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簌簌,吹過白衣的身旁,將他一身如初如塵的袍子吹得悠悠的飛。
“呵呵!哈哈!”少女天真的笑着,在百花叢中翩翩起舞,她輕盈的身姿猶如被風託着,竟輕輕一躍站在了花上,一步步炫舞起來。
“風,我跳得好不好看?”少女無邪的笑容仿似與那百花融爲一體,純淨得不染一絲纖塵。
風依然是那樣的冷淡與漠然,他的雙眸透過月牙面具靜靜凝視着花叢中嬉戲的少女,不帶一絲情緒。
“風,你在想什麼?”少女疑惑的眨眨眼,忽然縱身一躍,只是稍縱即逝,便輕輕的落在了風的身前,她微微蹙起眉頭,神色擔憂的看着他,問:“風,你怎麼了?”她的手緩緩伸向風的臉。
風一把擰住少女的手腕,聲音淡淡,“聖女。”卻不知該說什麼。
少女緊蹙的眉頭沒有鬆開,她被風捏住手腕,眼裡散發着淡淡的不悅,“風,叫我千凝,我說過無人的時候你就叫我千凝。”
風低頭看着千凝,她眼中澄澈得竟什麼都看不見,他看不見她眼中的狠,更看不見她眼中的絕,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在他眼前表現得天真單純的少女,卻帶着如蛇蠍般歹毒與兇狠的心。
“風,你怎麼了,怎麼了啊?”風的沉默另千凝感到害怕,她的手從他的腋下穿過,緊緊抱着他的身體,語色驚慌失措,“風,你是不是又要離開我,是不是很久都不會回來,是不是……”
“聖女!”風忽然將她拉開,用肅色的眼神看着她,一字字道:“宮主臨走前託付我的事,我一輩子不會忘記,等完成了宮主的遺願,我答應你,我們回隱宗,再也不出來,再也不問世事,好不好?”
千
凝渾身一怔,隨即眼中閃爍着亮晶晶的光芒,“風,你答應過我的,不可以反悔,不可以耍賴!”
風第一次在千凝笑,雖然千凝看不見他微笑的臉,但他揚起來的脣角那樣好看,千凝也開心的笑了起來,“風,等南寧王朝覆滅了,我們就過神仙眷侶的日子好不好?”
風的手輕輕將千凝抱在懷中,默默點了點頭,可是最後,他真的做得到麼?
風,吹過花林,將花香灑向每一個角落,繡着淡淡的花香,夜洛不由得蹙起了眉頭,他的目光淡淡看着天空的一個方向,許久,才緩緩低下頭,問:“風昕走了多久了?”
蘇唯默了默,道:“晉王,風昕三日後會來與我們會和。”
夜洛微微閉了閉眼,轉身走到園子裡的石桌前坐下,“蘇唯,這次皇都之行勢必兇險,本王吩咐你的事還記着吧!”
蘇唯微微一怔,低頭道:“屬下誓死保護晉王與王妃。”
夜洛脫口而出,“不!”然,緩緩擡起頭來,目光堅定的看着蘇唯,良久,才用異常肅然的語氣對蘇唯道:“你不必顧及本王,無論發生什麼事,王妃的性命在你心上都要排上第一。”
蘇唯渾身一震,隨即遵從的眸中沒有半絲質疑,“屬下謹記晉王的話。”
“恩。”夜洛心事重重的平視着前面的竹林,百思不得其解,風的話卻猶如帶着魔般在他耳邊盤旋。
“隱宗願助晉王一臂之力,只求天下太平。”
那一刻,夜洛看見了那隱匿在面具後的堅決與絕然,風告訴夜洛,隱宗裡的人不是遭到了朝廷的滅門倖存活下來,就是被朝廷的苛捐雜稅逼得走投無路,也有江湖中對朝廷不滿的人俠士劍客。
說得簡單了,隱宗的存在就是爲了與朝廷爲敵。
可惜一個江湖組織怎能和朝廷十萬雄獅抗衡。
風要依附於晉國,這樣纔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然而,風的話夜洛並不敢全信,卻又不得不暫時與隱宗結盟。
與朝廷爲敵,若是他日夜洛得到了萬里江山,那麼不也就成了風口中的朝廷了麼?
就在夜洛和風各有所思的時候,司徒曉卻在聖之泉中泡得暈暈忽忽的,朦朧中,她像是看到了一個紅影從眼前閃過,接着,聖之泉中響起一竄如銀鈴般的笑聲。
“誰,是誰在笑?”司徒曉一下子跳起來,睜大着眼珠子在四周巡視,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笑聲雖空靈,可忽然出現在這樣靜謐的環境中卻另她感覺到一陣無比的陰森感。
“嘻嘻!”一襲紅衣從空中飄過,靜靜落在聖之泉的臺階上,一個紅衣少女面色溫和,笑得一臉天真,“姐姐,我叫千凝。”她的手輕輕提起自己的裙裾,一點點朝着水中走去。
雖然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但她的傾世容顏卻另司徒曉爲之醒目,尤其是那雙洗盡鉛華的黑眸,像是黑暗裡那顆最亮的星辰,仿似一瞬間便吸進了所有的天光。
她溫柔的目光仿似帶着某種無法逃避的魔力,司徒曉忽然覺得自己的頭腦一陣恍惚,整顆心都仿似那溫柔的漩渦吸進去了。
迷迷濛濛中,她只看見千凝踏着徐徐水波,緩緩朝着她走來,“姐姐,你叫什麼,從哪裡來,要做什麼,又要去哪裡?”
耳邊,千凝如天籟般空靈的聲音揮走了她頭腦裡最後一份清醒的意識,她的心猶如一片平靜的海,不蕩起一絲漣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