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山洞的江寒此刻只覺得進退兩難,靈識遠超同階甚至直達天元境的他此刻自然也察覺出了外界的異常。發現高、覃、錢、俞四位高手已經開始朝着他所在方位逐步逼近,他心神一緊,整個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知道這夥人暫時找不到他是因爲他佈下的匿息陣的緣故,這匿息陣能夠屏蔽尋常天元境修士的靈識,但不意味着這幾個成名已久的高手沒有別的方法搜查他的蹤跡。
果然,那領頭的俞榮瑞雙手交匯,結成一道陣印。那雙凌厲的雙眸露出陣陣藍光,不知是江寒的錯覺還是他過於緊張的緣故,他竟然隱隱感覺到俞榮瑞的目光朝着他這邊望了過來。
距離江寒藏身的山洞只有不到二十里地,那俞榮瑞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嘴角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但很快又被他藏了下去。面色凝重地道:“我已使用了追蹤之術,並未察覺到這羣后輩的蹤跡。”
“什麼?”
“什麼?”
覃昇平和高永安臉色都是一變,“俞城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只有錢福明彷彿早已料到了似得,陰沉出聲道:“高永安,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俞榮瑞擺手打斷了衆人的爭執聲,道:“本座不僅沒有感應到我那徒兒的蹤跡,更是沒有察覺到其餘人的蹤跡。我這追蹤之術頗爲奇妙,方圓五百里都難逃我這追蹤之術的追尋。那羣后輩就算修爲再高,也不可能在這短短一兩天的時間遁去五百里遠。或者就算他們有那個能力,也不應該讓我一點蹤跡都察覺不出。”
覃昇平和高永安聽到這話心中都是一沉,他們從俞榮瑞這話已經聽出了他們最不想聽見的那個答案。
“所以,他們應該已經身死了?對嗎?”
錢福明問出了一個衆人都不願面對的問題,他那雙眸子無比陰毒地望向高永安。
“只有這一個可能。”
俞榮瑞聲音沉重的回答道。
這話落入高永安和覃昇平心中,仿若晴天霹靂,覃昇平更是險些站不穩,身子有些搖晃地虛弱起來。高永安臉色煞白,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高永安,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錢福明高喝一聲,從自己的儲物戒中拿出一把長劍,指向了高永安。
“夠了!”俞榮瑞冷哼一聲,伸指一彈劍尖,錢福明只覺手中一沉,兀地脫力。那長劍便落在了地上發出了陣陣清脆之聲。
“突然發生這種事,是誰都不願看到的。諸位還是冷靜冷靜吧。”
俞榮瑞面色沉重的道:“申宇、喬平,你們兩個帶人封山。高家主、覃家主,還有錢大師,還請你們帶着人下山吧。這件事到此爲止,還請諸位私下莫要再做爭鬥。”
高永安和覃昇平臉色都是一沉,迫於俞榮瑞的威勢之下,他們不得不帶着人下山了。
很快,俞榮瑞站立的方向只剩下了錢福明一人。
錢福明咬着牙喝道:“俞城主,你是什麼意思?火靈丹你也收了,你也點頭了。怎的剛剛臨時變卦?”
俞榮瑞揉了揉額頭,面色平靜的道:“我是答應了你對付高家,但不願這麼明目張膽的就跟高家對着幹。你快下山吧。若你這麼久還不下山,這高永安只怕要起疑了。”
錢福明冷哼一聲,將跌落在地的長劍收起,背對着俞榮瑞冷聲道:“俞榮瑞,希望你記得答應過我的事。我個人或許是對付不了你,但不要忘了我也是個人階煉丹師。逼急了我,我加入重陽山照樣可以對付你。”
說罷,錢福明振袖一揮,風風火火地下山去了。
聽到錢福明臨走之際的威脅之語,俞榮瑞的目光變得格外陰寒起來,嘴角露出了殘忍的笑意,那笑意之中,蘊藏着無窮的殺氣。
躲在山洞之中的江寒一直不敢多做動作,探出靈識小心翼翼地觀測着外邊的情況。待他看見俞榮瑞也消失後,這才重重地喘了口粗氣。還好自己提前佈下了能夠抵抗天元境修士靈識的匿息陣,若不然此次定會遇到生死危機。
“已經沒人了,你可以從洞中出來了。”
就在江寒暗自慶幸之際,洞口外傳出了一道讓他全身泛起雞皮的聲音。
江寒整個人愣在當場,嘴脣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起來,待他想要探出靈識查看來人時,卻被站在洞口外的人輕揮衣袖,彈消了自己放出的靈識。江寒只覺頭疼欲裂,吃痛之下連退三步,咬着牙問道:“敢問前輩,是何人?”
那神秘人發出了戲謔地笑聲,邁着厚重的步子朝着江寒一步一步走來,待兩人離得越來越近。江寒這纔看清了眼前之人的容貌,不由得大吃一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下山的富陽城城主俞榮瑞。
“你......”
江寒心神一顫,看着眼前的俞榮瑞瞳孔巨震,“你不是天元境修士。你是......天王境?”
俞榮瑞面色平靜,置若未聞的道:“不愧是能佈下七階匿息陣的靈陣師。這分眼力比起常人確實要強很多。”忽而他又笑道:“恩,你這陣法布的相當不錯。若不是本座早已突破天元直達天王,也不一定能堪破你的蹤跡。很了不得的年輕人。”
江寒喉中一癢,嚥了口唾沫,訕笑道:“俞城主過獎了,小輩這些手段在城主面前自是不值一提。”這俞榮瑞將所有人支開後單獨面見自己,而且似乎也不在乎自己得知了他已是天王境的秘密。想必是這傢伙對自己有所圖謀、別有目的。否則對付自己這麼一個小螞蚱,他沒必要跟自己多費口舌。
想通這一切後,緊張的江寒又變得冷靜許多。
俞榮瑞見江寒在段段時間內就從緊張惶恐的神態中恢復過來,微微有些驚訝:“你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小命?”
“俞城主說笑了,對付晚輩這樣的螻蟻人物,城主若真要取我姓名何必特意支開其他人?又何必在此刻與晚輩多費口舌?還請俞城主明示,若晚輩有什麼能夠幫到城主的地方,晚輩一定義不容辭。”
江寒拱手回話,語氣和神態都顯得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