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佈下一道隔絕陣法的許春娘，終於提起些興趣，瞟了清秀女修一眼。
“你到底是誰？”
聽到這句話，清秀女修差點驚叫出聲，眉眼之中，更是染上了一絲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驚慌。
“大人何出此言，我不過是一名尋常魔修而已！”
“尋常魔修……”
許春娘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你既然知道我來自靈界，或許聽說過，靈界有些手段，能夠卜測出一個人的根腳和來歷。”
滿意地看到清秀女修的睫毛顫了顫，她才繼續道，“自己說，還是讓我幫你說？”
清秀女修幽幽嘆了口氣，“果然瞞不過大人，我是蠍婆女，大人這下，該相信我的話了吧？”
“蠍婆女？”
許春娘心中一動，蠍婆女已死的消息，她不久前才聽說。
死了的人又一次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莫非……是奪舍不成？
只是她觀眼前之人的魂魄，十分穩固，不像是被奪舍過的樣子。
而且黃沙城中人族修士寥寥無幾，蠍婆女就算奪舍，也很難找到一具合適的人族軀殼，反倒是奪舍其他魔族的可能性更大。
一念至此，許春孃的面色冷了下來，強大的魔念不再收斂，任由其在院中肆虐。
“如何證明，你是蠍婆女？”
受魔念威壓衝撞，清秀女修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來。
察覺到魔念中暗藏的殺機，她顧不得擦去血跡，單膝跪下。
“大人息怒，屬下確實是蠍婆女無疑，屬下的真實身份是千面狐。
蠍婆女是我的第二身，而眼下這具人身，是我的第三身。”
許春娘眉頭微挑，不曾想這蠍婆女平日不顯山不顯水的，居然有此等來歷。
千面狐，是一個很神秘的種族。
當年在靈界時，她被孟家追殺，還是望天犼將千面狐族的改變魂息之法傳予她，才僥倖離開了人族。
蠍婆女以爲她不知千面狐的來歷，連忙解釋道。
“世人只知千面狐能改頭換面，其精妙之處連魔皇都分辨不出來，卻鮮少有人知，千面狐需死上七身七次，才能徹底掌握變化之能。”
許春娘起了些興趣，“繼續說下去。”
感受到魔念中的殺機已經退去，蠍婆女定了定心神。
“我方纔說了，蠍女是我的第二身，人族女是我的第三身，也就是說，我還得死上五次，才能成爲真正的千面狐。”
許春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需要我幫你嗎？”
殺死一名低階修士五次，對她而言，不過舉手之勞。
蠍婆女乾笑兩聲，“大人說笑了，我每死上一次，修爲便會跌落一截。
這會要是直接死上五次，就算能成爲千面狐，修爲只怕會跌落得練氣都不如。”
許春娘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一眼，“所以你找上我，便是想繼續爲我效忠，好讓我幫你，快些提升修爲？”
蠍婆女有些尷尬地低下頭，她也沒想到，只是幾個月不見，大人已經再作突破，一舉突破至了煉虛期。
而她的修爲卻不進反退，跌落到化神初期。
這也是爲什麼，方纔她敲門時，會猶豫的原因。
要是許春娘仍是化神期修士，憑着對黃沙城的瞭解，自己勉強還能有些利用價值。
可偏偏對方成爲了煉虛修士，她這點用處，自然就可有可無了。
但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甚至不惜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如何肯就此離去？
這幾個月在外城的日子，並不好過，不久後的征戰，更讓蠍婆女心中墜墜。
化神初期的修爲，純粹就是炮灰。
要是第三身以化神初期的修爲死去，她的第四身，恐怕就只剩元嬰修爲了。
她如今的處境已是萬分艱難，實在承受不住修爲再次跌落的後果。
蠍婆女心中嘆息，深深低下頭顱。
“大人英明，我知道大人實力強悍，不需要我這個累贅，但是千面狐有千般變化之能，或許能爲大人效力一二。”
七身七死之能，原本是千面狐族的特殊天賦，加上最後的千面狐真身，相當於擁有八條命。
可修爲低微時，再厲害的天賦，也發揮不出太大的作用。
許春娘掃了蠍婆女一眼，忽然道，“我聽說，千面狐族擁有改變魂息之能？”
蠍婆女擡頭，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又重新低下頭。
“不錯，千面狐能夠千變萬化，連同魂息也能改變，便是魔皇也分不出區別。
除此之外，千面狐還精通幻術和惑術，修行至高深處，可以虛造一界，叫人到死都看不穿虛實。”
“聽起來似乎挺厲害，那你現在呢，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蠍婆女臉色一紅，“我現在身爲人修，除了姿容出衆些外，並無特殊之處。
修爲越高，可以選擇的種族便越多，我第二身死的時候，還沒來得及突破化神後期，是以可選擇的餘地並不多。”
她之所以將第三身選定爲人族，自然存了些討好的心思。
許大人實力不弱，出手又大方，比其他魔修強多了。
許春娘嘆了口氣，“你還得死上五次，修爲也會跟着跌落五次，浪費這麼多時間和精力在你身上，總感覺有些不值。
不過……”
蠍婆女的心，也隨着這聲轉折，重新提了起來。
“不過麼，你是個懂事的，雖然目前看來，修爲確實低微了些。
我閒着也是閒着，正好手頭上有一些用不上的低階魔晶，養你倒是綽綽有餘。”
隨着許春娘話音落下，一小堆低階魔晶，落到了蠍婆女的眼前。
她臉上露出喜色，從善如流地卸下了所有防備，任由許春娘將能夠主宰她生死的魔念烙印，落到了神魂之中。
“大人且放心，我一定會努力提升修爲，不讓您失望！”
做出保證後，蠍婆女便拿起魔晶，找了個角落默默修煉。
許春娘沒有在意蠍婆女的保證，從特意開闢的芥子空間中，將凰羽鴉撈了出來。
回城前，未免節外生枝，她提前將凰羽鴉收起了。
只是到了戰場上，凰羽鴉是要同她一起上陣殺敵的，免不了會出現在衆人面前，被其他人垂涎。
得想個法子，改變凰羽鴉的外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