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時我會想辦法盯緊他們的,放心吧。”邢文素往前靠了靠,單膝跪在地毯上,湊近許念然的耳畔,低聲道:“我利用國外的渠道,從黑水公司聘請了一些私人‘保鏢’,秦巖和瑞恩身後是一個很大的財團暗中支持,我打算從他們的背景入手調查,有什麼情況,會及時告訴你。”
許念然點點頭,開玩笑道:“嗯,文素你真是個可靠的人,有這樣忠心的愛卿,孤上一世真是有幸啊……還有,你不要衝與非哥哥發火,他對我那麼好,這是意外而已,你像這樣兇他,我很不樂意。”
她說這話時,一臉真誠,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
邢文素眸光閃了閃,看着許念然的側臉,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知道了”。
你遲早會有想起來的一天,到那時你就知道,誰纔是你應該信任的人。
……
叩叩,陳與非敲了兩下虛掩的門,推開一看,邢文素正在教許念然摺紙,花花綠綠的紙鈔變成一朵朵花和五角星千紙鶴,許念然倒是找到了一個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陳與非按照許念然的意願,與國家特殊機構聯繫,安排時間帶許念然去看看眼睛。
許念然被帶到一個連陳與非都需要蒙着眼罩才能進入的$一$本$讀$小說(.(yb)(d)(u).)研究所,她本來因爲暫時性的失明而有些害怕,此時又被戴上眼罩,在四名警衛人員到帶領下,進入一個電梯。
“與非哥哥。”許念然有點害怕,她握緊了陳與非的手。
陳與非沒有說話,他用力的回握了兩下,以示安慰。
在這樣的國家特殊機構裡,他也只能選擇服從。
許念然聽到可以摘下眼罩的指令後,就感覺到身旁的陳與非爲她取了眼罩,但是還是看不見什麼。
她聽到幾個腳步聲,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問道:“小陳,這就是你家那位妹妹?”
“嗯,張局,我希望能啓動保密流程,她與我們那邊正在追查的一個項目有很大關聯,如果曝光,會引來很多麻煩。”陳與非用公事公辦的口吻提建議。
張局是這間超常規事務管理局的局長,四十多歲,跟陳與非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他接到上級的指令,指示他儘快按照陳與非的要求解析圖像。
“嗯,知道了,我沒有走正常程序,待會兒我們走特別通道。”張局跟陳與非點點頭,轉過來又看了看許念然。
“她就是許念然?”
許念然聽到對方提起自己的名字,擡了擡頭,雖然不知道要看向哪邊,但是她早已張開了精神觸角,此刻對周圍有幾個人很清楚。
除了握着自己手的陳與非,還有三個人,基本上每個人的心聲都是“就是這個小女孩?”、“她的眼睛看不到?”這一類的心聲。
大部分是好奇的心理活動,暫時沒有對自己不利的情緒。
張局所說的特別通道,也是需要帶着眼罩通過的,許念然看不到是什麼樣子,只感覺陳與非拉着自己通過一座波浪般搖晃的路段,然後自己再度腳踏實地的時候,就分不清楚東南西北,只能讓人牽着走了。
這種特殊機構,爲了防間諜,總有許多的手段,進出這裡的人都是經過政治審查確定沒有任何海外關係的,而且這裡建築物的設計,不是內部人士的話,很容易迷路。
進入一間圓穹頂的地下研究室,陳與非被吩咐與許念然分開。
“然然,你要進入小房間裡用特殊儀器掃描眼膜,別害怕,我在外面看得到你的。”陳與非拍拍她的臉頰,又安撫的拉住她兩隻手揉了揉。
其實看得到又怎樣,進入這裡的時候,自己的手機、槍都被暫時扣下了,說要保護許念然,陳與非自己都覺得可笑。
不過還是得寬慰一下她,免得她因爲看不見而精神太過緊張。
許念然早已張開了精神網,周圍沒有感知到惡意,她稍微放鬆了一點,點點頭,笑道:“我知道了,沒事,我不害怕的。”
陳與非笑笑,捏了捏她的臉頰,將她送入特別房間。
這房間是典型的觀察室,從外面可以看清楚裡面人的一舉一動,一位助手將許念然帶到椅子上坐好,將幾種特殊的感應儀器固定在她的手腕脈搏處和胸口。
