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學校的學生可沒那麼乖，韓初冬也是知道的。
聽見面前這幫學生們的大笑聲，他依舊淡定如初，直接問道：“你們學校的老大是誰？現在就去告訴他我要找他，就在這裡見面。”
“怎麼，想要捱揍？不怕被打到回家撲到媽媽懷裡哭訴嗎，哈哈哈哈！”
一位黑人學生用古怪語氣說出這番話，笑聲頓時更大了。
西瓜頭有點無奈，之前他就跟韓初冬說過，在這種地方做生意並不是個好主意。
應該去更遠些的私立學校，那些能進私立學校的學生，往往也意味着家裡更有錢，能拿得出數千美金當一年學費的家庭，平時給孩子的零花錢也不會太少。
“別廢話，趕緊給我去找他們過來，我有點事想談談。”
韓初冬繼續說道，手上玩着悠悠球。
大軍站在一旁，神色戒備，同樣猜不到他究竟想幹嘛。
有人想着看熱鬧，吹了聲口哨，立馬就嚷嚷着要去找某位叫做貝利的傢伙。
圍過來的學生不斷變多，就連一位老保安都湊過來，以爲出了什麼事，瞧見打架，索性就站在一旁看着。
在這出了名的混亂學校幹那麼些年，看樣子已經總結出經驗，深知能別干涉就別干涉。
千萬別覺得只是一幫學生就很好管理，他的同事就是因爲亂翻櫃子，最後躺進了地底下。
因爲兇手還小，最後稀裡糊塗便沒了下文，爲了那麼點工資，怎麼看都很不值……
1973年，不是治安秩序更好的二十一世紀。
韓初冬小看了那位名叫貝利的學生，當對方趕來時候，身後竟然跟着數十人。
圍在他身邊的學生自動讓出一條道路，氣場十足，樣貌不顯，身材也算不上高大威猛，湊到韓初冬面前之後問道：“眯眯眼，你們有事找我？”
老實說韓初冬的眼睛一點都不小，至少比對方大多了。
所謂的“眯眯眼”稱呼，其實是一種對亞裔帶有侮辱意味的蔑稱，就跟華人喜歡稱呼他們爲老黑鬼一樣。
這年頭的風氣很不好，別指望不同種族之間能有多尊重對方，現在被上百位學生包圍着，就算聽到這詞也沒法發火。
更何況，爲了一個稱呼就爆炸，何嘗不是種自卑的表現，真正強大的人不會在意來自於腳下的嘲笑。
情況和韓初冬想象中不太一樣，想放棄計劃已經有點遲。
比起一個個推銷，他更希望在學校裡找到代理商，這也是他放言要找“老大”的原因。
圍觀的人太多，沒辦法私下裡談，此刻臉上帶笑，小聲來句：“我有點生意上的事要跟你談談，如果做好了你能賺到一千美金，有沒有興趣？”
上千美金，肯定不是筆小錢。
名叫貝利的黑人看看那些玩具，明白是自己想岔了，將手搭在韓初冬肩膀上，也壓低聲音：“我不喜歡有人騙我，但是能賺錢的事我很喜歡，告訴我，你打算幹什麼。”
“這款玩具非常棒，可是我沒辦法推銷給你的手下們，如果有你幫忙那就容易了，五美金一個批發給你，隨便你賣多少錢。”
西瓜頭聽到這番話，表情十分精彩。
很想讓韓初冬看看這場合，被那麼多人圍着嚇得他都腿軟了，竟然還有心思惦記着掙錢？！
“……你在騙我對吧，它只是悠悠球，WTF！爲什麼會賣那麼貴？”
能看出貝利想要模仿《教父》裡的教父，但張口就是髒話，學了個四不像。
韓初冬手上還拿着悠悠球呢，甩下去之後空轉着，一抖手就收回來，再甩下去，玩起遛狗，嘴裡說着：“不不不，它不是悠悠球，這是超級魔力球，我們正在推廣做代理，舊金山那邊有代理成功賣出八百個，每個賺到五美金……也就是四千美金。”
善解人意的他擔心對方算不過來，因此連數字都直接報給對方聽。
貝利接過後玩玩，當即就很滿意了。
跟韓初冬走到旁邊，壓低聲音交談着具體出售方式，韓初冬同意贈送給他五個，另外留下十個先拿去賣，如果好賣就再談從自己這裡進貨的事。
沒人聽到他們在聊什麼，韓初冬這位奸商成功把對方拉下水，不斷用金錢利誘着。
不一會兒功夫就達成一致，賣出一個能賺五美金，家庭條件糟糕，平時幾乎沒零花錢的校老大貝利很是心動。
留下總共十五個悠悠球給對方，剩下的就看貝利的能力了。
汽車離開時候，一幫人還在盯着他們看，大軍語氣擔憂問道：“萬一東西賣出去了，成本的錢卻不給你怎麼辦？”
“怕啥，到時候讓我老子來收帳，我就不信誰敢黑我的錢，正當生意人，這事我爸會同意。下一批貨送來時候，必須錢貨當場兩清，我剛剛已經跟他說過了。”
韓初冬開着車從這所學校離開，已經能看看貝利和朋友們正在玩悠悠球。
心想着即使這代理黃了也沒關係，就當是給自己的產品打廣告，還處於市場開拓階段，每一位玩悠悠球的學生，都會是移動的廣告。
萬事開頭難，結束的時間比預想中更早，於是又帶着沒賣完的貨，直奔一座私立學校。
他沒錢在電視上投放廣告，想招代理也不會太順利，所以這些事都得親力親爲，而大軍和西瓜頭目前只需要跟着學習，除了學習如何銷售之外，也要鍛鍊玩悠悠球的技術。
對於年輕人而言，這無疑是款很棒的玩具，既不佔空間，買完後還不用繼續花錢，滑冰、檯球那些都按時間算費用，隨時隨地掏出來就能玩。
假如運作好了，真有可能會大火。
如同西瓜頭一路上絮叨的那樣，在那所私立學校門口，將悠悠球放在引擎蓋上擺攤，銷量確實猛增上去，甚至有學生拿出一張弗蘭克林讓韓初冬找錢。
都沒說買三個打折的事，十美金一個，很快就賣出去六十幾個。
趕着巧了，到來時候學校剛放學，見有同學玩這個，其他學生也要買。
這幫孩子的家長，可比上午那所學校的家長好說話，看看校門口停成長排的豪車，數千美金一輛的比比皆是。
一些家長家裡孩子多，得知是剛上市的專利產品，不等韓初冬往外推銷，主動就買三五個，說是要送人。
賺錢的感覺相當爽。
趁熱打鐵，大軍和西瓜頭都沒有回家的意思，再加上剛好有車，他們商量着去市區熱鬧的商場門口擺攤。
直到晚上九點多，又賣出去二十多個。
一整天收入統計完，共有八百多美金，足以讓韓初冬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