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森作爲臥底，已經潛伏很久了。
他的身體也是實驗的成功品，這是蘇子夜發現之後，強行恢復了他的記憶，但是卻也摧毀了他的身體，不過，如果完成了任務，蘇子夜會慢慢給他調養的。
而他卻說，爺，我是你的棋子，你不用有任何的憐憫，一直用到我變成灰燼爲止就好。
而蘇子夜發現了琳達的身體也是實驗品之後，特意熬了藥讓她喝下去，讓她的身體足夠承受記憶的衝擊，從現在看來，應該是效果挺好的，他還等着常森回來也爲他調整的。
常森的最後一個任務是在暗中監視那些科學家，看他們的巢穴在哪裡，然後就可以回來了，但是，他居然失去了消息？
怎麼可能？
“常森最後一次彙報情況是什麼時候？”蘇子夜問。
“昨晚，他說任務完成了，然後今天早上，說他出發了，然後就沒有任何消息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安慰的意味，“爺，你先不要着急，也許只是監控的故障呢？”
“不可能！”蘇子夜幾乎可以肯定，就算出了問題，琳達和常森的跟蹤器不可能都同時出問題。
所以，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是常森和琳達被發現了？
但以常森的作風，就算是暴露了，他也會想辦法彙報情況的，不可能就這樣莫名的消失！
“最近一次檢測到常森的位置是在哪裡？”蘇子夜問。
“在東南亞的一個小島上。”
“去查查那個小島，看看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常！”
“是！”
掛斷電話，蘇子夜看了看琳達哥哥的屍體，叫了在附近的幾個下屬，讓人把屍體送去火化場，然後把骨灰帶回來。
只是，下屬們在擡屍體的時候，卻發現屍體的下面有一封信。
準確地說，是一張紙，上面寫着“子夜哥”收。
是給他的？
娟秀的字體，一看就是琳達的。
蘇子夜打開信，看着上面的內容。
“子夜哥，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但是，
我好像配不上你，所以也就不再幻想了，但是你給了我很多很多我的溫暖，我想回報你。”
“我知道，你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故意的，是爲了不讓我糾纏你，你放心，我可能以後都不會在糾纏你了，你不忍心利用我，我可以自己利用自己。”
“我跟那些科學家走了，到了實驗室，我會想辦法引爆那裡，至於炸死了誰，傷到了誰，造成了多少的損失，我都不管了，我要任性一次，就算你知道了會罵我，我也還是要這麼做。”
“子夜哥，也許，我們真的要永別了，能爲你做一點事，我真的很開心，能認識你們這些閃閃發亮的人，我覺得很驕傲，但，我終究不是你們那個世界的，你們那麼偉大，我這麼渺小，如果人有下輩子，我想做子夜哥的姐姐，我想照顧你。”
“羅嗦了這麼久，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看到這些，不過，我不管了，子夜哥，要幸福啊！”
信，就到這裡。
紙上，有被眼淚浸溼的痕跡。
蘇子夜彷彿可以看到她眼睛裡帶着淚水，但臉上卻帶着傻笑的樣子。
眼睛很酸。
這個笨蛋！
她爲哥哥忙碌了這麼多年，結果是一場空，現在又爲他犧牲，她什麼時候纔會想到自己？纔會多考慮考慮自己？
都說人性是自私的，琳達，爲什麼你就不能自私一點？
蘇子夜握着信紙，眼睛模糊到看不清上面的字。
“琳琳，不要做傻事，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活着！”
那麼單純，那麼善良的姑娘，爲什麼要受到這麼不公平的待遇？上天給了她那麼多的災難，爲什麼就不能賜給她一份平靜的生活？
而這時，蘇子夜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下屬打來的。
蘇子夜立刻接聽，“查到了嗎？”
“是的，就在一個小時前，那個小島上發生了爆炸，其中一個工廠被炸燬了，小島所屬的國家政府已經介入了，在上面發現了很多違禁藥品，還有……”
“還有什麼？”蘇子夜立刻問。
“還有很多屍體，很多都被燒焦了，暫時無法辨別身份。”
“……”蘇子夜的雙腿瞬間失去了力氣，跌坐在了地上。
這是……上天給他開的玩笑嗎？
“你們去，以特警的身份介入，把每個屍體都取樣帶回來！”蘇子夜怔怔地說着，“一個都不準少。”
“是！”
大腦，是空白的。
對於生死，蘇子夜已經見慣了。
他是情報部的，手下有很多間諜，很多自己忠實的部下都去做了臥底，不少人都爲了任務而丟了生命，難過是有的，但是蘇子夜不會有太多的感觸。
他以爲，他已經麻木了，已經見慣了生死。
可是這次他是怎麼了？
他原本就打算要利用琳達的啊，原本就要犧牲她的，反正她也是一個小角色，孤身一人，她死了，甚至都不用補償家屬的，但爲什麼他這麼難過？
爲什麼連親自去那個小島都不敢？
他應該去了，應該去調查清楚那個小島上都有什麼藥品，基本上就知道對方在做什麼實驗了，但爲什麼他卻不敢去了？
他害怕看到什麼？
害怕確定什麼？
自欺欺人不是他的風格，他也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可是爲什麼這次，他卻不敢了，寧可在家裡等待消息，也不敢親自去了？
不，他並不希望得到任何的消息。
沒有消息，或許就是最好的消息。
聽到有人走了進來，蘇子夜竟然都 不想去看是誰。
是誰都好，想做什麼都無所謂，他動也不想動。
他這是……怎麼了？
“子夜哥？”歐景越走到他的身邊，蹲下身體，“你怎麼了？”
蘇子夜怔怔地看着歐景越，不知道該說什麼，琳達不會死的，上天給了她那麼多的不幸，不會連一份奇蹟都不給她的，她說不定……說不定會在爆炸的瞬間逃開的。
然而，這種假設，他又覺得很可笑，她那個傻傻的樣子，怎麼會有這麼快的身手？
“子夜哥，發生什麼事了？”歐景越看着他。
歐景越不知道蘇子夜怎麼了，但是卻從他的臉上看到了生無可戀和萬念俱灰。
（本章完）