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輕鬆,這只是個簡單的腦部掃描,確認你們的腦子裡是否存在異物。”
瑪文看着躺倒在實驗臺上的士兵微表情上流露出的一絲不安,如此安慰着。
美女總是有特權,再加上瑪文對他的態度不似軍方那樣的冰冷,緊繃的面容稍稍有些許鬆懈。
士兵醞釀了一會,在瑪文即將啓動機器前,終於鼓起勇氣開口。
“我們以後會怎麼樣?帝國是怎麼打算的?”
“這我不知道,我只是個隸屬於科學會的科學首席,軍方叛徒要怎麼處置,你應該去問問那些將軍們是怎麼想。”
“我們沒有背叛!只是……好吧,宴會的刺殺是事實,帝國裡很多重要人物都因爲刺殺死了。”
士兵聽到瑪文的話,先是激動地想要反駁什麼,但很快又泄氣,爲自己那天做過的事情懊悔不已,顯然他也是明白的,他們在那天作出的事情,到底會有怎樣嚴重的後果。
不過,士兵還是想要爭辯一下,沒人喜歡墮入地獄,而且自己這些人所做的事情,牽連到家人乃至整個家族都不過分,自己的子孫後代可能都要因此揹負上恥辱的罵名……
“但是這些並不是出於我們本意,帝國怎麼處置我們都可以,所以還請不要禍及我們的家人。”
“所以,你和我說這些沒用啊。”
瑪文停下調試機械的動作,有些頭疼的扶額,十個檢查大腦的士兵裡,就有九個是和她說這個,就彷彿私底下串通好一般。
“都說了不歸我管,雖然在我看來你們也是受害者,但做了就是做了,那些受害者可不管你們是不是被人控制,他們只需要知道做出這些事情的犯人是你們就足夠,帝國的貴族們可是恨不得把你們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他們死了很多,也傷了很多,需要一個交代,而阿米巴那邊也是同樣。”
帝國給予適當的處罰是必要的,某種意義上也是爲了保護這些曾被精神控制的士兵。
想想看,那些有權有勢的家族裡,德高望重的人物被人在外面殺了,他們想要將犯人繩之以法,以告慰犧牲的族人,這是合情合理的訴求。
而如果帝國就因爲士兵是被精神控制,就無罪釋放,家人也沒受什麼影響,自然是不可能讓受害者的家族心服口服,他們會想着——既然帝國不打算嚴懲襲擊宴會的兇手,那就我們自己動手,給予他們懲罰。
真要發展到那一步,受害者家族摻雜了主觀怨恨情緒的懲罰,只怕會比帝國給予的懲罰還要可怕上百倍千倍。
“你們還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帝國頂下了不少壓力的結果。”
見到士兵流露出失落,有些於心不忍的瑪文又提醒。
“不過,如果能把那個朝聖者組織搗毀的話,你們的罪行應該可以減輕不少,所以你最好祈禱接下來的檢查裡,我們能在你們腦子裡發現點什麼,不僅是爲了你自己,更是爲了你的家人。”
“安靜的睡下,放心的交給我。”
最後這麼說一句,瑪文給士兵注射安眠藥物,等待着士兵呼吸趨向平穩舒緩,沉沉睡去後,她開始操作儀器進行掃描。
很快,儀器便投影出一個立體圖像,士兵的大腦一目瞭然。
瑪文揮了揮手,投影變換成剖析圖,供瑪文觀察。
一會後,瑪文嘆了口氣,失望地搖搖頭。
“唉,這個也是沒有什麼異物,朝聖者到底是怎麼做到精神控制?之前也沒檢查出什麼藥物殘留,難不成朝聖者的人個個都會魔法?”
瑪文從厚重金屬板構建起來的隔離室中走出,迎面便碰到一位熟識,擅長精神領域的科學首席。
“瑪文,你那邊已經結束了嗎?”
“是啊,沒什麼結果,你呢?”
瑪文把自己手裡的報告遞給對方,對方看了一下又還給瑪文。
“我們這邊剛準備進行,這次我們打算進入士兵意識的最深處,或許還會有新的發現。”
這麼說着,兩人同行來到另一間隔離房,裡面只有一張椅子,整個房間空空如也,而椅子上坐着一名士兵,他被拘束在椅子上完全無法動彈。
這麼做是防止在催眠的時候,刺激到士兵,造成自己或者他人的人身完全受到威脅。
“都準備好了嗎?”那位科學首席看向自己研究所的學者,問道。
“都準備好了。”
那個學者點點頭,催眠很快開始,伴隨着隔離室內,濃度逐漸提升的催眠噴霧,以及那虛無縹緲的話語引導,士兵很快就進入催眠狀態。
“漢考克,放輕鬆,不要感到害怕,帝國就在你身後……現在你已經回到了一個週期輪迴的第八日,帝國曆1895.23.12,時間入夜25:44……”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黑,很黑……”
“因爲熄燈了是嗎?”
“是,是的……”
“有聽到什麼?”
“腳步聲,越來越近,還有呼吸聲,他說話了……”
“說了什麼?”
“聽不懂。”
“挑能聽懂的說出來。”
“……朝聖者……真理……必要的代價……”
“然後了?”
“有,有東西進我腦子裡,很難受……”
“不,儀器並沒有檢查出什麼異物。”
瑪文搖搖頭,這段回答早就已經存在說過,而對士兵腦部的檢查也是因爲這席話,可是儀器卻顯示士兵的大腦並無異常。
“那看來應該是士兵主觀上的錯覺。”
也看過瑪文手裡報告的科學首席,這樣判斷,但在場的另一名學者卻是不同的意見。
“這不好說,儀器也並不是萬能的。”
“……詢問一下具體是大腦的哪個部位。”
隨着虛無縹緲的提問,士兵斷斷續續的給出回答。
“額前,額前很難受……”
“是思維區,如果真想要精神支配,肯定是要對這個地方下手,這符合實際,但……儀器掃描並沒有發現那裡存在異物。”
衆人的疑惑伴隨着士兵的這段回答而被勾起,如此一來就可能並不是主觀上產生的錯覺,而是真存在什麼東西。
“能聞到什麼嗎?或者感覺自己接觸到什麼。”
“沒,沒有,沒有感覺了……”
除了那段額前難受外,其他的信息都是早已經通過催眠手段獲知到的信息,瑪文和其他幾位科學首席討論了一會,作出決定。
“準備一下,我們進行開顱手術,看看思維區那裡到底有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