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着眉頭,聲音清冷:“等會是多久?”
眸眼轉向那名保鏢,語氣陰沉了許多:“我的車,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坐的。”
保鏢垂下頭:“唐哥,不會有下次了。”
似乎兩人的談話聲吵到了後座上的小人,身子稍稍一動,慢慢坐直了起來,濛濛的大眼朝着車外的兩人瞧了瞧,最後大眼的視線定在保鏢身上:“表哥,你好,我是歐陽南晴,你的表妹。”
保鏢感覺背後緩緩滑下幾滴汗,他看向唐溫書:“歐陽小姐,唐哥纔是,我不是。”
說完,他退後了幾步。
歐陽南晴彼時才十七歲出頭,對於自己認錯人這事,覺得太丟人了。
她臉皮有點薄,立刻紅起了雙頰,不好意思的瞄了瞄唐溫書:“表哥你好,我是歐陽南晴,你的表妹。”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的四個字,已經是聽不到什麼聲音了,細小如蚊蠅。
唐溫書轉頭冷冷瞥了保鏢一眼,傾身坐進車內。
歐陽南晴坐得端正,不敢動,她偷偷轉動眼珠子看了看唐溫書:“那個,表哥,我爸爸說晚上再來接我,先讓我跟着你玩。”
他稍稍偏頭,看着她。他大了她幾歲,眸眼深沉,上下掃視着她,最後還是什麼話也沒有對她說。
她很怕他,他身上自帶無形的壓迫,比老師還要恐怖。
車裡安靜得很,保鏢坐上車,看了看唐溫書:“唐哥,要帶着她過去?”
唐溫書微微頷首:“多派幾個人跟來。”
歐陽南晴還帶着書包,剛放學沒多久,她抱着書包,玩弄着拉鍊吊墜的小玩偶。
帶着多餘的人過去交貨,保鏢頓時壓力飆蹭,警惕着四周的動靜。
最後唐溫書下車,留一名保鏢跟歐陽南晴在車子裡。
車子的車窗都貼着黑膜,外頭是看不清裡面的,裡面卻能一清二楚的看到外面。
歐陽南晴趴在車窗邊,車內氣氛很僵硬,保鏢嚴肅着臉。
“那個,這位大哥,我表哥去做什麼?”她好奇的朝着外面看。
唐溫書背對着她站着,他的身後跟了四名保鏢,他的對面也停了輛車,下來了兩個人。
不知說了什麼,接着幾個保鏢將箱子與對面的人的箱子換了一下,接着依次退場。
歐陽南晴眨巴眨巴眼,很好奇箱子裡裝了什麼,用得着這麼神神秘秘的。
“噓。”保鏢回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別出聲。
她乖乖點頭,不再說話。
唐溫書回到車上,將箱子扔到了腳邊,他薄脣微微抿起,雙眉也蹙了蹙:“開車,他們帶了不少的人。”
保鏢一聽,立刻啓動車子,車輪扎過地面,調頭,死踩油門飛奔。
歐陽南晴沒準備,一下子整個人撲到了唐溫書身上,還沒坐穩,又聽到一聲響徹天際的槍聲,立刻嚇得又抱住了唐溫書。
爸爸跟她說過表哥很兇,表哥職業很特殊,要多加註意。
但也沒說是這麼猛的啊!
唐溫書垂眸看着緊緊摟住自己腰的人,眼底閃過一絲煩躁,他伸出手,扒開了歐陽南晴的手。
歐陽南晴愣了
愣,擡頭看着他,“表哥,我怕。”
她那雙黑溜溜的眸眼裡此刻盛滿恐懼。
他頓了一下,最後也只是把她的手往上移了移,淡漠的開口:“你碰到我的槍了。”
歐陽南晴調整了下姿勢,繼續死抱着他。難怪剛剛覺得怎麼手感那麼硬,原來那是槍。
軟軟的觸感,柔弱似無骨的手摟着自己,長髮鋪在自己身上。
唐溫書深吸了口氣,那是少女的馨香。
保鏢車技不錯,油門一踩就沒鬆過,利落的拐彎、超車,將後頭的車子一下子甩遠了。
進入了熱鬧的市區,危險警報解除了。
保鏢不斷的瞧着後視鏡,確定再也沒有那輛車了,纔開口道:“唐哥,甩掉了。”
唐溫書輕輕恩了一聲,“派人過去給點教訓。”
“好的,唐哥。”
歐陽南晴聽着他們的對話,擡頭瞅着唐溫書,小聲的問着:“安全了?”
他垂頭看着她,片霎後,搖了搖頭。
她繼續趴着,繼續抱着他。
一直到車子停穩在唐溫書的別墅前,歐陽南晴纔敢鬆開他。
她跟在他身後,揹着書包,一邊四處瞧着,一邊低聲的驚歎着。
好多保鏢,好大的別墅。
進了別墅,她更是被那輝煌氣派的裝修驚豔到了,這完全就是電視劇裡纔有的景象啊。
天已經黑下來了,她的爸爸還沒打電話來。
歐陽南晴坐在沙發上,轉眸看着一旁看報紙的唐溫書,弱弱的開口:“表哥,你餓不餓啊?”
