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兩個黑衣男人對視一眼，有些狐疑，但還是立刻用中文應允，“是，我們知道了。”
連衣帽女人這才笑笑，放下帽子，到腰的長髮披散開來，露出一張清透明豔的小臉，透過後照鏡看到女人嘴角那微薄的笑意，副駕駛座的男人這才鬆了口氣，出聲道：“小姐的病，已經好了？”
女人撫了撫長髮，淡淡的點點頭，“好了，這半年功夫也花的值，你們呢，讓你們辦的事怎麼樣了？”
副駕駛座的男人立刻道：“一起準備就緒，只等小姐命令了。”
“嗯。”女人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眼睛看向窗外的夜景，清澈的眼眸眯了起來，眼底露出一絲陰狠，“莫寧寧呢？歐文皓怎麼對那個女人的？”
男人眼珠子晃了兩圈，有些不好說出口。
看出他的遲疑，女人皺了皺眉，嚴厲的道：“說。”
男人這纔有些乾澀的道：“貼……貼身保護。”知道自家小姐對那姓歐的感情，所以男人說出這話時，喉嚨裡難免有些不忿，“小姐，明明您與那姓歐的纔是有婚約的人，當初他離開北川家，所需的代價，不就是娶您爲妻嗎？現在時間還沒過，您完全可以讓他履行約定，每次看到他和那個小狐狸精走在一起，我們就恨不得衝上去把他們都砍了。”因爲中文並不是很流利，男人說得有些坑坑窪窪的，但到底意思也是說明白了。
女人，不，北川汀淺淺的合下眼眸，輕嘆一聲，“我自然我的辦法。”說着又睜開眼，掃了副駕駛座的男人一眼，“幸虧你們沒有多手，否則我的計劃就被你們破壞了。”
男人不敢再說什麼，只能蒙着頭不再吭聲。
車廂裡出現了短暫的安靜，直到車子停在了長島酒店門口，女人下了車，曼妙的身姿儘管套在難看的外套內，也顯得格外魅力。
兩個男人眼看着自家小姐走進酒店，喘了口氣道：“小姐治病回來，脾氣好像也好了不少。”
另一個男人也跟着點頭，“以前要是我們遲到，別管什麼原因，先是一頓斥責，恐怕是這半年修身養性了吧，不過你還被說，我發覺小姐不止脾氣好了，身材也好了。”
“喂，小姐的念頭你也敢打，你忘了她對付色狼的手段了？”
另一個男人立刻一顫，害怕的縮縮脖子，“也是，就算漂亮，也是朵帶毒的罌粟，呵，也虧得小姐只喜歡那個姓歐的，往後有那個姓歐的好果子吃了。”
“不對，還有那個姓蘇的，小姐走之前不是說了，留他一口氣，這蘇氏現在雖說裡頭已經空了，可人家蘇氏總裁的名頭不是還在嗎？”
“呸，我可聽說了，小姐昏睡十年就是因爲那個姓蘇的，看着吧，我發誓小姐一定有更恐怖的方式，折磨那個姓蘇的。”兩人都是在稻田會呆了好幾年的人，又都是是北川春樹的心腹，對於幫裡一些稍稍秘密的事，雖說知道得不多，卻也明白一些前因後果。
談着談着，眼看小姐進去已經快半小時了，兩人這纔對視一眼，發動引擎，離開了酒店大門。
倫敦希斯羅國際機場，喬伊看着上面變動不停的航班時間，眉頭狠狠蹙着。
這時突然聽到廣播裡，溫和的女聲，用抱歉的音調說原計劃凌晨一點的航班，因爲香港上空氣流原因，改在明早。
喬伊沁藍的眸子狠狠的眯起，渾身透出陰鷙的煞氣。
坐在旁邊的金髮男人拍了拍他的肩，唏噓道：“算了，改就改吧，聽說上班飛往香港的也晚點了五個小時，這班被取消也是正常的。”
“史蒂芬，你知道我擔心什麼嗎？”喬伊一臉沉重。
被喚作史蒂芬的金髮男人點點頭，一口標準的倫敦腔，“我知道，不過那只是個女人，況且你不是說你的朋友身邊有護花使者守護嗎？放心，沒事的。”
“她被帶走，然後輾轉到了英國，一呆就是半年，現在又坐晚上的航班到香港，這一切太可疑了。”
看他這焦急如火的樣子，史蒂芬又嘆了口氣，“無論如何，你該好好睡一覺，你太累了。”
“或許吧。”喬伊疲憊的揉揉眉心，表情仍舊陰霾。
看他這個樣子，史蒂芬又有些失笑，“我認識的喬伊，不該是個爲了女人，不顧一切的人，我記得一年前通電話時，你還很幸福的說要和心愛的女人去中國，去看那女人的故鄉。”
是嗎？他曾經這麼說過嗎？好像太久了，他都忘記了。
心底某個地方像是漏了什麼似的，隱隱作痛，他苦笑一聲，口氣有些低落，“如果給我再一次機會，我會帶她到法國，那說不定現在你不是陪着我滿世界的找人，而是在參加我的婚禮，在普羅旺斯的薰衣草田，她說過那裡很美。”
“看來你真的很愛她。”
