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離開。
歐陽文靜知道自己躲不過了,擡起頭,想要好好‘解釋’一番,聽到晏時遇說:“上車再說。”
他的那輛牧馬人就停在不遠處的車位上。
歐陽文靜亦趨亦步地跟他過去,一路上都在想,這次該怎麼說服他?
這次,她沒有坐副駕駛座,拉開後座車門,乖乖地坐進去,兩手搭在腿上,換來前頭男人後視鏡裡的一眼。
……
牧馬人下了高架後,在路邊停下,對多年未回國的歐陽文靜而言,四周建築都是陌生的。
她不知道晏時遇要說什麼,坐在後面,低眉順眼,心思卻千轉百回。
晏時遇側頭,黑眸注視着後視鏡裡那埋得低低的小臉,良久,開了口:“這次還想說什麼。”
“……”
歐陽文靜心跳怦怦,她從他這句話裡,聽出了他對自己不再相信。
她的手指揪緊牛仔褲,沒有吭聲,也沒有擡頭。
車內縈繞着沉默。
晏時遇收回自己的目光,重新發動車子:“這件事,告訴你外公,讓他來處理。”
這下,歐陽文靜是真的慌了。
“你自己答應我的,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我外公。”她擡起頭,控訴地望着後視鏡裡那抿緊的薄脣。
果然,脣薄的人薄情,還冷血!
“我不告訴你外公的前提是什麼,還需要再提醒你一遍?”
歐陽文靜無話可說,是呀,狼來了說的次數太多,他現在估計正惱羞成怒着,一個成年人被她當猴一樣耍……
她心裡無比後悔,今晚爲什麼要答應範恬恬出來玩,還要跑到臺上去跳什麼鋼管舞。
如果她不上去,晏時遇根本不會注意到淹沒在人羣裡的自己。
她不曉得,外公知道自己混跡酒吧後,會做出怎麼樣的反應,生氣還是失望,反正不會是歡喜。
再然後,爺爺跟姑姑那邊也會知道……
這個時候的歐陽文靜,早沒了在舞臺上恣意的張揚,像個驚慌的孩子,害怕自己叛逆的一面在大人面前揭露刀。
她望着後視鏡,紅了眼圈,但這次,晏時遇直接轉開了後視鏡。
顯然,他不願意再相信‘鱷魚’的眼淚恍。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搭在檔把上,引擎嗡嗡作響,歐陽文靜擡起自己冰涼的手指,輕輕覆上他那只有力的手。
“小姨父,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見他沒反應,她咬咬牙,在車墊跪下,仰起頭看他冷峻的側臉:“我去酒吧,其實是有原因的。”
“以前,我是怕你知道後瞧不起我,所以不敢跟你說實話。”
她的聲音說到後來,變得很輕,帶着若有若無的抽泣。
晏時遇轉過頭,車內沒有開照明燈,路邊的燈光透過車窗落進來,在她臉上打下一片側影,她正望着自己,那雙平日裡靈動的貓眼中浮着淚光,有委屈也有倔強,隱隱還有對他的指責。
手背上微涼的柔軟讓他皺眉,下一瞬,甩開了她的手。
“去酒吧,酗酒,早戀,還在那種地方跳那樣的舞,如果那個男人把你帶走了,後果你自己想過沒有?”
低低的嗓音越發的冷:“你小小年紀,就去酒吧,好人家的姑娘,也都像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