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恆的話另司徒曉心中異常的驚詫,然而司徒曉的驚愕卻另吳恆心中多了一番計較,微弱的光下,吳恆靜靜看着司徒曉,問:“莫非你也知道那神秘遺書的事?”
司徒曉想裝作糊塗,卻又不想放棄關於遺書的事,惦記了番才道:“聽晉王說過,可是似乎沒有人看得懂上面的字。”
吳恆閃爍的眼底微微有些失落,“是呀,就連我精通十國的語言也無法完全猜透那上面的字。”
聞言,司徒曉臉色大變,“莫非你能看懂隻言片語?”
吳恆也只當司徒曉對那遺書有興趣,說半句咽半句,“裡面提到過太后的名字,而且似乎還有一個不知名的地名。”
司徒曉的目光跟着吳恆的話微微變換,遺書的前半截她也看過,果真如吳恆所說有那麼一些眉頭,她看着吳恆,卻見吳恆用手在空中輕輕劃了個A字,她心尖一提,莫名的開始緊張起來。
“聽說昏君和晉王的半張遺書拼湊起來可以組成一張藏寶圖,那裡藏着富可敵國的寶藏與兵器。”吳恆自言自語,司徒曉卻聽得悚然一驚,她霎時懂了,夜洛爲何在初識她並將她帶回晉國,還稀裡糊塗的封她做了個王妃。
原來,這一切的緣由都是一張藏寶圖,可司徒曉越是想那上面的字,越覺得蹊蹺,一個從現世穿越過來的人成爲太后,爲何要將寶藏藏匿的地點用別人看不懂的字寫出來,若是想要自己的子嗣一統天下,直接將藏寶地點說出來不就行了。
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何況還是自己的親生孩子。
一定有什麼隱情!
司徒曉靜靜的坐着,吳恆也默不作聲的看着她,她總覺得這個吳恆不簡單,能打探到這樣的事情,而且不惜一切闖入皇宮想要將那張遺書偷出去。
他的身份?
司徒曉細細忖度,所謂富可敵國的寶藏,普通人就算有命拿也沒有命花。
忽然,司徒曉像是想到了什麼,眸光忽的大變,滿臉的驚愕。
吳恆看着司徒曉凝重的雙眸,輕聲問:“你想到了什麼?”
司徒曉用打量的目光緊緊盯着吳恆,雖然他臉上身上都是傷痕,但仍然遮不住他眼中璀璨的精光。
司徒曉心頭頓了頓,幾日的相處,他的一言一行似乎都足矣表達他的身世。
吳恆見司徒曉不吭聲的看着他,有些吃驚,繼續喊她:“曉曉,你這樣盯着我幹嘛,我可以認爲你不懷好意麼?”嘴角一揚,露出淡淡的笑意。
司徒曉卻不因他的話有所動,直逼他的目光,正色道:“你到底是誰?”
“吳恆呀!”
“恐怕你不是單單一個名字這樣簡單吧,甘願冒着生命危險去偷一封看不懂的遺書,不要告訴我,你做小偷只是爲了給自己解解悶?”
吳恆依然笑着,只是臉上的笑意多了一絲深思,司徒曉一凜眉,用嚴肅的口吻問:“你到底是誰?王孫貴族?”
“呵!”吳恆灑脫一笑,仿似心中有什麼輕輕鬆了開,他用慶幸的口吻對司徒曉道:“被關了這麼久,終於有一個人可以注意到我的存在了,真好!”
似是低嘆的聲音另司徒曉心中狠狠一抖,她目不轉睛的看着吳恆,卻聽吳恆靜靜講出了自己的故事。
原來,吳恆是代國的世子,他母親吳氏是代國的丫鬟,後因代王醉酒無意寵幸懷了他,代國王后認爲吳氏身份低微,但更怕她所懷是個小王子來跟她的孩子搶奪君王之位,於是派人追殺她,後來吳氏因常將軍相救才逃出代國以免遇難。
吳恆運氣好,遇到奇人相助,將自己所學全數交給了他,吳恆的聰慧與才智另吳氏大爲震撼,臨終前纔將他的身世告訴他。
原來是一個落難世子!
司徒曉暗自爲吳恆的身世感到傷懷,但同時也對他的所作所爲感到吃驚。
“你想要去偷遺書,是爲了奪回自己該有的一切?”
吳恆笑了笑,目光中帶着一份寒冷,“我是爲了我含恨而終的母親,我要用事實洗刷母親所受的恥辱。”
不寒而慄的感覺另司徒曉不覺的抖了抖,頓了頓,司徒曉用試探的話問吳恆,“你想要得到藏寶圖上的寶藏,然後回到代國麼?”
黑夜中的笑容變得有些微微詭異,吳恆用決絕冷漠的目光看着司徒曉,一字一句道:“我要用那封遺書證明我的價值。”
“價值?”
“認祖歸宗!”