“沒錯。”毫不避忌的一口承認，“所以我不允許有礙眼的沙子，總在旁邊蠢蠢欲動的干擾她，那個女人，就是我們找的那個女人，她太危險了，她會對我愛的人，造成危害，她是個必須被拔出的害蟲，如果可以，我真想找人暗殺她。”
“天，這種話不是你該說的，喬伊，你變了。”就算以前的他談不上絕對的正派，卻也和殺人兩個字沾不到一起，在他的印象裡，喬伊一直是個自律的，有點小計謀，小聰明，卻從不傷天害理的正直男人。
變了嗎？人怎麼會不變？尤其是男人，一生，總會遇到一個讓他甘願變好，或變壞的女人。
“或許吧，但我不後悔。”
“你很瘋狂。”史蒂芬開始後悔從一開始沒有問清楚原因，就開始幫他找人了。
“能有一個讓我瘋狂的人，是我的榮幸。”他突然一笑，蒼白的臉龐被勾出一個微妙的笑意，有些陰森，又有些殘忍，看得史蒂芬心頭一震，沒由來的覺得毛骨悚然。
看着身邊的男人，他的眼神越來越複雜，如果喬伊以後犯罪了，他想他不會驚奇，但作爲朋友，他會爲他安排好最好的逃亡路線，至少不能讓他真的被關進牢裡。
殺人對某個層次的人來說，很可怕，很不可思議，但對某些人來說，卻是家常便飯，理所當然，因爲你不殺對方，對方或許就會在下一刻拿起尖刀捅進你的心窩，或者拿着一把小型手槍，趁你不注意射進你的胸膛。
殺人的方法太多了，多都讓人有些無措，這次，要用什麼方式殺這個人呢？唔，或許可以換個新奇的方法，刀劍，手槍，已經沒有新意了。
英國利茲郊區某個古堡內，暗黃的燈光下，一個女人摩挲着手中的報紙，上面是個笑靨如花的女人，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肩上，露出精緻秀美的臉龐，女人長得並不是傾城絕色，卻別有一番韻味，乾淨的眼眸，潔白的臉龐，還有姣好的身材。
“莫寧寧……”輕輕呢南，女人將手指放在了報紙上女人的喉嚨處，輕輕一按，平整的報紙出現了一個凹痕，她吃吃一下，掃了眼報紙上碩大的標題“金鳳獎最佳女配角入圍名單”，眼底劃過一絲陰暗。
沒想到一部電影就能讓她得到這麼重要的國際入圍名單，不愧是歐文皓看中的女人，倒是有點本事，不過……她的好運，也就到此爲止了。
窗外的輕風吹拂進來，古木的傢俱像是有靈魂般發出吱呀吱呀的破舊聲音，女人掃了眼身後傢俱的影子，無聲的嘆息一聲，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頭髮，一摸，一小束就落在了她凝脂般的手指尖，黑與白的錯覺，在這個迷濛的房間內，顯得有些扭曲，又有些陰霾。
盯着那束頭髮，女人沒由來的咧嘴一笑，笑中藏着什麼，可燈光太暗，沒人看得清那是什麼。
古堡外的大樹上，棲息着幾隻烏鴉，它們“啊啊”的苦叫着，那淒厲的聲音，彷彿要劃破這無星的夜空，尖銳得猶如利劍，殘忍得讓人恐懼。
***
還是沒有小烯的消息，莫寧寧已經連續三天沒有睡覺了，她握着手機，在歐文皓的注目下，果斷的站起來，忍無可忍的道：“不行，我一定要報警，已經三天了，歐文皓，我的兒子已經失蹤三天了。”
歐文皓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狠狠的抿了抿脣，“再等等，就快了。”
“我等不下去了，那是我的兒子，是我的命。”她滿臉淚痕，憔悴的摸樣讓她原本就蒼白的臉龐，更顯悽慘。
歐文皓淡漠的眸光垂了下來，他知道自己不能強迫她，也沒資格強迫她。
看他不言語了，莫寧寧果斷的拿起手機撥通了110三個數，可剛要撥通，就聽歐文皓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了，兩人對視一眼，莫寧寧停下了動作，緊張的看着歐文皓。
歐文皓拿起手機，接通了，“喂。”
那頭，沒意外的是夏琬的聲音，“總裁，查到了，在香港。”
“香港？”歐文皓目光一滯，隨即又眯緊眼眸，“香港哪裡？”
對方報了一個地址，歐文皓看向莫寧寧，莫寧寧一丟手機，衝進房間把好不容易纔能睡兩個小時的威廉搖醒，捂着暈眩的腦袋，威廉蹌蹌踉踉的出了房間，正好看到歐文皓放下筆，將一張紙遞給他。
他接過一看，眼睛眯了起來，立刻打開電腦，將地址輸入，然後用自己慣用的方式，入境的網絡限制，找了到那棟房子的名權，和一切能查到的資料。
“秦晉衍，秦晉衍是誰？”威廉眨眨眼，好像還有些沒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