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一直以來都很克己,認識你之後生活開銷忽然急劇加大,我們查到你在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表現得拜金。”
我打哈欠,“叫他王勇吧,叫吳越滿不習慣的。”
“別轉移話題,說吧,你參與了多少?是不是你唆使的?”
我定睛一看,“咦?老計又換你了?我還是喜歡那個年輕督察,深更半夜對着你這張臉有點慎得慌。”我不知道幾點了,我很困,我感到困應該在凌晨了,本該睡美容覺的時候,卻在這受車輪戰詢問。
我可以站起來就走,但他們抓了歐陽修,我只能奉陪到他們滿意爲止了。
比我預計得快,第三輪剛開始計督察接到一個消息,然後對我說:“你可以走了。吳越撂了,證實你沒有參與,罪責他全擔,看來你未婚夫挺愛你的,也是,爲了給你找錢花都墮落了。”
我不動聲色暗暗掐自己手指,讓自己清醒些。
王勇招了?招了什麼?他是爲了讓我出去周旋故意招的?是了,一定是這樣,雖然心底深處知道很可能不是,但我寧願相信是這樣。
封閉的審訊室裡不知日月,外面的陽光已經亮得刺眼,新的一天,多好,太陽又是新的,眯着眼睛看着太陽,我忽然想到了我的面紗,透過面紗看這個世界,特別朦朧美好。
可惜沒有面紗了。
現實赤果果的逼在眼前,亮的刺眼。
我的手機已經被打爆了。
我先給時遷遷回電話,還沒等我說話呢那邊就搶着連珠炮一樣,“我的祖奶奶你去哪兒了?現在你應該在給父母敬酒!我們找你都找瘋了,王勇也不接電話,常兄說你們在查案,什麼案子啊離了你們就不行了!?”
“安靜!你聽我說,你現在在我家?”
“是啊,安慰你爸媽!不管你在哪兒你快點回來!你媽放話了,中午之前不回來她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了!還有告訴你你小爺爺嚴重風溼病、渾身一動就疼、硬是打着點滴坐十小時車過來了,你爸媽分分鐘就要瘋了…”
“時遷遷!”我呵斥,“你覺得沒大事我會當掉自己的婚禮麼!從現在開始你不許說話,聽我說!”
時遷遷蒙了:“嗯,你說……”
“首先我爸媽不在你身邊吧,走遠點別被看出來。”
“沒有沒有,我沒讓他們知道是你的電話,想先給你提個醒。”
“呼,”我腦子裡一團亂麻,“我這出事了,你最近老實點,別犯案子,最好出去躲段時間,跟你老公去旅遊散心吧,分開出發、低調行事、小心監視、別被堵在機場,最重要的花你老公的錢、收好你的尾巴,手癢也忍着,露出來你就等着被揪了。”
“這麼嚴重到底…”
“你別說話!思路又被你打斷了,我知道出什麼事就好了!我現在就想哭!就是哭不出來!掛了,自己小心!”
掛了電話我冷靜一下,街邊隨便買張卡給聶倩倩打過去,深呼吸,冷靜,“S情況…可能是S情況,我跟王勇親朋都到了麼,你幫我看看有沒有人失去聯繫。”
S:綁架勒索案代號。
聶倩倩也在我家,她是伴娘,“啊?啊……”走到僻靜處,壓低聲音,“應該沒有吧,宴請的人沒人失去聯繫的。你們被勒索了但不知道人質是誰?我怎麼有點亂…”
不是她亂是我在亂,是我把她帶混亂了,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自從當上法醫以來,自從十六歲以來,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