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如此技術的輝人會料想不到實驗所內被治療患者身上的病症?不會有所防範?不會考慮到任何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靈域雖然無法做到一次性根治這些病症,可物理性隔離還是沒什麼難度,我不認爲輝人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在多數採集者看來,這樣的錯誤就是非常低級,輝人在把患者接近實驗所的時候很顯然是非常清楚這些病患的危險性,可他們還是這樣做了,所以可以推論出,輝人是有能力防範,且對防範這些東西非常有信心才這麼做。
不然沒必要接到實驗所裡,憑輝文明的工業能力,另外再建造一個專門的收容所有什麼難度嗎?沒有!
“所以我才說,是意外,某個小意外導致了本來防範這些病症感染的機制沒有生效,也就導致了實驗所的輝人集體自殺。”
意見的提出者想法和多數採集者差不多,都是認爲輝人想要防禦下這些可以跨物種甚至藉助非生命體感染的病症是非常輕鬆的事情,但發表意見者比其他同族多想了一茬,那就是如果實驗所的輝人滿懷信心的不斷接收病患並加以治療痊癒之際,因爲一些原因導致了防禦機制不起效用。
由於太過突然,輝人都沒有防備,大概率是有可能全軍覆沒。
“……你們怎麼看?”初反問其他的同族們,認爲這次能夠揭秘那場文明級實驗的它也參與了進來。
聽到初的詢問,其他個體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但也不能保證就是這種可能,除非能證明那個‘意外’的存在性。”
意見提出者說明的只是一種假設,因爲缺乏實際的事實作爲基礎,既不能證實也不能證僞,兩種可能性都有。
“這很難,雖說實驗所大體上保持完好,可記錄中的很多病症我們也只是現在看到輝文明遺留下的這些治療記錄纔有所瞭解,因此,實驗所內防範感染的機制即便大體還保存完好我們也看不懂,因爲不懂其中的原理。”
自殺的可能性很多,也可能是輝人集體被欺騙而自殺,也可能這本就是那場文明級實驗的一個環節,誰都說不準,需要實際的證據來證明。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實事求是,科學求真——至高意志給予的教誨它們可不會也不敢忘記。
“如果真的只是意外導致實驗所的輝人集體自殺,那也意味着我們的線索又斷了。”比較傾向於輝人集體死於病症‘意外論’的採集者表明自己的想法。
若輝人集體自殺和文明級實驗沒有關係,那就沒有深度研究的價值,而從遺蹟中找尋到的醫療記錄,也只是讓採集者們知道了輝人在文明級實驗進行的時候遇到了哪些問題,沒辦法直指實驗的真正目的。
可採集者們怎麼會甘心就這麼認命?當即便個體反駁。
“不,斷不了,這些醫療信息應該夠用,像諸如患者出生星球的座標這些都有記載,我們可以藉此找到其他實驗所的位置,搜尋其他輝文明的遺蹟,總能找到當初那場文明實驗的信息記錄。”
輝人的醫療記錄非常詳盡,每個病患都有着被壓縮的信息包,信息包內是患者從出生到被送往實驗所治療,然後痊癒的所有記錄,這些信息中就包含着患者所屬實驗文明的的母恆星座標。
在輝文明的那個時代,這些信息算不上什麼高級機密,也就沒有隱藏和加密的必要。
“實驗文明的所在位置不等於實驗所的位置,卡特人文明母星上發現遺蹟是因爲我們運氣好,像新帝國這邊的實驗所,如果不是卡特人那邊的遺蹟中找到信息”
並不是所有個體都贊同一定能找到有用的東西,原因就在於,並不是發現實驗文明的母星就一定能找得到輝文明的實驗所遺蹟,卡特人母星的實驗所畢竟只是少數,像新帝國這邊發現的實驗所就出現在這樣一個荒涼的寒冷星球。
“但既然輝文明對實驗文明有采取干涉,總會留下一些痕跡,而且我們的真正目的是找出那場文明實驗的目的,勘測實驗文明的母星也是存在必要性。”
“然而八億年的時間尺度,還留下多少痕跡已經不好說了,我還是認爲應該把目光放在信息留存度比較高的地方。”
總的來說,採集者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爲希望渺茫,八億年的時間把很多東西都沖刷掉了,另一派認爲在實驗文明的龐大基數下,總能有所發現,運氣好甚至能發現一個還未被協調會封鎖的門也說不定。
忽然間,有個體又提出了一個意見,這個意見的風險指數非常高。
“我有個提議,我們可以嘗試和門的系統進行對接,那是輝文明的造物,也是從八億年前完好留存到現在的非自然物,內在一定有信息記錄。”
“和門對接?太過冒險了,如果因此觸發門的機制,我們大概率會遭到門的攻擊,這還只是小事,如若門就此從開放轉爲封閉,族羣好不容易纔從門世界那裡獲取到的恆星系統可能就會丟失,族羣的疆域會發生割裂。”
門的存在採集者當然有注意到,然而門的武力值太恐怖了,而且還關係到族羣的疆域,一旦門全都封閉起來,門那邊的採集者可就是物理意義上的和族羣切斷了聯繫。
關鍵是採集者們還不知道門另一端的那些門世界恆星所在的實際位置,一旦切斷門的聯繫,門那邊的同族是有概率再也迴歸不了族羣。
“風險和機會成正比,縱使發生割裂也只是暫時,只要持續地擴張,總有一天會不借助門的聯繫下重新恢復,但門中的信息是非常值得我們去探索。”
提出意見的採集者持樂觀態度,它對同族和族羣非常有信心,縱使分佈到宇宙的各個角落,在族羣不斷的擴張下,總有一天還是會相聚,所以疆域割裂這種風險在它眼裡偏小。
因爲星門的提議,採集者們爭論不休。
一段時間後,由初作最終的拍板。
“那就分派兩個任務好了,一個任務是優先殖民探索那些實驗文明曾經存在過的恆星系統,順便勘測那些實驗文明的母星,另一個任務就是嘗試與門的系統構建聯繫。”
沒有什麼能夠令採集者感到畏懼,爲了族羣哪怕被永久放逐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