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遮蓋了明朗的陽光,本就微弱的暖陽此刻更讓天地間秀出寂涼的景色。雖然他現在只是一具焦黑的身體,但對他的氣息太熟悉了。就算化成灰,在自己的生命中也能將他找出來。
緩緩的,將頭貼近了他的胸膛,輕柔的撫摸着他的臉頰:“是不是怪燕兒!燕兒好無用,什麼都要間月幫助。你看你,把自己弄得好髒。回家了!走,燕兒幫你洗洗,我還給你做了幾件新衣裳呢,回去燕兒給你換上。”
她沒有淚水,亦沒有過激;很平靜,平靜就像迎接在外奔波勞碌的丈夫回家。她想搬動間月的身體,讓自己懷抱他回家。可惜她嬌弱的力量無法搬動那已然僵硬的屍體。
“雪燕!...。”如似關琳蓉、媚念芳等女輩,她們知道雪燕的心。全然淚流卻不知該如何?就算鋼鐵一般關郝刃、關琳昊男兒,見雪燕如此,眼角早已溼潤。
以雪燕的體力,想要靠自己搬動間月屍體全然不可。而她怕弄疼間月用力很是輕柔,幾來回往,除了將間月挪動幾分,實無力懷抱起間月。
挨近擔架的郝刃等人得見,伸手預幫助她。卻讓郝刃等人見到了另一個雪燕:“你們走開,不要碰他!間月是我的,他是我的...”瘋狂的咆哮推嚷,如似最心愛的禮物要被他人搶走。
伸臂支擋,天地間除她之外,誰也別想在觸碰間月一根頭髮:“嘻!我們回家後就不在分開好不好,今後燕兒只聽間月的話。燕兒不再要間月幫助了...”
對饕冥來說,刑力外出攙扶間月不是問題。其他人無法觸碰間月,但它可以。悽苦蕭影,一獸兩人;在關琳昊百人學子視線中漸漸遠去。
琳蓉等人即想陪伴而去,可脀澩等人要求百人學子參與接宴慶功。教殿有此命令,琳蓉等人不好違背。雖也擔憂雪燕,不過讓雪燕與間月靜靜相處一會兒會更好。
慶功宴有歡聲笑語,此間歷練學子得到不菲的獎勵。除外來財寶嘉獎,還有功成名就的爵位封侯。以關琳昊、郝刃等人爲首,兩人同受‘東炎聖爵’榮耀。此番冊封誰都知道,從今以後關琳昊與郝刃都是東炎神州未來接班人選。只待教殿畢業,就能走馬上任接受實權大任。
席宴之間來了不少東炎神州頭臉人物,東炎城‘鑑力大學士’也有在列。他是爲頒佈對百人學子的嘉獎而來,二是爲‘神州大比武’選拔學子參加此次比試。
關琳昊等人接受了封賞獎勵,同時也接受了作爲神州大比武的種子選手。因爲屜代參加過比試學子今次排除資格,東炎十一人選手被幻月殺四人、五陰守衛五人、金戟以及締造師敇胤佔據。
此間規定沒有人有意義,刑翊是最瞭解他們的人。他的舉薦,就是話語權。
神州大比武屜時還有半月在奇豕城舉辦。半月中,關琳昊等人要加緊嚴訓備戰。偏房漏雨,在間月、雪燕最需要幫助時候,最親密的夥伴卻要爲一方強盛勢力爭奪名譽。
幽靜獨棟小院閨房內,芬芳的‘秋露海棠’花香充滿此間,可惜的是身在其中的人卻無法聞到它的蓄意美麗。饕冥獸趴在潔淨的地板上,注視着牀沿的人影眼珠盈潤。
雪燕瘋了嗎!不,她比誰都清醒。如果能對調,她希望躺在牀上的人是自己。她知道他死了,她只是無法正面,或說不想面對間月的死。一切都是因爲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要間月去保護琳蓉等人,此刻間月不會變成這樣。
看着他,他還是那樣好看,還是那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帥氣少年。就算他此刻全無生息血肉,他是雪燕的愛人,無論怎樣都是。如果可以用自己生命換回他復生,自己會毫不猶豫去兌換。
窗戶被風吹開,清涼的冷意打擾了雪燕關注間月。不捨起身走近窗前,將窗門輕緩關上。她不想間月受到一絲冷意的襲擊。
“哎!問世間情爲何物,叫人白首偕老生死不離。”蒼涼的嘆息讓雪燕回眸,脀澩不知什麼時候已然落腳房間之類。
“殿長!”雪燕委身禮迎,臨桌斟茶送水。
“丫頭!不必麻煩了。未能照顧好間月,老師給你說聲對不起。”深鞠一躬,他對間月的意外死亡倍感歉疚。“我來是想告訴你,也許讓他人起死回生聽起來天方夜譚,但這五刑域確實存在這樣的可能...”
