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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羣形成的適度的道德標準,初衷不是爲了約束自由,而是爲了保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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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綁架了一人兒子,那人說兒子先送我了——這是個什麼情況???
照這個不合理的情況看,他送來的那盒禮物可能就是禮物,應該沒有埋伏……
但我實在不放心,我黑了他的手機,他還認爲我偷了他的錢包,最後他送兩個禮物作爲“回報”?
而且其中一個已知的禮物還有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價值,如果沒有打開的禮品盒裡的也是類似這種——這樣的話這人也太大度了吧?太不可能了吧……
咚咚咚!
“回魂了!”陳老敲着桌面,問我,“想好了沒?”
“啊?什麼?哦!轉行問題?我還在想。”
“你打算在這考慮到退休麼?逛逛淘寶買買東西,做着我九十多歲奶奶都會做的事,那要你還有嘛用?!!”陳老看到我電腦上開着淘寶,訓斥道。
我淡定地收收桌上的瓜子殼,解釋道:“看着淘寶頁面有助於我思考。對了陳老,跟您彙報一下,王勇是軍人,大屍坑案涉及軍方。”
“(這麼明顯的事)還用查!!!跟我傷情鑑定去!!”
……
我最近確實懶散了。
但自問我有超能力麼?沒有。有特異功能麼?沒有。有權有勢的老爸?沒有。住在宮殿裡的王妃是我老媽?沒有。比爾蓋茨認識我?沒有。跟馬雲能套上親戚關係?沒有……
所以……什麼都沒有,還不滾去工作?!!
痛定思痛,我必須振作。
僧多粥少,我這做冷板凳的撈不到案子,能跟陳老去傷情鑑定也算得上好事了。
傷情鑑定其實很無聊的,就有很多很多“知名”法醫圍着開瓢的腦袋看,最後給出統一的結論。
二級傷殘和一級傷殘那賠償肯定不一樣,而不管是傷者還是肇事者心裡的期望都是超高的,傷情鑑定說是鑑定,其實做得更多的是想辦法讓雙方都接受鑑定結論。
別上訪別鬧事,該賠錢賠錢,該諒解的諒解,該拿多少拿多少,一團和氣就是最終追求。
所以傷情鑑定集結的法醫越多越好,做鑑定的法醫看着越資深越好,越多越資深,當事雙方越信服。
就參加鑑定的法醫來說也安全許多,不怕萬一有撒潑耍賴的市井之徒到處抹黑說鑑定法醫受賄了云云。
可是這次鑑定我剛進去就被趕出來了。
鑑定就在市五醫院病房,顧法醫在醫院門口迎着了,賈法醫也在,到了病房我們一進去,已經到場的法醫紛紛過來跟陳老握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不長眼的法醫就對我說:“麻煩,我們要的茶……呢……”
他問出口才見我手上拎着勘察箱,愣了。
我滿頭黑線:“你好,我也是法醫,我姓秦。”
這時傷者家屬聽到不幹了,指着我問:“她也是來給我們鑑定的法醫?你們怎麼能找這麼個小孩充數!怎麼能找小孩充數!我們交了錢的!我們交了錢的!……”
顧法醫二話不說把我推出去,還假模假樣安慰我道:“小秦啊,你先避避,我這還要去安撫傷者,哎,你別往心裡去啊……”
我一言不發轉身就走,他還在我後面喊,懶得理這人。
轟出來最好,我還不樂意幹這活呢,無聊。
被轟出來之後本想回去睡覺的,但醫院淡淡的血腥味、消毒藥水的味道,呈現在我眼中的全是病變的器官,各種傷口……
我的雙腿不知不覺就往醫院太平間走去,我就覺着吧,來都來了自然要去太平間看看的,每個人都會對太平間好奇的對吧,正好太平間像往常一樣沒鎖又沒人看着,那我推門走進去看看是很正常的對吧。
如果我把每具屍體都看一眼……好吧,這個有點過,我偷偷的別讓人知道就行了。
好久沒解剖了,真想念這些屍體啊,如果轉行了可能就永遠看不見它們了,每具屍體訴說的生前的故事和謎團讓我如此着迷,我可以推測他們是怎麼死的,給推測我自己是怎麼死的做參考……
下午陳老轉場,去市三醫院做另一起傷情鑑定,鑑定安排在一天是特意就着陳老的時間的,有的傷者重傷不好移動的,不然就給安排在一個地方了。
到了市三醫院,顧法醫道:“陳老,您看還讓小羅進去還是?我很擔心傷者和傷者家屬的情緒,還有肇事者的情緒,這個……”
扎什麼小針呢,不進就不進,誰稀罕,我直接跑去醫院太平間打發時光。
呆了一會,一個心肌梗塞死亡的住院病人推了進來,我這些天壓抑的癮頭一下子迸發出來了,亦步亦趨就跟上屍體了。
死者兒子很平靜地料理着後事,只是死者妻子還不肯走,哽咽着道:“你爸怎麼這麼快呢,怎麼這麼快呢,昨天不還穩定下來了麼,昨天不還穩定下來了麼……”
護工和他兒子正在勸慰她,我衝過去抓起她的手就道:“我是法醫,解剖是查明死因的最好方式!解剖可以查明整個死亡過程整個所有細節!請問你們要不要解剖?”
死者妻子看着我,這一下子連哭都忘記哭了。
到底護工僧見多識廣,眼皮都沒擡道:“可能是十二樓逃下來的,不用理她,會有人處理的。”
市五醫院十二樓是精神病區。
我真不是十二樓下來的,不過再不走會被捉到十二樓去了。
走之前再看兩具屍體吧,就差兩具這個太平間的屍體我就全看了。
……
十二樓的醫生下來抓我的時候,我正在仔細查一具女屍。
護工一指我道:“就是她!咿噫~~~她在幹嘛?她是不是在咬屍體!啊!!!!她在咬屍體!!她在咬屍體!!……”
咬什麼咬?大姐你想象力太豐富了吧?光線太暗湊近了點而已。我拿出法醫證亮給他們看:“省廳法醫,這名死者的主治醫生是誰?需要跟他談談。”
“喂!我真是省廳法醫,別抓我呀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