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臉上又是汗又是泥的,看起來十分勞累。
剛剛喝了水,又連啃了好幾片寒瓜,太子感到舒爽無比。
但一看手,起了兩個血泡,曹宗申就從身上拿出吹針,珠珠替太子挑破了泡。
太子看了看剛纔翻的地,才那麼一點點。
如果把這幾百畝地翻完,那得好幾個月。
再看看手,太子覺得,勞作真的是太苦了。
“太子殿下,您感覺如何?”宗舒問道。
“今日尚知,勞作如此辛苦,農事如此不易。”趙桓又抹了一把臉。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宗舒說道:“只有走出深宮,走向地頭,才能深刻體會。”
吳非的情況一點也不比趙桓好,早已經成了花貓臉。
太子與宗舒的對話,讓吳非感到宗舒今天安排他們勞動的深意。
教太子道理,不僅僅在課堂上,在田間地頭體會道理,更加深刻。
太子終於明白了農民的不易,以後當上皇帝后,對農業就更加重視,對農人就會更加體恤。
大家都明白了宗舒的良苦用心。
太子也很認同宗舒的教學方法,但看了看偌大的一片莊園,發愁了,這地,要翻到何時?
“有了太子殿下的示範,這地很快就翻好了,”宗舒笑道:“不是還有二百多名官員嘛,讓他們過來一起翻地。”
二百多名官員,過來翻地?
吳非馬上明白了宗舒的另一番用意:太子翻地,官員在後。
二百多名官員現在都成了宗舒的學生,宗舒可以讓他們到這裡來體會農耕的過程,體悟農事的不易。
官員們從內心裡肯定排斥,但有了太子帶頭,他們也說不出什麼了。
李少言心想,宗舒讓官員們到大宋科學院聽課就能抵銀子!他感到,宗舒一定不會這麼就算了。
果然,他讓太子下地勞作了一會兒。只是給官員們做了個表率。
讓這二百多名官員當免費的勞動力,這纔是後招。
說起來,他們下地幹活,是響應太子的號召、緊跟太子的腳步!
也等於是對外宣稱,他們將是太子殿下最忠實的擁躉。
……
宗家免費發放的蠟燭和煤油燈,又在汴梁城引起了轟動。
宗舒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如此。
這次轟動,不僅僅是因爲幹敗了樑師成的火柴廠。
更重要的是,這個蠟燭和煤油燈,非常耐燒,並且產生煙氣比較少。
富貴人家也派了下人到現場領,天一擦黑,就點上了蠟燭和煤油燈。
皇宮裡的蠟燭和煤油燈也是宗舒讓林靈素免費送的。
從皇宮到大街小巷,都點上了宗舒送的免費蠟燭。
整個城市,比過去看起來更亮,也更美。
人們都在猜想,這蠟燭以後還會不會生產了?煤油燈以後還有沒有了?
經濟條件不好的,把蠟燭和煤油燈賣掉了。
還有一些人家捨不得點,也不肯賣,當作了藏品。
通過使用,人們感到這蠟燭一定不便宜,煤油燈更是會賣到天價。
宗舒出品,必屬精品。
他發明的物件,不是免費,就是特貴!
京城蔡家的靜思樓,屋內燈火通明。
蔡京、蔡條和蔡修坐在一起,觀察着桌子上燃着的蠟燭和點亮的煤油燈。
“此蠟燭,質量明顯好於鋪子裡賣的。”蔡京道:“宗舒要收購蠟燭作坊,是在虛晃一槍,引我們上當?”
蔡家收購蠟燭作坊,壟斷蠟燭原材料,都是蔡修和管家一起具體操作的。
蔡修道:“我們太高看宗舒了。他所作蠟燭,並未見高明之處。只是他的蠟燭,含雜質少,提煉的時間長而已。”
蔡攸因爲和蔡京有矛盾,賭氣不來蔡京這裡。
蔡京的四兒子蔡條來了,他對蔡修倒很是親近。
蔡條分析道,宗舒應該是從江南一帶訂做了一批質量上乘的蠟燭。
這種蠟燭好是好,但成本太高,對蔡家的蠟燭生意構成不了威脅。
更何況,蔡家把原料都壟斷了。
最好的原料是烏桕,其果實如雞頭,汗液如同豬的脂肪,可以壓油製作蠟燭。
但烏桕子的產量太小,所以價格貴。
其次是白蠟蟲。白蠟蟲長在南方的樹上,一個蟲子可以繁殖數百條。
把白蠟蟲在水裡煮開就成爲蠟。
養白蠟蟲投入的成本與養蠶差不多。因此,用白蠟蟲製作成的蠟燭,也很貴。
最便宜的蠟燭,反而是蜂蠟,也叫黃蠟。
從材質上看,宗舒免費贈送的蠟應該是白蠟。
宗舒之所以搞出這些,主要是要整垮樑師成。
宗舒產生收購蠟燭作坊的想法,應該是臨時起意,做一做蠟燭的生意。
到於這個煤油燈,大家感到想要推廣開,根本不可能。
煤油燈的油一用完,大家都會裝上植物油或動物油,怎麼會再買宗舒生產的油?
看這煤油燈裡的油,清清亮亮的,應該也不會便宜。
用煤油燈來代替蠟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宗舒這次想收購蠟燭作坊,就像他們收購瓷器作坊是一樣的。
宗氏瓷器的技術並沒有什麼,他們生產的暖管,其他作坊也燒得出來。
所以,宗舒收購了其他的瓷器廠,以實現對暖閣、涼閣生意的壟斷。
宗舒想壟斷蠟燭產業,蔡京當然不能讓他如意,提前下手收購了所有的鋪子,壟斷了所有的蠟燭原料。
蔡京說道:“把買來的作坊、鋪子,換上新的門頭門面,就叫蔡氏燭鋪,擇吉日,正式開業。”
在蔡家三人琢磨宗舒、籌備開業的時候,李少言的青樓開業了。
李少言是鐵哥們,他的青樓開業,宗舒自然是要捧場的。
在路上,李少言告訴宗舒,他從其他青樓挖來了龜公和老鴇。
特別是挖來了一個人才,此人曾經策劃過“今日頭牌”、“喝下一碗酒,免費玩魁首”。
“喝下一碗酒,免費玩魁首”?
正是因爲看到這個,宗舒才進去看了看,結果喝下了蒙汗藥,被如煙抓住了。
他說出了碘伏和青黴素的配方,如煙這才放他走。
如煙現在哪裡?還在那個院子嗎?
李少言說,此人掌握了不少資源,有了此人,才拉來了不少資質不錯的窯姐兒。
“你們青樓裡,有沒有一個女子,眼睛特別大,叫如煙的?”宗舒擔心地問道。
“沒有,絕沒有。”李少言對這些女子的名字熟悉得很。
宗舒感到,如煙與這些青樓肯定有聯繫,但絕不是坐檯的。聽了李少言的否定,心裡居然安定了很多。
如煙,逼着自己要配方,還這麼關心她?
搖搖頭,甩掉了亂七八糟的想法,來到了李少言開的青樓。
正上方的匾額上寫着三個大字:春水流。
哈哈,這不是很熟悉的一首歌嗎?是那個叫姓黃的歌手唱的,叫黃什麼選來着,對,黃歌選!
“春水流,春水流,別把春天悄悄地帶走。春水流,向東流,別把思念悄悄地帶走。”
宗舒哼起了這首歌。
“啊,舍予,這什麼歌,真有調調,春水流,向洞流,有意思!”李少言驚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