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博基尼朝着海邊的公路疾馳着。
寒澈沒有言語,視線遙遙地落在窗外的夜色霓虹。
因爲車速很快,窗外璀璨的點點霓虹,在速度的作用下,連點成線,霓虹閃亮的光線閃爍着耀眼的光芒,燈火璀璨得就像是仙境一般。
寒澈乾淨甚至有些妖嬈的手指,輕輕抵着下顎,冷眸內掠過一絲憂傷。
一個轉彎,身邊塑料袋內的東西落在他的身上,當他的指尖觸到中藥藥包,眼底的疼痛卻越聚越多。他喃喃地說着,像是說給凌冽聽,卻更像是說給自己聽:“凌冽,我沒有時間了,怎麼辦我想照顧她,我怕她受到傷害,但是我的時間所剩無幾了”
身體越差,思路和推理也越來越慢了。
他的精力也每況愈下。
在今天遇到蘇棠棠之前,他已經得到了醫生給的預判日期。
他只剩一個月了。
一個月,三十天。
可能長几天,可能短几天,可就算是多幾天,上天又準備給貪婪的他,幾天呢
他的話音一落,車速忽然慢了一下。
凌冽握着方向盤的手,越握越緊,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先生,如果你想要救她的話,那就請你不要放棄,一定要堅持下去,這樣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寒澈搖了搖頭。
他想要,但是上天不一定肯給。
曾經,他從來不懼怕死亡,無所謂自己是不是活着,是否會活很久
但是,現在,他想活,卻發現他的生命早已被他自己揮霍得乾淨,而他早已沒有多少時間了。手術,保守治療,對他來說,都已經是無力迴天。
很不甘,但是更痛的是心。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幫蘇棠棠算到多少
甚至,現在的局勢發展,有多少是連他都參不透的。好似從愛上蘇棠棠開始,他就不再是以前那個無往而不勝的神了,最終只演變成了一個凡人,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閒聽落花,看着別人的人生,宛若是一場棋局,或者無聊到像是一場毫無投入的戲曲。
見寒澈什麼話都沒說,凌冽忍不住開口問道:“先生,你的病情,準備什麼時候告訴蘇棠棠你是她的朋友,她應該知道你的身體情況”憑什麼讓寒先生一個人痛,而一直被照拂的蘇棠棠卻可以什麼都不知道,那樣自私得無憂無慮,好似一切都與她無關。
凌冽想看到蘇棠棠痛苦懊悔糾結時的模樣。
說真的,只要看她這三種表情之一,凌冽才能覺得心中那種憤憤不平,可以平息一些。
不然,他真的爲驚爲天人的寒先生感到不值。
“凌冽,你如果敢這麼做”寒澈把視線從窗外的世界斂回,不緊不慢地落在了凌冽的身上,俊逸清雅得宛若一副潑墨山水畫的人物:“我將死,我不能拿你怎麼樣但是,你記住,如若蘇棠棠難過,我的心也會跟着痛,將來也一定會帶着遺憾離開的。”
話音一落,凌冽怔然。
寒澈這麼說,他還能拿蘇棠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