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依依紅着眼眶看着季星之,她想要測試一下季星之對許墨兒是否還會有感情。
聽到莫依依這個無理的要求,季星之眼底溫度緩緩降低,雖然他恨許墨兒對他放手,但是要他去打許墨兒,這叫他怎麼下得去手?
季星之一言不語的看着許墨兒,腳下沒動作。
見狀,莫正陽站了出來,一個好好的訂婚儀式接二連三的被許墨兒給搞亂,也不知道莫依依爲什麼要讓許墨兒來當伴娘,這不是存心給她自己找不快嗎?
“今天是你們兩的訂婚,手上可不能沾染上黴氣啊,小越,你別動手,讓我來打。”莫正陽打着圓場,他知道季星之是肯定不會聽莫依依的話去打許墨兒的,他總不能讓莫依依在衆目睽睽之下下不來臺,正好他心中對許墨兒也有氣,這下倒好,有一個可以給他發泄的機會。
許墨兒看着莫正陽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沒有往後退,而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季星之。
“啪啪啪……”清脆有力的巴掌聲不斷的在會堂裡響了起來。
光是聽聲音都可以知道用了很大的力氣,十個巴掌扇完了之後,許墨兒的臉一片紅腫,已經沒有了原先巴掌大小的臉蛋,兩頰泛腫,巴掌印在白,皙的臉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莫正陽打完了之後,甩了甩髮麻的手,看向一臉驀然的許墨兒,她沒有哭也沒有做任何求饒的舉動,因爲她知道即使說再多也相當於白說。
許墨兒能夠感覺到臉上一片燒痛的感覺,很痛,卻絲毫不及心上的疼痛,她剛剛在期盼些什麼呢?以爲季星之會衝過來保護她嗎?
看來,這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他都已經不愛她了,她是生是死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許墨兒忽然發出了一聲輕笑,眼前泛起了一層白霧,鼻腔有些發酸,許墨兒吸了吸鼻子,把呼之欲出的淚水憋了回去,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在季星之面前流淚,不能讓他看到自己這麼軟糯的一面。
“這十巴掌,是你還給我女兒的。”
耳邊響起了莫正陽充滿嘲意的話。
這時,周圍的人也都開始對她指指點點、議論起來。
“沒想到表面上看着那麼清純,實際上卻是一個白蓮花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以後看人得看好點了。”“沒想到是一個綠茶婊啊。”
.........
許墨兒聽着衆人對她的污言穢語,輕輕閉上了眼睛,在閉眼睛的那一瞬,一滴清淚從眼眶裡滑了下來。
她不明白,明明她沒有做過那些事情,爲什麼要給她貼上“白蓮花”、“綠茶婊”這樣充滿貶義的詞彙?
季星之看着許墨兒那張腫的發紅的臉,喉結上下滾了滾,一雙墨瞳裡有心疼、失望許多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突然,許墨兒以一種超乎衆人想象的速度往窗臺的方向跑了過去。
衆人的目光跟着她一起轉移到窗臺。
看着許墨兒眼睛泛紅,一臉絕望的站在窗臺邊,幾乎是一瞬,季星之就想到了許墨兒要幹什麼,他大聲喊了一聲她的名字,有些破音,下一秒,他立馬把莫依依推開,往許墨兒的方向走去。
“墨兒,你冷靜點,不要衝動好不好?”季星之展開雙手一步一步走近許墨兒,現在的他臉上哪裡還有往日犀利的樣子,滿臉都寫着害怕,嘴脣發白,眉頭緊蹙着,下頷緊緊繃起。
許墨兒已經坐上了窗臺,她扭頭對季星之笑了笑,“再見。”
這不是簡單的一句再見,這句再見是再也不見或者說是再也見不到了。
說完這句話,許墨兒的手往前一推,整個人也跟着一起被推了出去。
等季星之反應過來時,窗臺上哪裡還有許墨兒的身影,他猝不及防的睜大了雙眸,三步作兩步快速跑到了窗臺邊,他伸長脖子往下看,卻只看到一襲紅衣快速的往下墜落。
“墨兒!”季星之伸長了手,用盡他全身的力氣用力喊着許墨兒的名字。
雙眼通紅,太陽穴青筋凸了起來, 一跳一跳的,臉像是充了血一樣的紅。
也在這時,許墨兒的身體落到了地面,下一秒,就看到她周身出現了一灘紅色的液體,與她的紅裙子染成了一片。
那攤紅色刺痛了季星之的雙眼,他往下勾着手,不斷的嘶喊着許墨兒的名字,聲音早已變得沙啞。
旁邊的人看着季星之的半個身體都彎了出去,好像隨時隨地都會掉下去一樣,看的其他人的心一跳一跳的,怕季星之會跟着一起跳下去,紛紛拉着他,預防他一切要做傻事的行爲。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還不下去看看。”季星之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撥開衆人,往樓下跑去。
他沒坐電梯,直接跳過扶梯走到了樓下,季星之走到許墨兒身邊,蹲下,抱着一身紅衣的她,手指顫顫巍巍的伸到了她的鼻尖前,感受到了還有微弱的氣流傳出,季星之的眸子裡一下子就出現了光彩,抱着她站起身來,送往醫院。
一路上,季星之不斷的去看後視鏡,嘴裡唸唸有詞,“墨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剛纔許墨兒跳下樓的時候,他的心是真的慌了,是前所未有的慌亂。
到了醫院之後,季星之抱着許墨兒走進醫院裡,大喊,“醫生呢!快點給我出來!”
有幾個醫生連忙出來,看到傷勢嚴重的許墨兒不由得感到心驚。
醫生看了一眼許墨兒的傷,連忙說,“快別耽誤時間了,趕快送到搶救室裡吧。”
看着搶救那兩個字變成了紅色,季星之失神的靠在了牆壁上,眼底的紅血絲明顯,臉色憔悴不堪,他突然很想吸菸,手放進褲兜裡碰到了煙盒纔想起許墨兒不喜歡他抽菸,手又鬆開了煙盒。
季星之用力錘了一下牆,墨兒,你不喜歡的我都不會去做了,你醒過來好不好?
他想明白了,他要正視他對許墨兒的感情,就在她剛纔跳樓的那一瞬間他才發現許墨兒在他的心裡是很重要的,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已經深深的把許墨兒這個人印在了骨子裡,怎麼也剔不掉的。
所以,就算許墨兒現在已經對他沒有感覺了,他還是會盡力去挽回這段感情,哪怕不會有任何結果,但季星之也不想讓自己留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