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叔,範春,你們沒事吧。”書生幫着書豁將兩人扶了起來。
廖範兩人的臉色漲得通紅,廖雲一雙眼等着書瑟的身軀,彷彿要將書瑟瞪出一個窟窿來才罷休,範春則是捂着自己的身軀,竟然在發抖。
書香咬着下脣看着他們,心裡的興奮因子在極速的增長,二姐實在是太給力了,這兩人臉上倒是沒什麼傷,可是看範春的發抖程度,怕是渾身上下有不少的傷了,而且還不輕。
書豁抿了抿脣,好聲好氣道:“廖叔,範春,真是對不起,你們應該都知道的,阿香這一到晚上…這兩袋大豆真是謝謝你們了。”
說着,書豁就伸手去拿那兩個袋子,似是早就算計好了廖範兩人會躲開,於是放下了手,轉而對着書瑟徒然擡高了聲音,“瑟瑟,看你闖的禍,這廖叔和村長伯伯是親戚,村長伯伯對我們家那麼好,你這不是存心爲難村長伯伯麼?還不趕緊向廖叔道歉。”
書香終於破功,‘嗤’的一聲自喉嚨發出,可爲了達到效果,她立刻就蹲下身子,然後抓起了泥土,朝着書瑟道:“二姐,就是他們欺負阿香。”說着,泥土隨即就撒到了廖範兩人的頭上。
大哥書豁這話雖然是對着二姐書瑟說的,可這反面可是對着廖雲說的,書豁就是要讓廖雲顧忌一點,不能去村長那裡打報告,或者說是爲了讓廖雲這人有遲疑心,更準確的說他們就是爲了要肯定廖雲要到村長那裡報告的決心。
書瑟‘火大’,衝着書豁大喊:“大哥,明明就是他們,你看,現在阿香還說是他們欺負她,而且這兩個袋子裡是不是我們家的大豆?肯定是,那爲什麼廖叔和範春卻拿着這兩個袋子直接跑回村子,要不是我來,那…那…阿香的辛苦就都…”話沒說完,可看着廖範兩人的眼神裡飽含着憤怒、不屑、諷刺,簡直就是要把廖範兩人給‘凌遲處死’般。
廖雲的眼神從氣憤、滿腔怒火,到現在爲止已經轉換爲了像是仇人般看着董家四兄妹。
他不知這書香是不是真傻了,可是他自出生到現在從未受到這樣的侮辱,纔不過一刻鐘,竟然被打了兩次,渾身發痛不說,這形象他想也想得到,肯定是如喊打的老鼠般難看了。
而範春本質上就是怕書瑟,而且年齡小,經歷也少,此刻的他既害怕着書瑟的拳頭,更害怕着書香那似鬼般的臉,所以他渾身發顫的厲害,顫抖着聲音對着廖雲道:“廖叔,我…想…回去,我不要了…這個醜…董書香是真的…”斷掉的話被書瑟狠厲的眼神給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
書豁語氣緩和道:“廖叔,真對不起了,要不…這藥費我們來出,這大晚上的現在就讓秦大夫走一趟?”
廖雲‘哼’的一聲,倏地‘啪’的一聲放下了手中的袋子,然後惡狠狠的朝着董家四兄妹的臉上刮過,如同刀鋒般凌厲的眼神,竟像是恐喝般道:“等着瞧!”
廖範兩人落荒而逃,這結果在書香的預料當中。
範春這人表面上膽大,可內心裡卻是膽小的;但是廖雲這人不同,他膽大且有手段,但是他愛好面子,這就是爲什麼書豁會提到馬上去起秦大夫這一事情的原因,要是不說這個,怕是這廖雲還和他們僵持不下呢。
而回到家中,書瑟放下兩個袋子,然後看到兩個袋子裡的黃豆,“靠,這廖雲和範春還真是不要臉,竟然摘那麼多,他們就不怕吃了這個喉嚨卡住了,或者乾脆就啞了。”
書瑟毒舌起來,一點都不亞於書生。
書香也幫着收拾,這兩個袋子連起來大概有二十斤左右的樣子,這還是在晚上,若是在白天,怕是不止這個數了。
她之所以讓書生他們不要聲張,就是爲了漲廖範兩人的氣焰,讓他們覺得他們董家是無能的、無膽的、可以任意欺負的。
依照廖雲自大的心理,又想着有村長撐腰的背景,他肯定會有這個膽,再加上書香完全相信這黃豆豆香給人的誘惑力,這兩者結合起來,就認定了廖雲肯定會接連的來偷。
至於範春,其實書香沒有太確定,可是範春撞在槍口上已經不止一次了,這次好不容易有了廖雲做盾,來次‘狐假虎威’也是有可能的。
“這廖‘叔’還真夠意思。”書香輕輕的拍打了下手,語氣裡的諷刺不言而喻。
嘴裡喚着廖叔,可內心裡沒喚做廖小人才怪。
書豁沉下氣來,擡眼看書香,經此一事,他更覺得書香怪異了,可又找不到這怪異的地方在哪裡。
“阿香,明天廖雲肯定會告我們一狀的,到時候爹可是知道了。”
“大哥,我還就怕廖‘叔’不告呢。”書香幾乎想也沒想的接口道。
一提到秀才爹,書瑟也有些遲疑道:“阿香,到時候爹知道了怎麼辦?”
書香一拍桌子,聲音亢奮,“能怎麼辦,這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如果我們家一直退讓,難道就一直吃這啞巴虧,以前是我不懂事,給家裡造成這樣,可是現在我想清楚了,若是哪一天有人威脅我們家要我們搬出李子村,我一定要反擊,最糟的結果就是搬離這李子村。現在,我們還怕除了李子村沒有其他地方可住麼?”
這一段話,書香幾乎是一口氣說完,完全沒有停歇。
“大哥,二姐,阿香說得對,以前我們是顧着阿香,可是現在阿香人開朗了,也不自卑了,我們應該相信她能夠接受來自各方不同的眼光。最多,不過是離開李子村而已,而現在,我想李子村還離不開我們。”書生幾乎分析得面面俱到。
得到書生的贊同,書香的自信似乎高了一節,“就是,我們要奮起,不是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說到此處,書香像是急剎車般停了嘴,她這一亢奮,似乎太亢奮了,這要露陷了怎麼辦?
書香這才一想,就接收到了來自三方的視線。書豁眉梢微皺,張了張嘴,可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書生眯着眼盯着書香,也沒說什麼;書瑟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書香,“阿香,你不會真的...”
可沒還等書瑟說完,她的頭就遭到了兩個人的敲擊,她擡眼一看,卻是大哥、三弟,“靠,你們打我幹嘛?”
書香的心驀然一鬆,彷彿剛纔的鬱結之氣散開了不少。
而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