“間月!間月還能復活?”脀澩還未說完,雪燕顫抖着抓緊脀澩的衣袖。
“別激動!我從古老書籍中獲悉,可以令人起死回生有三種途徑。其一,就是找尋祭月殿的幫助。他們是一羣擁有着強大能力的人,還有着與‘月陽界’溝通的能力。如果能得到祭月殿幫助,請來‘月神使’復生間月我想可行。
其二是十大締器之一‘追星影風’,記載中除了擁有強大的戰鬥力,其還具備了超強醫治能力。上古就有人死後被‘追星影風’救活的記載。
其三是天地聖藥‘審判聖魄’,此物爲天翼族供奉‘信仰’,形似小型聖源水泉。得一滴也可讓死人復生。”
脀澩半生苦研各類書籍,見識自然比許多人深闊。從得知間月開始,他就很想親見間月。誰知歷練回程得到的是他的死。莫說雪燕傷心悲痛,就他自己也敢惋惜。查閱古藉,終於得到以上答案。
可惜的是,復生是找到線索,不過以上想得到其一都千難萬難。祭月殿視萬生螻蟻卑命,怎會出手救援。十大締器得聞已是萬幸,莫說得到激發醫治之能。至於最後的天翼族,連他們的住地都是神秘,又怎可找到‘審判聖魄’呢。
雖有千般險阻,但對雪燕來說無疑是陰暗中看到了光明。以她的心性,隨間月陰世雙飛只是早晚的可能。此間得悉就算前面刀山火海她也會去求得一絲希望。
“謝謝你殿長!”既有希望之光,雪燕纔算有了點平日裡該有的神色。
“你打算怎麼做?”
“我要去祭月殿。”以上三種可能,只有祭月殿希望最大。
“嗯!如果不是要舉行神州大比武,我會隨你前往。我派人同你一道。”
“不用了!我有饕冥隨行。不過間月就麻煩殿長了。”
“我會看好他!”
夜空的明星稀疏閃爍,時有迴避者亦有滑落者。隨風的雲濤你追我趕,當雪燕駕上饕冥消失在臻鋒教殿後,濃郁的雲霾遮蓋了夜晚星空。
脀澩眺望雪燕遠去的背影,回望了屋中的間月一眼。嘆聲飄然遠去,他還有很多要事處理。
而脀澩不知道是,他的一番好意。帶來了一場毀滅的血色風暴,更讓持衡了萬千載的五刑域天翻地覆。
面對間月的離去,雪燕的哀傷,身爲親友沒有誰能真正開心笑顏。參加完慶功宴的關琳蓉等人,立即往回所在獨棟小院。而當所有人臨到,除了安靜躺在牀上的間月,雪燕和饕冥早已不知去向。
幾人聲尋雪燕良久,擔心她出什麼意外。在未有結果重臨回屋後發現了雪燕留給他們的書信。叫他們不要擔心,好好備戰比賽,她出去找尋救治間月的藥了。
沒有誰願意間月離開,他們都希望能再見到間月生龍活虎的笑臉。雪燕一直是幾人的主治醫師,時縫雪燕如此說,關琳蓉等人心下也喜雪燕找到了救治間月的方法。
大戰在即,承擔着東炎神州千年榮辱的她們絲毫不敢大意。加緊嚴訓,纔是贏取比賽勝利的最強籌碼。
琳蓉替間月整理了一下被子,性格的差異,對間月情義的別若,她雖也心痛哀傷。但表現不似雪燕一般外像,沉寂的幽悶未能大哭發泄,也許她的痛不下雪燕。
“咚咚...!”房門被人敲響。關琳昊等人疑惑此間還有誰到訪?
“是你?”敇胤開門得見,關琳昊等人驚訝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