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月以來,沈顏一直在等着,而關於聖翼門內的所有事務,幾乎都被她搶了過來做——倒不是她貪戀權力,想要從青衣、魁衣那裡收回大權,而是現在只要一停下來,她就慎得慌,總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嚇得不輕。
縱不是醫生,沈顏也明瞭,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得精神病的。
不過話說這世事無常,大概誰也想不到就在這時候除了一些亂子,而這一事件,除了讓街口茶樓那說書先生興奮異常(又有了新鮮材料的緣故)外,擎翼宮裡是一片的愁眉苦臉。
——乾坤堡被破壞了,喬弋揚中毒受傷昏迷,喬羽嫣被抓,喬家另外的三位兒女正快馬加鞭地從各地趕回乾坤堡。現在乾坤堡內一片混亂,基本上一個主事的人都沒有。
當一直留守在乾坤堡的暗衛回來報告的時候,沈顏還真的嚇了一大跳。倉促間安排了幾句,便帶着煉衣還有一批暗衛趕了過去,快馬加鞭地直至第二天中午才趕到了乾坤堡。
看見喬弋揚的時候他還昏睡着,昨天請來的大夫只能抑制住他體內的毒不再擴散,卻無法化解,煉衣一把脈一察看才知,他是中了一種叫千葉鳥的毒,是一種無味的白色的細碎粉末,只能溶解於水中使用,一旦進入人體,將會慢慢地侵襲五臟六腑,不足七天,便會腐爛身亡。
現在的毒性暫且被化毒的靈丹妙藥抑制着,所以還未有什麼傷損,不過要是再過了今天,仍舊沒有解藥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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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毒最好的解藥便是那叫做千葉的鳥,用它做藥引入藥,才能徹底驅毒。故此這種毒藥才被稱爲千葉鳥。
“煉衣,那我們要到哪裡去找千葉鳥?”
“千葉鳥比較稀少,往日裡並不多見——不過,其實我們有更好的解藥!”
“是什麼?”
只見煉衣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瓶子,晃了晃,繼續道:“這裡面是蠡吾制的百殤丸,可是能解百毒的極品良藥——上次去蠡吾地窖裡搜回來的,也就僅有這一瓶了。再加上
用你的功力輔助疏導,我想,喬老前輩的毒定當無恙。”
沈顏這才鬆了一口氣,也不多耽擱,馬上協助煉衣救人。一直到夜裡繁星點點,熱鬧非常的時候,兩人才從喬弋揚的房裡出來。
縱是一臉的疲憊,但喬弋揚的毒總算是清了,大概到了明天,他便能醒過來了。
管家帶着他們到了就近的兩間客房就住,得知了喬弋揚無事,這時的乾坤堡總算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但沈顏要做的事,卻遠遠還沒結束。
“綿嬴!”
兩人剛進了房間,沈顏就喚來了綿嬴,這個暗衛的隊長在瞬息間就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也不知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查到了沒?是誰在搗鬼?”
綿嬴恭敬地躬身回答,“回夫人,是青焱幫的現任幫主黎泰勳。”
自從武林大會上楊賦青被司空泫殺死了之後,青焱幫的幫主便由原先的副幫主黎泰勳繼任。一直以來,黎泰勳給人的感覺都是剛正不阿、熱血仗義的,可爲何會做出這下毒害人的卑劣行徑?
“爲何?”
“據屬下所查,是黎泰勳不服燕冰做了代理盟主,因而想要找喬弋揚出面支持他,但喬弋揚並不應允,所以他一怒之下,便下毒威脅,而且還將喬羽嫣也擄去了做人質。”
沈顏還真沒想到這竟又是一個表裡不一的僞君子,“那他是算準了師傅無法解讀,終會答應他的要求了?!”
“是的,即使毒解了,還有喬羽嫣做籌碼。”
豈有此理!這人還真的奸狡得氣人!
“可查清楚了他們藏身何處?”
煉衣話音剛落,窗外突地閃進了一個人。綿嬴反應極快,就在那人腳跟剛着地之時,已擒住了他的手臂——
可來人一身全黑,整張臉也幾乎蒙了起來,只露出兩隻眼睛,縱是如此,衆人還是嚇了一跳——
因爲此人,便是多日未見的夜衣。
沈顏猶豫着叫了一句,“夜衣?”
來人點了點頭,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綿嬴立刻一驚,雙手更快速地收回,人已即刻彈開一步,更恭敬地半跪在地,低頭請罪:“屬下不知,多有冒犯!”夜衣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他不必介懷。
其實若是沈顏留意到了煉衣跟綿嬴的表情,就會察覺,那兩人眼裡的莫大的震驚和錯愕,而後震驚之餘,還參雜着更明顯的驚喜,甚至快將要涌出淚來。
他們有很多話想要說,但卻終究只是忍着。
因爲現在還不是他們說話的時候。
“我一直在搜尋少主的消息,可是聽說乾坤堡這邊出事了,所以,便趕過來看看。”夜衣在紙上快速地寫着,此時煉衣和綿嬴已經離開,去執行他們的任務——黎泰勳果然狡猾,至今的行蹤還未被發現,所以,他們不得不加大搜索力度了。
畢竟喬羽嫣還在他們手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沈顏看了夜衣的話,示意他也坐下。“其實師傅的毒已經解了,可喬羽嫣的安危纔是最叫人擔心的,希望煉衣他們能儘快找到。”
“你自己也要小心,我怕他們會對你不利。”夜衣鄭重地寫下,而沈顏也只是笑笑,“我會小心了的——那,你可有殷楚辰的消息?”
剛一問完,沈顏就想笑自己傻了,這樣明顯的答案,自己還問?
大概真的是太累了,畢竟從昨天開始就幾乎沒休息過。
夜衣停了停,纔在紙上寫上“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可就是這一句話,叫沈顏半天回不過神來。
正當夜衣還在擔心她究竟怎麼了的時候,她忽地展顏一笑,“看來我的確是累了,我竟然感覺到他已經回來了。現在就坐在我身邊——你看,我連幻覺都出現了,竟會覺得,你就是他。”
可那樣笑容,任誰看了,都會心酸不已。夜衣的脣在黑布的掩映下動了動,一陣強烈的酸楚直衝他的鼻翼,若不是有黑布掩飾着,定會叫沈顏發現,他現在難以自抑的失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