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這兩個字,蘇棠棠不相信,竟然是從季思翰的口中說出來的。
“不敢……”蘇棠棠不敢置信地望向季思翰,手愈發緊地攥住他的胳膊,眼淚再次氾濫洶涌:“爲什麼不敢?有什麼不敢的?季思翰,你告訴我,厲焰爵他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呀!”
她對厲焰爵來說有多重要,那厲焰爵對她來說,就有多重要!
她不能讓厲焰爵有事的!
蘇棠棠還沒等季思翰說話,便開口說道:“季醫生你不行,我打電話給你叔叔。還有季叔叔,他一定有辦法的!對了!他一定有辦法治好焰爵的!”
蘇棠棠不是衝動易怒的人,但是這個時候,她已經不像自己了,腦袋裡只有不能讓厲焰爵有事,所以她變得暴躁,變得多疑,變得不相信季思翰。
季思翰見蘇棠棠這樣,心裡有一絲不忍,但卻反扳住蘇棠棠的肩膀,沉聲說道:“棠棠,厲焰爵病重的原因,情況不明,我知道你很擔心也很緊張。但是,請你冷靜下來,冷靜下來!我叔叔現在不在Z國,你不可能讓他在短時間內回來的。所以,現在,你要相信我!厲焰爵是我兄弟,我會盡我所能治好他。我已經爲他做過檢查了,但是病因不明確,我不能給他開治療的藥方。這是作爲一個醫生,必須要遵守的原則。”
“棠棠……”季思翰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會希望我因爲病急,就給厲焰爵開錯誤的藥方吧?再給化驗組半小時的時間,化學實驗需要反應時間。這一分一秒都不能省去的。就算再危險,這時間,必須等,你懂嗎?”
厲焰爵的病情,比想象中的來勢兇猛……
他是神醫,但不是神人,沒有確切的病因,他不能依靠自己的判斷,就下藥。
最重要的是……
他的兩個猜測,一好一壞。
如果是好的那個猜測,醫院裡有他針對那種症狀研發配製的特效藥,給厲焰爵注射半小時後就能脫離危險,逐漸恢復身體機能。
但是,如果是壞的那個。
以他現在的水平,或許還不行……
即使是季如東的醫術,恐怕還不能醫治。
現在,他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但是他不能,也不敢把這種猜測,就這樣直接告訴蘇棠棠。
他是醫生,也是蘇棠棠和厲焰爵的朋友,他知道厲焰爵對蘇棠棠究竟有什麼樣的意義。他任何一句猜測,一句話語,都能成爲蘇棠棠身上最後一根稻草,活活把她壓垮。棠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她肚子裡還有厲焰爵的孩子。她過於悲傷的話,同樣會危及到孩子的危險。
“季醫生,求你,救他……”蘇棠棠的眼眶噙着淚水,逐漸平靜下來。
“會,棠棠,我向你保證,我會。”季思翰堅定地說道:“我要去化驗組那邊。如果你實在擔心厲焰爵,你可以去病房裡陪他。”
說完,季思翰也不再停留在診室門口,而是走向檢驗室。
蘇棠棠走進診室,而厲焰宸知趣地沒有進去,只是重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