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智慧並沒有其它想法。
臉摔破相,對這丫頭打擊太大。不說對她,天下愛美的女人都一樣。
有幾個年輕女人不是把容貌放在第一位呢?
她這時候死的心都有。
身邊沒有親人,孤單無助,她太需要一個懷抱了。
章鳴惡補過心理學,一口吐沫吞進去,明白過來。
他主動坐在李智慧身邊,攬住她肩膀。李智慧順勢靠在他懷裡,眼淚斷線般向下滾落:
“章鳴哥哥,你說我以後還能見人不?”
“傻話,從小到大誰沒個磕磕碰碰的,沒見幾個因此破相不能看的。”
“可是感覺滿臉都花了……對了,趕快找到洗容的藥粉,藥粉洗掉海人易的容,我自己原來的不是好好的?”李智慧說完這話,臉色立馬陰轉晴,滿臉期待的擡起頭,望着章鳴。
章鳴哭笑不得:這丫頭是不是一跤把腦子摔出問題啦?皮肉是你自己的,破就是破了,易容只是稍稍改變模樣而已……
但李智慧好容易停止哭泣心情好轉,千萬不能點破。他認真地點點頭,迎合道:“那是當然!我們的智慧美女藥粉一洗照樣秀色可餐!”
李智慧聽了這話,白玉般的手在章鳴臉上摸索,找到鼻子狠狠颳了幾刮:“大壞蛋,話說的一點都不君子!”
章鳴也覺這話說的想象餘地過大,趕緊改口道:“用詞不當,用詞不當……應該是美玉無瑕。”
李智慧開心地笑了,說:“好了,本小姐不再發愁,繼續練式,衝刺四段!”說畢讓章鳴到滾到另一個營帳去,“衝你的七段去吧。”
心中莫名有些小癢的章鳴獨自鑽出營帳,落寞中帶着些許懊悔……突然就挺想賀琴和晴嵐了。
在拿出手機,點賀琴還是晴嵐的名字的時候,猶豫片刻,還是點了賀琴。
“喂,是你嗎?”賀琴的聲音出現在耳邊。
“什麼破手機,不顯示聯繫人名字嗎?”章鳴用玩笑的口吻回道。
“正準備把這人拉黑呢……壞東西,走幾天了也不知報個平安。”
“這不是天天跟急行軍似的跑路沒空嘛。”
“少找藉口。”賀琴假嗔道,“算了,知道你個傢伙沒事不喜歡打電話……還好吧?和那個李智慧相處,愉快不?”賀琴的話中含義豐富地問。
“還好啦,每天晚上安頓下來就是練式……”章鳴本想告訴她李智慧摔破了臉,想起只兩層錦綸牛津布相隔,李智慧那邊聽的清清楚楚,話到嘴邊嚥下去,“是到羅瓊的別墅住了嗎?裡面咋樣啊?”
“惦記新房呢是吧?”賀琴提高聲調責問。
不是賀琴敏感。那次羅瓊說他爸在首府給他們買了套房子,故意提高嗓門說給門口的賀琴聽,賀琴雖然當着章鳴的面從未提過此事,不等於心裡沒坎兒。
這事章鳴心裡明鏡似的,因爲他知道賀琴當時在門後聽的清清楚楚。
“咳……呵呵,”章鳴尷尬地笑笑,“晴嵐咋樣啦?”
“又惦記上一個啦?明天出院,決定去你們的新房享受享受。”賀琴聲調依舊。
“明天才出院啊?”章鳴覺得出來了好久,心裡默算了算,可不,到今天爲止,也才離開她們不足一個星期。走時晴嵐說一個星期後出院,是自己馬虎了。
賀琴那邊又說話了:“要不要給你的晴嵐姐姐說兩句啊?支架拆了,她現在活絡着呢。”
那邊把電話給了晴嵐。
兩邊都有人旁聽,他們只是簡單聊了聊各自的情況,便掛了電話。
章鳴盤腿打坐準備聚氣的時候,半天沒感覺。心裡亂糟糟的,眼前人影一個個晃來晃去,賀琴、晴嵐、羅瓊……甚至還有李智慧,她們從眼前變換着笑容一一飄過……對於李智慧,他不敢多想,這是個無比單純的丫頭,一起進山練式,千萬千萬別有……但是剛纔她靠在自己還裡,嗅着她那純淨微帶野花香氣的體味,身體內部確實有種異樣的涌動……要不然他不會一下就想起給晴嵐她們打電話……
“是不是真像賀琴說的,自己是個‘花心大蘿蔔 ’?怎麼從海里出來總共就接觸了這幾個姑娘,而她們無一例外在心裡留下揮之不去的印記,其中還跟晴嵐……是不是自己和沈大嘴他們是一路貨色?”