“我現在要給你帶上一個頭盔,可以掃描眼膜、獲得病理數據,你不要緊張。”助手一邊說,一邊將一個很科幻的半截頭盔調整好維度,戴在許念然頭上,覆蓋住她的眼睛。
“不要閉眼。”助理叮囑了一句,然後回到主研究員身側,觀察着屏幕上的圖案和數據。
第一遍的掃描,出來了一點輪廓,兩名研究員驚訝的看着屏幕上的圖案,隨着掃描的次數一遍遍的變化,好像翻書頁一樣每次都呈現出細微的變化。
兩位研究員面面相覷,這怎麼辦?從來沒見過“活着”的圖案啊。
掃描了進行了十五分鐘,陳與非在外面等得非常心急,他看到兩位研究員的表情詫異,更加的讓他心急火燎。
“張局,有什麼情況稍後再研究,先把人放下來好嗎?我擔心時間長了她心裡壓力大,這也對研究不利。”陳與非轉身朝張局長提議。
張局看他着急,安慰道:“可能是正在分析,你別擔心,那個儀器只是高精度的掃描,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傷害的。”
“身體上不會造成傷害,心理上呢?誰願意被這樣當做研究對象?時間太長會讓她不安的。”陳與非皺着眉頭,不悅的說道:“請暫停一下,有什麼事情稍後再說。”
張局看陳與非態度堅決,點點頭,按下牆上的通訊機道:“保存數據,一分鐘後結束。”
一分鐘後,陳與非等在房門前,許念然剛一出來就被他抱了個滿懷。
“然然,有沒有不舒服?”他焦急的詢問。
“沒有。”許念然搖搖頭,轉頭朝張局的方向,問道:“爲什麼要這麼久?我感覺到掃描的儀器從我眼前走過很多遍……又不能閉眼,眼睛好酸吶。”
主研究員跟了出來彙報工作,聽到許念然的問話,回答道:“因爲你眼睛裡面的圖騰在變化,我們要尋找規律,所以掃描了很多次。”
“變化?”圖騰自己還會變化?
“嗯,初步發現,大概有七種圖案逐漸連接,每種圖案的差別很細微,需要電腦來比對。”研究員回答道。
“那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她眼睛裡的圖騰是在變化中的?你們每次掃描下來都不一樣?”陳與非追問道。
“一開始是,不過多掃了幾輪之後,就發現是有規律的變化了,我們需要點時間分析再下定論。”
許念然窩在陳與非的懷裡,悄悄聽着這些研究員的心聲,基本上,這些爲國家工作的研究員,都是從很早就開始被國家定向培養了,他們的主要生活幾乎就在研究所和宿舍之間,生活相比普通人單純。
生活單純,相應的,心思也會單純些。
他們對未知的興趣、對科學的信仰、對國家的忠誠,讓他們一心撲在各自領域的研究上,因此其他花花綠綠的心思就淡了不少。
許念然聽到的心聲,都是關於自己眼睛的圖騰,她也因此稍微放了放心。
雖然嘴上說着無所謂,但是真要曝光了,自己變成“名人”,那將會有無盡的麻煩,最好還是能像現在這樣保持低調。
“你們需要多久來解析?”陳與非問道。
“起碼七十二小時吧,有結果了我會向上級彙報,你們會接到通知的。”
陳與非點點頭,帶着許念然回家,說是寸步不離,其實真的沒辦法做得到。
比如,陳與非就算上班的時候都帶着許念然,但是也不可能隨時放在身邊,開會的時候,念然只能被他鎖在辦公室裡,不讓任何人接近。
再比如現在,裴艾詩打電話來說裴老先生的檢查報告出來了,讓他趕緊到那所特殊醫院去,他也不想帶着許念然,只好打電話叫人來家裡陪她。
叫誰呢?張子殷張子陽姐弟倆上次已經陪過了,何況人家張子殷可是業內有名的天師,時間都是有很高價值的,她又不收自己的錢,陳與非也不好意思叫她。
每當這種時候,好基友仲軒晨那張臉就出現在陳與非腦海裡,雖然這發小嘴巴很貧,但還是比較靠得住的,不過就靠他一個,陳與非還不放心,於是又加上了許念然比較喜歡的陸栩。
仲軒晨是來過這裡的,當時裝修的時候,陳與非沒時間,他來幫着監工,陸栩是第一次來,他興致勃勃的買了一個水果籃和好多的零食,顯然是想把這裡當成臨時駐地。
“與非你這裡好像監獄,這門都是雙開的啊。”陸栩一邊換鞋一邊笑着調侃那ab式的門,“還真是個‘愛的囚牢’啊,來,讓我看看,你藏起來的美人呢?”
許念然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正在折星星打發時間,“聽”着電視,此時聽到陸栩的聲音,揚起一個大大的笑,道:“陸栩哥哥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