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能告訴我,你爲什麼突然發脾氣呢?”她端着那串啃得剩一半的魚,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爲什麼?”
趙離聽她這麼一問,目光有些躲躲閃閃,轉向了別處。
傅玉瓏歪着頭去看他:“不能說?你生我的氣?”
“不是,”趙離終於轉過頭來,神情比之前自如了一些,“我是覺得是魚戲告的秘,不然那天石陣爲什麼會臨時調動,按理說,不到戌時,石陣是不會移動的。”
“說得也是……那天是有些奇怪。”傅玉瓏一手肘在膝上,撐着下頜,凝神邊想邊道,“而且石陣的調動也沒按以前的順序來,所以我們才着了道。”
趙離點點頭:“所以我懷疑是魚戲使的壞,當然生氣。”
其實還有一半的原因沒說。當時看到她出現在山道上的時候,心裡的確很高興,可是再一看魚戲跟在她身邊,兩個人說說笑笑的,他心裡就鬱悶起來。
“可是魚戲是快到石陣前纔跟丟的,他若是回去告密,也需要時間啊。”傅玉瓏一臉認真地分析當初的疑案,“我們一進石陣,陣就變了,按理說若是他,時間上來不及,除非……”
“除非他一開始就並不想出去,早就謀劃着這一着。”趙離接了她的話。
“嗯,”傅玉瓏點點頭,又搖頭,“可是時間上還是太匆忙了……”
“所以我現在覺得是燕項。”趙離隨口道,“他更有時間去向天機長老告密。”
“燕項?”傅玉瓏想了想,搖頭,“不會,不會,燕項人很清高的,這種事,他不會參與,也不會告密的,以前你和魚戲經常偷偷摸摸下山,他也沒有去告訴執法長老啊。”
那也得看是誰跟着我出去啊……趙離在心裡暗暗地想,魚戲和自己出去他不告密,換作師姐和自己出去,那對燕項而言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天若不是師姐一定堅持要問一問燕項是不是要一起出去,他纔不想搭理燕項呢。
結果,就出了那檔子事,人沒出去,被打了頓板子,罰上了清心崖。仔細想想,除了燕項還會有誰會有動機有時間有這個……壞心眼,去告密呢?
“是嗎?”趙離決定不再跟她徒勞的研究這個問題,反正她是不會相信燕項會幹這種缺德事的,他一邊遞了串野果給她,一邊很假地點頭,“嗯,嗯,燕項是正人君子。”
“可是你的樣子並不象覺得他是正人羣子的樣子。”傅玉瓏沒那麼容易被糊弄,接過果子來咬了一口,“你還是懷疑他?”
趙離“呵”的一笑:“就算他不是正人君子,有什麼關係,現在想起這些事,倒覺得很開心。”
“可是,現在……他們都……”傅玉瓏停下了手,抿着脣,呆呆地望着篝火,不再說話。
趙離一時想不出怎麼來安慰她,有些後悔跟她說了這個話題,他知道魚戲和燕項在她心裡的份量,也知道誰也無法把這一份感情從她心裡消除,儘管他心裡很希望這樣,可是不能這樣,或者說不應該這樣。
遠遠地從上面傳來了女子的呼喊聲,傅玉瓏從沉默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