爲主,再也恢復不了以往的清純,有的甚至需要脫,僅僅是多或少的問題。所以,做藝人,千萬不要走錯一步,不然,你就被定型在一個框架裡面,永遠無法翻身,除非,你永遠脫離這個圈子。某些聲稱要將脫下去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回來的女星,現在被人們提及最多的,仍舊是她們以往的履歷。
安排完程依依的工作,爲離言報好了表演班,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多,該是他起牀的時候了。
走回房間將熟睡的人叫醒,離言睡眼惺忪,“怎麼了?”
“出門。”
揉揉眼睛,“你不是說今天休息嗎?”
“即使是休息,也需要吃飯。”
“哦。”反正也睡飽了,從牀上爬起來。
程文正帶着他出門,到了以往吃飯的那一帶,程文正繼續往前走,離言雖然疑惑,依舊跟在後面,他要帶着自己去嚐鮮也說不一定,只是,現在怎麼吃飯的人沒有幾個,是時間太早還是太晚?
穿過條條街道,程文正將離言帶進超市,難道今天吃速食?離言心想,程文正的行爲再次打破他的猜想,他拿了新鮮蔬菜。
“這是要幹什麼?”離言終於忍不住問道。
“買菜啊?”程文正理所應當的回答,難道他喝酒腦袋給喝壞了,不至於連蔬菜都認不出來吧。
“啊,誰做?”依依或是有其他女人要過來?
“今天讓你嚐嚐我的手藝。”程文正自豪的說,出門在外,做得一手好菜,是必修課。
“阿文,你怎麼可以下廚?”君子遠庖廚,這是他根深蒂固的思想。
“我爲什麼不可以,新世紀的好男人,要入得廚房,出得廳堂,記住了。走吧,我餓了,我們快點回去。”程文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沒有發覺離言怪異的眼神。男人,下廚,太不可思議。
回到家中,程文正一心鑽進廚房,烹調美味。他露出腦袋,對還沒有緩過神來的離言說:“進來幫我。”
離言支支吾吾,“我,那個……”
“算了,你笨手笨腳的,還是我自己來吧。”他開始忙上忙下。
離言記得以前跟着師傅習武的時候,也是師孃一個人下廚,作出美味的食物。現在的畫面和師孃忙碌的身影重疊,有一種名爲幸福的種子在心中滋生,倘若阿文是個女子,一切都很完美。
很快,一盤盤熱氣騰騰的菜餚端出來,只有他們兩個人,菜色不多,僅僅是三菜一湯,香味瀰漫整個房間,散發出家的味道。
程文正幫離言盛上一碗白米飯,“來嚐嚐我的手藝,不是我自誇,跟酒樓裡的廚師相比,我並不比他們差。”見離言遲遲沒有動筷,幫他夾了一塊燒牛肉。
離言抱着試一試的態度,細細咀嚼,突然兩眼放光,對程文正說“阿文,真好吃。”火候敲到好處,富有嚼勁,味道也好。
“那是當然,我的手藝,豈能差。好吃就多吃點。”幫他夾其他碗裡的菜。
“你也吃。”來而不往非君子,也爲他夾。
兩個人很快解決掉一桌子的飯菜,將盤子梨的食物一掃而空。離言意猶未盡,“阿文,要是每天都能吃到你做的飯就好了,這是我來這裡這麼久以來,吃的最香的一次。”
“以後會有機會的。”站起來收拾殘局。
“我來吧。”離言搶過程文正手中的碗筷。既然他能夠下廚,自己爲何不能洗碗?
“也好。”程文正交給他,坐在沙發上享受飯後的滿足感。
突然,譁一聲,驚醒程文正,很明顯,某個人摔碎了碗。
程文正走進廚房,離言看着地上的碎片,不知所措。看見程文正進來,離言認錯:“阿文,對不起,我……”
程文正看了他一眼,拿起放在一旁的掃帚,清理碎渣,然後整理廚房。
離言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程文正收拾好殘局,走出廚房,離言也跟着出來。“阿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程文正嘆氣,“沒事,你本來就不是做這些事情的人。”
“我以後一定好好注意,絕對不會給你添亂。”他鄭重其事,舉起右手,做出發誓的姿勢。
程文正撲哧笑出聲來,離言總有辦法把他逗樂,“一個碗而已,不用這麼嚴重,我沒有怪你。”
“真的?”
“當然是真的。”只是以後讓你進了廚房,我就不姓程,在心中加上這一句。
“阿文,你對我真好。”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工作,不要枉費我對你這麼好。”
“這是自然。”
整個下午和晚上,兩個大男人津津有味的看了一整天的碟片。
偷得浮生半日閒,以後,未必有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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