想到此,他立刻在心裡否認:“纔不是!他們一個接一個地換,我沒換啊。”
雖然章鳴不是守舊的人,沒把男女之間的是歸攏到道德的高度,但自覺不自覺地從人品上去看,他認爲一個人對他人負不負責是人品問題,反映了人品的優劣。
在學校,對302室幾個學兄,這方面是他嗤之以鼻的。
心思太亂,根本靜不下心練內功。他乾脆走出帳外,來到潭邊散步。
聽着“轟轟隆隆”的瀑布入潭聲,不開夜視看向漆黑一團的四周,他明白了李智慧爲什麼驚叫和奔跑以致摔倒,擱在過去,他一個人面對這種環境一樣會嚇個半死。
透視進李智慧的營帳,小丫頭似恢復了平靜,正認認真真坐着練式呢。
有時候認知出偏差是好事,不然這丫頭知道皮開肉綻與易容外表簡直不搭界,整個假期別想安生,她會動不動哭一鼻子……
那麼精緻個臉被一跤摔的,毀容不至於,但留點痕跡恐怕難免,想想替她難受。
睡的晚,章鳴睜開眼天已大亮,看過去 李智慧竟然還如昨晚的姿勢,屏息靜氣練式呢。
“一夜沒睡嗎妹妹?”
“哼,你透視我?”李智慧恢復了以往的口氣,一聽知道她心情不壞。
“看你醒沒?”章鳴突然意識到剛纔透視過去好像沒看見李智慧額頭上被創可貼沾了一部分的傷口,那傷口太過長,章鳴當時考慮的透氣的問題,只把上部滴拉下來的地方粘上,留下大半截鮮紅的皮肉……
再次看過去,章鳴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兩條原本鮮紅的傷裂沒發生過似的完全不見了蹤影……不光額頭上,臉上原先七八出破皮之處也沒了痕跡,取而代之的是光溜溜的皮膚……不過,光溜是光溜,但好像與沒破皮之處顏色好像略微有區別。
章鳴想起皮卡爾被他槍擊後的驚人恢復,立刻明白了:李智慧的粹屬性強大,之前食量少,覺少,西伯利亞那趟證明抗寒能力不一般,都是練式後粹屬性發揮的作用。
那麼一夜之間恢復這點皮外傷確實不在話下。
皮卡爾碗大的創口不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生長新肉嘛。
“是一夜沒睡,哪敢睡啊,臉上哪哪兒都疼,再說怕睡着了壓壞。”李智慧半天沒聽章鳴說話,以爲他還在等自己回答呢。
章鳴有心跟她開個玩笑:“唉,妹妹的臉啊……”
“臉?咋啦咋啦,是不是完全看不得啦?”李智慧緊張地一蹦而起,鑽出營帳,跑到章鳴睡的營帳中——她的包昨晚換營帳的時候沒拿過去——一把抓出鏡子,對着臉左瞧右瞧:
“這鏡子……是魔鏡?”
“可能。”章鳴暗笑。
“不可能啊?明明昨天摔花了,怎麼看不見一點傷啊?”李智慧沒見過皮卡爾當時的情況,當然不知道粹屬性的奇異。
她又掏出手機,用手機中的鏡子功能照自己,看來看去還是沒發現臉上有任何傷痕。一把拽過章鳴:“幫我看看,破皮的地方在哪兒?”
“呵呵呵呵,你就這麼想欣賞滿臉疤痕?”章鳴忍不住笑。
李智慧生氣道:“人家都這樣了……認真點,指指傷在哪兒?”
“臉上,額頭……嘖嘖”說話見章鳴動手撕下創可貼,“哪哪兒都沒傷,昨天可能你做夢吧?”
李智慧不信,鏡子、手機來回照:“真的吔……不過,那好像是真正的發生過……再說我一夜沒睡……難道,難道我迷糊啦?”
章鳴不想再折騰她脆弱的心靈:
“實話告訴你吧,臉摔花是真的,不過呢,你有這麼一個功能,身體的復原非常、非常快。”他把“非常”說的很重,“可以說快的不可想象。”
“真的?”李智慧雖然喜出望外,怕章鳴騙她,勉強剋制住歡呼雀躍的衝動。
章鳴只好把皮卡爾的事講了一遍。
李智慧聽了個大概,已經完全相信了章鳴的話,沒有了破相的擔憂,開心地從充氣墊上一躍而起,下去的時候沒立穩,一下撲向章鳴,順勢,摟住章鳴的脖子,興奮得忘乎所以,在章鳴臉上雞啄米似的連親直親,弄了章鳴一臉吐沫。
章鳴也是爲李智慧高興,躺在墊子上“呵呵”直笑,任由她發泄高興的情緒……
安靜下來,李智慧還是發現了顏色略有區別的問題。
章鳴告訴她是暫時的,拿到海人的藥粉,將易容部分洗去,恢復原先的容貌後膚色不會有丁點差異。
臉面的問題解決了,李智慧想起洗浴的問題:“但是,我特別、特別想每天洗澡,你在跟前不方便,不在跟前吧,昨晚一嚇,估計大白天我都不敢一個人下水,怎麼辦呢?”
“這個問題嘛……”章鳴說了半句來了個停頓,翹起二郎腿,腳尖還一顛一顛的。
李智慧看他故意賣關子不說,揪住他的臉蛋往長裡拽:“不說給你拽掉!”
章鳴實在疼不過,忙求饒:“哎呀,疼,疼……放手,我說還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