她以爲到了家後就可以吃飯了,可是已經坐了快半個小時了吧,也沒聞到什麼飯菜的香味。
別墅也很是死寂,太大了也沒什麼好的,只有偶爾的保鏢走上樓巡邏,就沒有其他多餘的聲音了。
唐溫書似乎這纔想起了什麼,放下報紙,打了個電話:“去酒店打包點吃的過來。”
他擡眸看向她,解釋道:“我沒吃晚餐的習慣,忘了。”
“不吃對胃不好。”她小聲的嘟噥着,眸眼往別的地方看,躲開他的目光,像是在生氣,氣他竟然忘了給她吃的了,害她白白餓了那麼久。
他起身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看有沒有什麼吃的,冰箱內全是礦泉水,沒別的了,廚房也只是個擺設,簡單的泡麪也沒有,最終只能拿着兩瓶水走出廚房。
接收到她明顯失望的小眼神,他感覺有點挫敗,將礦泉水放在她面前:“沒別的了。”
歐陽南晴鬱悶的接過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表哥也太可憐了,住這麼大的別墅,一點吃的都沒有。
唐溫書盯着她瞧,水滑入她的嘴內,她的喉嚨稍稍一動,她鼓動着雙頰,吞完嘴裡的水,舒了口氣,脣瓣溼潤,似乎那水比他平時喝的還要好喝。
歐陽南晴感覺到他熾熱的視線,轉眸瞧着他:“怎麼了,表哥?”難道她臉上有髒東西?
她伸手搓了搓臉頰,看着自己的手心,沒有髒東西的痕跡。
“沒有。”唐溫書收回目光,自己喝了口礦泉水,沒什麼味道。
保鏢將打包回
來的飯菜一一放到廚房的餐桌上。
歐陽南晴迫不及待的坐好在餐桌邊了,唐溫書還在外面客廳看報紙。
飯菜都擺放好了,保鏢便退回到別墅門口。
她起身從碗櫃內拿出碗筷,放好,接着走到廚房門口,朝唐溫書揮了揮手:“表哥,吃飯了,快點。”
唐溫書擡眸遠遠的看着她,本來想說不吃,最後還是起身走向廚房。
歐陽南晴已經端着碗,嘴裡塞滿了食物,可謂是狼吞虎嚥。
他蹙了蹙眉,坐在她身邊。
他沒吃多少,全到她的肚子裡了,他還以爲是餓到了她了。
後來才知道她食量本來就那麼大。
剛吃飽,她的爸爸便來接她回去了。
歐陽南晴沒心沒肺的對着他揮手道別:“再見,表哥。”
他點了點頭,回了別墅。
他找人去查了一下這個表妹,原來小時候自己也接觸過她,只是忘了。
翻出了年代已久的合照,她肥嘟嘟的臉與現在瘦小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想起來了,這個表妹是舅舅的養女,三歲的時候被舅舅收養了,小了自己幾歲,以前喜歡玩泥巴,玩得滿身都是,他還幫她洗過澡。
女大十八變,變得他都認不出了。
他開始讓手下去注意她的動靜,她的外表出衆,免不了有什麼熱血少年追她表白。
送情書,偷偷撕了,放學路上堵她,找人罵到對方死心,被拒絕後說她壞話,派人狠狠地打。
然後她揹着書包,在放學後跑到他別墅門口蹲着,保鏢不給她進去。
他在車上遠遠看到了她,手心莫名冒了點汗。
他下了車,她扁着嘴,委屈的瞧着他,指着一旁的保鏢,投訴着:“表哥,他不讓我進去!連張椅子都不肯給我!”
保鏢很無辜,這是他們的職責啊,要是什麼女人都能進別墅,那現在別墅裡肯定住滿了女人。
“去領罰。”唐溫書瞥了保鏢一眼,眸底冷一片寒意。
她說她被學校要求轉學,因爲那男同學被打入院了,對方父母來找學校討公道了。
他微挑眉頭,“那就轉吧。”
轉到離他的別墅很近的學校,有事沒事他就路過,讓某些男同學知道她有後臺,不能覬覦她。
然後她入了娛樂圈,當了演員,他不能正面出場,暗地裡幫着她幾次,還是免不了被某些男演員搭上了,她還會打電話跟他說誰誰對她多好多溫柔,她喜歡上了誰誰。
天知道他多麼的嫉妒。
收到了她與某男演員同住一房的消息,他立刻殺了過去,該慶幸的是這男演員沒碰到她。
後來她傻,被人騙去了酒吧,差點出大事,他把慫恿者跟參與者都打進醫院了。
接着他決定,他必須要出面了。
歐陽南晴睡得很沉,呼吸平穩,姿勢從剛剛他放下她後就沒變過。
唐溫書輕手輕腳的朝她那邊挪了挪,慢慢伸手,試探的摟住她的腰,她沒有動,他再挪近了幾分,將她摟在自己懷裡,入睡。
再也不會有人敢打她的主意了,她是他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