司徒曉忽然不做聲了,她默默看着吳恆眼中毫不動搖的目光,心中跟着微微發生奇妙的變化,那張遺書吳恆雖然看不全懂,但難保以後他可以參透,而且他說的這些又帶着幾分真摯幾分謊言,司徒曉實在不好下定論。
那封遺書似乎不像是表面想象的那麼簡單,夜碩想要得到她是爲了遺書上的字,然而夜洛對她生出惻隱之心也是爲了那上面他們看不懂的字,現在又多出了一個代國。
似乎,這一切的發展都跟那封遺書有關。
司徒曉忽然想起那個算命先生的話,“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若是司徒曉的穿越是因爲算命先生的話,那麼這封遺書就很肯定了司徒曉在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了。
究竟那上面到底寫了什麼,是前半截的身世感慨,還是真如吳恆所說藏有驚天秘密。
能讓幾個君主不惜一切代價去奪取的東西到底有怎樣的價值呢?
認祖歸宗!
司徒曉知道,吳恆說的並不是那樣簡單,若是他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身份,那麼他也就成了皇族中的一員,夜家的命運,南寧王朝的未來究竟該何去何從?
看着吳恆眼中並不曾熄滅的火焰,司徒曉小心翼翼的問:“可就是你證明了自己的身份,那上面的字你也沒有完全參透,這樣怎樣去證明你的價值?”
吳恆默默的轉過頭,眼中的光變得肅然,一去他平日的嬉笑玩鬧,儼然一副皇家帝王之相,“代國的軍師,能讀懂上面的字。”
司徒曉大震,用吃驚的語氣問吳恆,“莫非你將上面的字給了他看?”她喉頭滾下一口唾沫,連忙又道:“你真的偷到了那封遺書?”
司徒曉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被吳恆完全攪亂了,他所說的和事實似乎有些背道而馳。
吳恆低
頭一笑,“遺書我倒是真偷到了,不過很可惜,沒帶出去!”
司徒曉不得不重新審視一番這個落難世子,連離華那樣的高手都發現不了的東西竟然能被他發現,而且還偷了去,若是將來的夜洛真的有了宿敵,可能是吳恆的機率會很大。
漸漸的,司徒曉開始對吳恆起了幾絲敵意。
“那你怎麼知道代國的軍師知道上面的字?”
吳恆看着司徒曉忽然不吭聲了,司徒曉眼中的陰晴變幻又怎能逃得過吳恆鋒利的目光,只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和晉國爲敵的時候,他父王夜澈一直將夜碩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可在吳恆來看,他未來最大的敵人不是夜碩,而是晉國和樑國。
若晉王在他眼底是一隻猛虎,那麼樑王在他眼中便是一頭蒼狼。
“你可真會說笑,皇榜都貼滿了大街小巷,試問代國的軍師又豈能看不到?”
司徒曉猛地倒抽一口氣,忍不住低呼:“還有人可以看懂上面的字?”
吳恆差異,“還有人?”
司徒曉忽覺自己說漏了話,剛想要怎樣圓說,卻聽吳恆笑道:“自然,聽說還有一個女人可以看得懂上面的字,不過可惜死了!”
司徒曉的心跟着吳恆的話跳了又跳,聽到最後,她忽然很放鬆般的吐了口氣。
“曉曉。”吳恆忽然喊她,司徒曉擡頭看着吳恆,目光交錯的剎那,似乎已經將兩人的立場詮釋清楚。
“那昏君留下你自然是想要牽制晉王,而關着我不殺,也是爲了我偷走的那半張遺書,這樣說來我們就擁有了絕對的優勢。”
司徒曉暗自揣摩吳恆的心思,“你是說要和我結盟?”
“不!”吳恆用平靜的語氣道:“是代國和晉國。”
“就因爲你手中的半張遺書?”
“晉王想要得到的東西莫非沒有那麼大的價值麼?”
司徒曉被問得怔了,一下子知道這麼多事,仿似她來自這個未知的國度,她的價值也漸漸浮現了出來。
可司徒曉心中疑問頗多,那個能看懂現代漢字的人究竟是誰,該不會也是從那個世界穿越過來的吧,還有那封遺書究竟有沒有那麼大的價值,也在她的考究範圍內。
本以爲解開了一道鎖,然而到最後卻發現自己深陷更大的牢籠。
“我們現在都是死囚,雖然現在死不了,也不保證以後不會死,有一句話不是說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寧願親手毀了它,也不讓給別人。”
吳恆輕輕一笑,“可還有一句話叫做不達目的不罷休!”
眉眼微微一沉,司徒曉眼中充滿一片複雜的光,他說,能大費周章的去偷那封遺書,那麼他便有萬全的把握等到目的達成的那一天。
司徒曉深鎖異樣的目光靜靜的凝視着吳恆,他淡淡的望着監牢的天花板,目光含笑,似乎透過那冰冷森嚴的宮牆看到了他光明的未來。
夜洛,若是你,會怎樣去做?
她默默的低下頭,纖手輕輕撫上未隆起的小腹。
一絲認可,一份期待,這似乎是司徒曉此刻最能表達心意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