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梅碧清朗的聲音,夏婉頓時一個激靈。立刻擡起鳳眸,流光婉轉在高臺之上,看到的不是什麼神明柱。而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碧玉竹笛。
碧玉竹笛不過是手指粗細,上有七孔,每孔雕刻得方而整齊。碧玉竹笛的周身還鏤空雕刻着傲鳳雲遊。做工十分精緻。只是不知道這種鏤空雕刻的碧玉竹笛,是打算如何吹響……
宮鴻樂看見了夏婉緊蹙的雙眉,似乎是心照不宣的樣子。裝作自言自語地說道:“這種傲鳳碧玉笛,只有吹響了纔是大法師,若是沒有吹響,便是……”
夏婉很鎮定地回答:“是騙子對吧?”
“呵呵……我們家的小婉兒啊,一定可以吹得婉轉動聽,是世界上人間難得幾回聞的神曲!”夙妖極爲自信地插話過來。
說話間,夙妖原本就電力十足的一雙媚眼,直直朝着夏婉瞟。嘴角帶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沒有一個正經的樣子。
夏婉只是回敬了夙妖一個凌厲的瞪眼。杏眼圓睜的模樣,雖然充滿了警告,可在夙妖看來就像是野性難尋的小貓,有個性又調皮。靈動得令人忍不住繼續逗弄下去……
“下面請正詠寨大法師——凡永上臺。”梅碧朗聲開口。
沒有被梅花面具遮掩的那一半面目,清秀得就像是雪景下的暖陽,純淨明媚,容華豔豔。目光婉轉向正詠寨那邊的首席位置,坐着的大法師便是他們的紅月大法師——凡永。
凡永不同於一些詭異的大法師,他穿得十分正統。一襲天藍色的長袍,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脣線緊繃,神色嚴肅。看起來是一個二十左右的俊美少年。在他的脣角,似乎有着什麼化不開的濃愁,始終帶着一抹意味不明的苦澀,一雙墨玉色的眼睛明亮澄澈,微微透着焦慮。
與之相反的是他身後的正詠寨族人,一個個都是歡欣鼓舞的樣子。似乎凡永上臺,是被這些人逼迫所爲,根本不是他的本意。
“凡永大法師,請…
…”梅碧輕輕擡手,將凡永引着去了那隻傲鳳碧玉笛的前頭。
等凡永站定之後,又遞給凡永大法師一隻套在傲鳳碧玉笛斷口的對口。一共預備了十九隻,也是爲了給大法師們區別對待。
夏婉也好奇地注目,餘光卻感覺到有人正在注視着自己。尋着目光悄然看去,看見的只是神秘寨中,一個有些侷促的黑影。掩藏在面紗下的面容雖然看不清,卻可以感覺到呼吸是急促的。似乎是認識自己一樣。
“大當家,你在看什麼?那個凡永大法師看起來很厲害,你難道不擔心啊?”思兒偏頭過來找夏婉說話,打斷了夏婉看神秘寨中的那個黑衣人。
“沒看什麼,只是看見了一個有些面熟的人,就是那邊那個,你幫我盯住他,一會兒大法師盛會結束了之後,幫我截住他!”夏婉斬釘截鐵地說道,頭一轉,又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個黑衣人。
她有一種預感,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凌。
“好!大當家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看住他的。”
思兒信誓旦旦地保證着。從此之後,眼睛便直直地盯着那邊的人,根本就沒有再看臺上一眼。
只是在夏婉收回目光的時候,途中又看見了一個夙仙寨的人,正在懷着探索的意味看着自己。正是之前看書的夙仙,現如今他放下書卷擡頭,露出了本來的面容。夏婉看見這個人的第一眼便是一驚,猛地回頭去看自己身旁的夙妖,又再去看看那邊的那個人。
竟然是一模一樣……
“不用看了,他是我的雙胞胎弟弟,夙仙?哼,自語清高而已……”夙妖知道夏婉在看什麼,便開口解答起來。
“你們是雙胞胎?爲什麼會不同心?”夏婉彎新月的眉一蹙,有些惋惜地說道。
“我和他只是互相知道對方,卻並沒有在一起呆過,收養他和收養我的長老,都是各自爲政,根本不對盤。”夙妖輕描淡寫地說完,擡手打了打哈欠,慵懶地側身,
趴在了椅子的一邊副手上。興趣缺缺,昏昏欲睡的樣子。
“夙妖,難道你不怕他一會兒來找你麻煩?聽聞你們夙妖和夙仙寨長久以來都是勢不兩立的……”夏婉有些擔憂地開口。
沒有想到,這個夙妖和夙仙竟然有種小魚兒與花無缺相類似的經歷,只是希望他們可以不要像小魚兒與花無缺那樣,手足相殘……
“叫我阿妖,我喜歡你那麼叫我,可不要過河拆橋噢……呵呵……”
夙妖略微擡眸,一雙璀璨的眸子只是半開合着,笑着說完,便又闔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嚯……”一聲稍稍有些低沉的笛聲吹響,兀地吸引了夏婉的注意。
夏婉聞聲看去。只見,在高臺之上,凡永將傲鳳碧玉笛徐徐奏響,聲音低沉而渾濁。似乎是要斷不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差強人意。勉強可以聽出一道聲響,卻完全不是曲調。
可是這也不稀奇。那傲鳳碧玉笛通體鏤空,能夠吹響才叫奇蹟。而真正奇特的是,那隻傲鳳碧玉笛被吹響的時候,便可以看見之前的七個孔,有帶着顏色的霧氣盈盈纏繞,只是飛出黃色霧氣的孔,只是三個孔。
“正詠寨大法師——凡永大法師,鑑定爲黃月大法師,三級……”梅碧朗聲說完,又擡手請凡永大法師歸座,繼續叫下一位大法師上臺。
夏婉略微低沉地想了想,若是讓自己去吹的話,使出渾身的內力,估計也是可以吹響的。只是到時候能出來什麼顏色的霧氣,和達到幾個孔,就不得而知了。
凡永下臺回到正詠寨之後,明顯被正詠寨的少主用不悅的目光瞪着。周邊的人也都是一副失望的神色看着他。然而他卻像是早就在意料之中的樣子,苦笑着,兀自坐下。
那邊凡永才坐下,這邊臺上的梅碧朗聲:“請夙仙寨大法師——鐫,上臺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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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